李学雷：边界消失时刻的雕塑艺术

文/吴永强（艺术评论家，四川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李学雷年少时考入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后入本院雕塑系，学艺9年整。时间赐予了艺术家空间与机会，他行走于城市间，主持和实施过国内许多城市的公共艺术项目，逐渐形成对公共艺术的见地与自成的辨识系统，这表征了李学雷的艺术生涯与城市现代化发展过程的命运关系。数十年来，李学雷把自己的艺术触角不断伸向城市的深处，点化其空间，摩挲其时间，表达了其个人激情与城市精神的共鸣，将自己的创作延伸至守护城市记忆与寻求现代化、国际化的城市地位之间。他以公共艺术手段，寻绎城市的文脉，探索城市的深度，讲述城市的传奇，富有想象力地诠释了城市的过去、现在与将来。其作品丰富了城市意象，表现了其性格和底蕴，到如今，许多作品已成为触及一座城市公共系统中不可缺少的部分。遥想17世纪，罗马教皇乌尔班八世曾评价意大利伟大的巴洛克雕塑家贝尔尼尼说：“贝尔尼尼对罗马是必要的，罗马对贝尔尼尼也是必要的。”我们似乎开始领悟到学雷先生的用意，它们如植物生长般地融入其所在环境中。艺术于城市是必要的，城市于艺术家也是必要的。

一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及当下的生态特征，是李学雷公共艺术创作直面的命题。《云上金顶》《仙山精灵》，演绎了峨眉山的自然戏剧；《佛门》《佛手》，释放了佛教圣地、佛教文化的魅力；《甘嫫阿妞》《山鹰》，讲述了小凉山彝人流传久远的传说；《千载诗书城》叩响了“三苏故里”诗书文化传承的回音……在李学雷为城市空间创作的公共艺术中，不但有对城市古文化的探究，而且有对城市近现代历史的追索；不仅呵护城市的记忆，也谛视其现实和未来。《八·一九空袭死难同胞纪念碑》以镂空的造型、几何排列的空间形式，结合浮雕与影像，转换当代造型语言，为作品赢得了十足的现代感和精神震撼力，控诉战争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创伤与警示。《成昆铁路建设纪念碑》又名《丰碑》，寓意平凡中的伟大，讴歌建设者的业绩。这些作品固然代表了李学雷的公共艺术创作与城市文脉的联系，但这仅是一个开始。为了适应城市中不同的空间环境与功能要求，他的作品广涉多元题材和主题，诠释城市历史文化的多样性，伴随着艺术家与城市对话的展开，《峨眉黄湾小镇》重现了峨眉武术文化的精彩与历史渊源，或许这一主题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武术文化雕塑群落场景。更多时候，李学雷回到了跨界中西艺术的路子上，不过再不是两种传统的跨界，而是现代艺术与中国造型传统的跨界。通过这种跨界，扩大了作品的表现力，并将作品打上了自己风格的烙印。《仙山灵猴系列》甚至将中国传统与民间造型元素、消费社会的流行文化以及新波普艺术融为一体，创作了具有中国文化气质的当代艺术景观。同样的跨越，也见于李学雷为众多的人居建筑、主题公园、城市广场、城市设计提供的规划设计中。《成都东郊记忆文化艺术设计》《成华区工业文明文化艺术设计》彰显了艺术家对城市的人文关怀与深度的思考。

李学雷的作品是为公共空间创作的，这使其自动分享了当代艺术的核心价值—介入现实、回归生活和亲近大众，通过与城市时空及居民的活动场域发生系统性关系，李学雷的公共雕塑创作站在了当代艺术一边，构建起了一种服务于人的生活美学，并据此得以超越地域限制，获得了与国际化艺术平等的资格。其次，为了适应环境选择和主题多样性的要求，李学雷在各种造型技巧和雕塑语言之间纵横捭阖，灵活施策。他有时运用古典造型，有时采用现代构成，有时汲取民间元素，有时将上述风格熔为一炉，显示出广阔的美学视野、深厚的专业功力和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艺术把控能力。

李学雷的公共雕塑作品总是将空间的考量置于首位。除了某些纪念性作品，他抽去了雕塑的底座，拆除了造型存在的边界，让雕塑中的人与物脱离束缚，得以与街区、与建筑物、与绿地景观、与大地和天空自由相伴。与此同时，艺术家便为活动于这些空间中的人们留出了机会，使他们能够走近作品，与艺术对话。随着空间阈限的扩大，李学雷创作生涯的外延也扩大了，他逐步兼容了雕塑家、装置艺术家、环境设计家、城市规划专家等多种身份，直至成为一名地道的空间艺术家，其气概堪与当年的地景艺术家媲美。在这个过程中，李学雷的作品也越来越多地跨越了传统艺术与现代艺术、东方艺术与西方艺术、精英艺术与大众艺术的界限，填补了隔在艺术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鸿沟，直到像如今这样，与公共空间打成一片。在边界消失的时刻，自由降临了，艺术与生活开始互赠其各自的恩典。

沐风（对称，右边）
青铜铸造/锻铜
650cm×3500cm

沐风（局部1）

沐风（局部2）

沐风（局部3）

沐风（局部4）

沐风（局部5）

乐　高分子材料/彩绘　高200cm

仙山行　高分子材料/彩绘　高700cm

功夫猴王局部1　高分子材料彩绘

功夫猴王局部2　高分子材料彩绘

功夫猴王局部3　高分子材料彩绘

仙山精灵（局部1）

仙山精灵（局部2）　

仙山精灵（局部3）

仙山精灵（局部4）

仙山精灵
不锈钢锻造/花岗石
680cm×2700cm

成昆铁路那段记忆
砖/不锈钢
250×2100cmcm

形意　青铜铸造\花岗石　高450cm(www.xing528.com)

功夫（局部）　花岗石

后会有期　青铜铸造　高210cm

嘉州乡厨　铸铝　高260cm

跷脚牛肉　青铜铸造　高185cm

侠客行
青铜铸造、雅石、青砖、铝板
高700cm

地趟（局部）
青铜铸造

铁佛拳　铸铁　高350cm

点易门　青铜铸造\雅石\青砖　高590cm

武术　青铜铸造　高200cm

梅花桩（局部）　青铜铸造

厚积薄发　锻铜　250cm×600cm

古韵嘉州　铸铝　高280cm

千载诗书城（局部）
不锈钢锻造/花岗石

书卷
花岗石
160cm×800cm

诗者
花岗石
高250cm

文字的律动
花岗石
800cm×600cm

光影隧道　钢板腐蚀　长2100cm

老街　综合材料　长1600cm

嘉定坊入口　青石/铸铝/砖　高800cm

山鹰　雅石/不锈钢锻造　高1280cm

门
花岗石/锻铜
高1200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