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飞
25年前的9月,某个早晨。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跟着父亲,搭上从小县城开往杭州的第一辆班车。汽车鸣叫着穿过村镇、山脉和河流,二十多年后只要两个多小时车程,那时候需要整整一天。
在路上,他第一次看见火车,却倍感失望——和看过很多次的电影画面相比,真实世界里的火车显得毫无威武可言。晚上,坐在杭州武林门附近一个阴暗的小宾馆的床上,床边是父亲当年参军时购置的一个皮箱。疲惫的父亲睡着了,少年却一直看着高处的一扇小窗。昏黄的灯光斜射到地上,少年心中充满了终于离家远行的欣喜。
四年后,他又在命运之神的安排下离开了杭州,离开了这个他以为会居住一生的城市。当火车启动的时候,他含泪承诺一定要回来。但之后他却越走越远。杭州,居然成了他漂泊的起点。
二十多年来,他走过不少国家,去过不少地方,以至于偶尔回来,才发现这个城市如此陌生,与脑海深处翻出来的记忆完全接不上榫头。他自己与这个发展迅速的城市越来越格格不入。(www.xing528.com)
大学里的每一个日子,都可以用“阳光灿烂”来形容。那个时候的大学,没有多少学习压力和经济压力,他尽情地放纵着自己的每一项爱好。他曾在西泠印社的草坪上临湖弄墨,在《杭大学生报》的编辑部连夜编版,在江南水乡的梦幻光影中踯躅拍摄,在茶余饭后任意臧否……从17岁到21岁,多么美好的年华!那个时候,他居然从来没有担心过毕业和就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这样不加规划地挥霍着。
在这里,他受到很多老师、同学和朋友们的宠爱,沉淀着许许多多温暖一辈子的人和事。很多时候,任性的他不能理解师长们的良苦用心,只会给予笨拙和不乏出格的回应。有一位长辈说,青春,天然有着犯错误的权利,他当时深以为然。他误以为,大学即自由,叛逆即理想;多少年少轻狂被错认为自己的勇气和锐气,逐步走来,他才慢慢感受到峥嵘头角对自己的伤害;他懂得驻足回望时,才发现自己错过很多,以至于现在,还在走着一条荆棘丛生的小径。好在,生活教会他永不言弃。
最后的话:沈老师要我写写“我的大学”,我却一直无法顺利回溯当年的记忆。经过时光之河的不断冲洗,留在记忆里的只有一些最为坚硬、最为沉重却又顺滑的石子。从第三人称的视角来写,希望自己写的时候轻松一些,也希望大家读的时候轻松一些。这是我的大学,却又不只是我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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