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初
我是1982届高中毕业生,高考落榜后回到家乡初中当了两年代课老师,又在杭州市解放路新华书店做了半年临时工。1985年再次参加高考时,我的目标是“考上”,不管什么大学,只要考上就行。我要感谢湖州日报社,让高考成绩不是太好的我,阴差阳错地成了委培生,进了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杭州大学中文系新闻学专业!
大学毕业近30年,每次出差路过杭州,我都会回母校看看。有时我还专门去第四食堂吃顿饭,重温一下大学时代的感觉,有一次还意外地遇到了年级辅导员何春晖老师和班主任徐忠民老师。
大学四年,留下的记忆太多,至今还经常梦到自己临到考试前没准备,吓出一身冷汗。我后悔当初没有珍惜机会好好学习,把太多的精力放到校园外。下面记录的大学期间几件趣事,都发生在杭大校园之外。
1985年的中秋节和国庆节连在一起,学校放假三天。父亲9月28日乘坐夜班轮船,把家里收获的500多斤山药运到了武林门码头,让我在杭州卖。我从第四食堂借了一辆三轮车,把山药转运到龙翔桥菜市场。等我还了三轮车回到菜市场,父亲就回老家了。
9月29日是中秋节,同学们都回家过节或去旅游,我却在菜市场里卖山药。因为胸前的“杭州大学”校徽,很多市民都来买我的山药。当工商所的管理人员因为我没有交市场管理费而驱逐我的时候,因为胸前的“杭州大学”校徽,大家纷纷为我仗义执言,说大学生勤工俭学不容易。有位杭州自动化研究所的工程师,还帮我从工商管理人员手里抢回了秤砣。
一天下来,我的山药卖了一半多,还剩下200多斤,只能第二天再卖。我在龙翔桥菜市场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过夜,把装山药的蛇皮袋洗净晾干后套在身上,既防蚊子又保暖。我当时心里想着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觉得自己比高加林幸运。
我可能是国内大学生中比较早就印名片的。
1986年9月底,我印了一盒名片,上面印着“杭大学生报责任主编 杭州大学智力开发中心外联部主任”两个头衔,电话是杭大总机转,地址是杭州大学475信箱。
记得当时《杭大学生报》的主编,是同班同学慎海雄,我这个责任主编是自封的。拿着这盒名片,国庆期间,我曾为家乡的童装企业去慈溪棉纺厂采购白胚布。我先到棉纺厂的幼儿园,找了幼儿园的老师,通过幼儿园老师找到厂领导。正好有个年轻的女教师,刚从浙江幼儿师范学院毕业。她上学时经常来杭大跳舞。她得知我是杭大的学生,很是热情,不但带我找了学生家长、棉纺厂供销科的负责人,还用四张儿童床拼成一张大床,给我安排了住宿,那份情谊至今难忘。(www.xing528.com)
1986年12月初,我还去义乌小商品市场进货,倒卖过贺年卡。进价0.22元一张的贺年卡,拿回学校宿舍里卖0.5元,进价1.2元一张的音乐贺卡,在学校宿舍里卖4元到5元不等。因为流动资金有限,我进货不多,所以赚的也不多。但这也算是我在市场经济中最早的尝试。
1988年春天,得悉著名电影演员、导演谢添在杭州电影拍摄基地(当时的中国计量学院附近)拍电影,我就冒昧地上门采访。采访前我做了一些功课,知道谢添作为演员,被称为“银幕上的千面人”,也被誉为影视界的“四大名丑”。作为导演,他执导过《七品芝麻官》等多部喜剧,被誉为“中国的卓别林”。谢添导演此次在杭州执导的影片,是蒲剧戏曲片《烟花泪》,讲的是宋朝年间名妓敫桂英活捉负心汉王魁的故事,是个悲剧。
我问谢导:“您被誉为中国的卓别林,以往拍摄的电影都以喜剧为主,这次拍摄的《烟花泪》却是悲剧,请问您的电影风格究竟是什么?”
谢导笑着回答我:“没有风格的风格,这就是我的风格!”
后来我就以《没有风格的风格——访著名电影导演谢添》为题,写了一篇人物专访,发表在当时的《中国电影时报》上。
采访中,谢添导演还关切地问了我的家庭情况。得知我家在农村,十岁就没了母亲,谢添导演竟然给我做起了红娘。他告诉我,正在拍摄的电影《烟花泪》中敫桂英的扮演者任跟心,和我一样,也是农村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爸爸。谢导说:“跟心和你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干脆我给你们牵个线;跟心很优秀的,1983年就获得了中国首届戏剧梅花奖,是梅花奖获得者中年龄最小的。”谢添导演告诉我:“跟心获得梅花奖回到太原,省长都到机场去接她。可她回到家里,放下奖杯,就到家门口帮她妈妈卖大碗茶了。”
谢添导演留我吃了午饭,还把任跟心找来和我见了面。临走,任跟心送给我她的照片,并在照片上签名留念。其实,谢添导演真的是“乱点鸳鸯谱”,任跟心送我走的时候偷偷告诉我,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和电影中王魁的扮演者雷俊生谈恋爱了。后来任跟心和雷俊生结婚的时候,还通过我找关系购买西湖牌彩电呢!
杨建初,杭州大学中文系新闻学专业1985级本科生,现任武陵山生态环境保护联合会会长。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