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九曲巷的动人传说，李子长的故事

杨光治

连环画《活画李子长》书影

在广州解放南路东南角、一德路之北边，有一条九曲巷，俗称“九曲十三弯”。

这条小巷可不同寻常，它既弯曲得出奇，还与明代带有传奇色彩的著名画家李子长有关。

李子长（1436—1526），名孔修，顺德大良人。善画禽畜、虫鱼、山水、花鸟，代表作有《骑驴吟咏图》《秋江群雁图》《猫》等。

李子长出身贫寒。他的父母节衣缩食，让他在故乡一间学堂读书，盼望他考上秀才、举人以光宗耀祖。可是他对四书五经没有兴趣，却喜欢画画，父母只好任由他便。李子长画画到了痴迷的程度，不仅平时见什么就画什么，而且有时睡到半夜起身小便，也要将尿水洒在地上画成一个图像。他的父母以为他中了邪，请道士辟邪；没想到那个道士竟然也是个画痴，他以帮助辟邪为名，将李子长接到自己的道观来，两人夜以继日地切磋作画的技法，使李子长的画技进步神速。

李子长成年之后，迁至广州九曲巷居住。这时他已是很有名气的画家。这条小巷狭窄曲折，权贵富豪的车马进出不便，他也不想与这类人交往；对来串门的穷苦朋友，他常赠送自己的作品，不收一文。因为没有什么收入，他只好贩鱼为生——九曲巷靠近珠江，渔民们从江中捕捞到鲜鱼之后就地转手给小贩零售，李子长正适得其便。(www.xing528.com)

一天，一老一少合起来只有一只眼睛的两位男子到来买鱼。他们挑来拣去，半天才选中两条小鱼。李子长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穷人，就坚持免费赠送，于是，他们回赠了一颗红亮亮的丹砂。一不小心，这颗丹砂掉进了鱼盆里，死鱼随即复活。李子长知道它是宝物，立刻将它捞起，放在掌上仔细观看，跟着又用舌头舐试，想知道它有无味道。谁知刚一放进口中，那颗丹砂就滚进肚子里了。从此，他画的画极之神奇——太阳能晒谷子，鱼儿会游水，母鸡会生蛋，韭菜能继续生长……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两位赠送丹砂的人，就是从前在浮丘石一带得道成仙的浮丘丈人和浮丘叔。这一来，李子长更有名气了，但他依然像过去一样，不肯为权贵富豪作画，因此还是贫穷如故，靠贩鱼维持生计，他却自得其乐。

民间流传着不少李子长画画神奇的故事：

一天，他画了一只猫，画好后因墨迹未干，挂在厅堂里晾起来。第二天，家人发现厅堂的角落竟有几只死老鼠。晚上，家人有意不收起这猫画，第三天早上又发现厅堂里有几只死老鼠。这只纸上的猫何止栩栩如生？简直是威风十足！

女儿出嫁的时候，李子长没有钱为她购置嫁妆，只是给她画了两轴画卷，其中之一是《百鸟归巢》图，叮嘱她到了婆家之后将这幅画挂在厅堂的墙上。女儿按照父亲的嘱咐将画挂好。可是丈夫的母亲是个势利的老太婆，她由于媳妇没有嫁妆而憋了一肚子气，所以对这幅纸制的“嫁妆”看不上眼，就随手扯下来丢在墙角。由于天气潮湿，不几天这画幅就发霉了。李子长的女儿非常痛心，偷偷捡了起来，在晒谷的时候拿出去晒太阳。她刚把画卷摊开，鸟儿都飞出画外，到山上寻食去了。傍晚，她在晒谷场收谷，鸟儿都飞回来了，还帮她把晒谷场上的谷粒捡得干干净净，放进箩里。于是乎，家婆知道了《百鸟归巢》是个宝贝，将它挂到自己住房里；但是，画中的小鸟却变得毫无动静。老婆子一怒之下，把这幅画烧掉了。如今，离广州不远的南海市西樵山有一处名叫“百鸟归巢”的胜景，听说那众多的小鸟就是从这幅画中飞去的。

……这些传说自然是假的，但充分表现出李子长画艺的高明，而且给广州九曲巷增添了动人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