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控制与累积论文相结合的质量评价方法

在培养过程中，经济学三个案例研究生院对博士生学业进展的监督方式是不同的。波恩经济学系研究生院属于卓越倡议的资助项目，按照卓越倡议对研究生院博士生培养程序的统一要求，建立了针对博士生的年度考核制度。学生每年要提交一份报告，说明一年来的学业成绩、参与学术交流的情况和论文进展，并且需要导师签字。

鲁尔经济研究生院对于博士生学业的过程控制相对灵活，没有固定的制度安排。因为项目规模小，每一级只有十一二个学生，并且研究生院为学生提供了集中的办公室，“这种小型密集网络式的组织形态本身也是一种控制的方式，不太容易有人掉队”（鲁尔项目负责人）。

柏林项目对于博士生学业过程的监督相对松散，因为很大一部分学生在核心课程阶段结束后分布到各个教席担任学术助理，他们的学习年限可能因此拉长，研究进展则主要靠博士生导师来监督。项目能够控制的环节主要在招生和课程部分：

“如果对这个项目的质量有责任感的话，我们会确保课程安排是非常严肃和严格的，是由那些合格的、优秀的研究者来授课，他们也必须是真正负责、愿意来教课的。然后我们会有来自学生方面的反馈，也就是对于课程的评价。

研究的阶段是非常难监督的。如果学生们遇到问题的话，会抱怨，然后可能会来找我们……对于博士论文的评定，这个也是我们项目很难控制的，因为还是由导师、指导委员会和博士考试章程来决定。”

——柏林项目负责人

在这三所研究生院，博士论文的考核全部采用“累积论文”（cumulative diessertation）的形式，即由三到四篇独立的工作论文组成一篇博士论文，参加答辩和学位申请，这也已经是德国经济学界比较普遍的做法。

累积论文最早出现在自然科学的一些研究领域，也就是以几篇经过同行评议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上的文章集合成一篇博士论文。在经济学领域，论文发表的周期很长，评审期平均在一年半左右，博士生在毕业之前就完成多篇文章发表难度很大，所以累积博士论文中并不要求必须包括公开发表的论文。但如前所述，工作论文也是在小范围的学术圈子或国际会议上经过某种“准同行评议制度”得到认可、“被认为达到发表要求的文章”（波恩博士生）。收入博士论文的工作论文不需要都由博士生独立完成，合作研究和发表也是非常普遍的。通常，收入累积论文的单篇论文有一篇是博士生独立完成的即可。

以累积论文的形式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在德国经济学领域开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据80年代曾经在波恩大学读博的一位教授介绍，当时波恩大学经济学系就已经有这种论文形式了，他自己完成于80年代的博士论文就是累积论文。今天，尽管还有一些大学在恪守“一本书”的概念，但总体上，累积论文非常普遍，特别是那些最好的经济学系。累积论文取代传统论文与经济学领域非常集中的研究问题、快速更新的研究进展、密集的学术交流和激烈的竞争密切相关：

“有太多人在关注同样的问题，你做了什么研究，必须马上让大家知道，否则就可能会过时。”

——鲁尔研究生院博士生(www.xing528.com)

“就像经济危机来了，大家都在讨论为什么会发生经济危机。现在我们又都在讨论评级机构是不是在讲真话，这是根据潮流来的。而且由于全球经济一体化，美国的危机不仅仅是美国的，会波及全球。由于经济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要讨论，大家一起讨论……很多时候你刚发出来一篇文章，后面一篇文章就是来批驳你的……我用另外一个办法做出一个与你相反的结论……”

——柏林项目博士生

在这种情况下，长篇累牍地撰写大部头已经无法满足经济学领域学术交流的实际要求，日常学术发表的重要性不断提升，学术人员必须迅速跟踪热点问题，发表研究成果。这种趋势投射到博士的考核中，就体现为累积论文成为主流：

“如果做博士论文还像过去那样去图书馆借100本参考书，然后躲进书房，三年之后出来，捧着自己写完的一本大部头，那里面的内容绝对早就过时了。”

——波恩研究生院负责人

工作论文的写作范式和评价标准进一步体现了经济学研究问题高度集中和高度国际化的特征。一位博士生说，经济学的每一个分支领域，都有自己的“top 3”期刊，被大家奉为圭臬：

“教授很明确地跟我说，不用看其他的期刊，只看我们领域的三大期刊，一个是journal of finance，一个是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一个是review of financial studies，全世界的人都在看，它们叫‘top 3’。但这只是我说的金融方向的期刊，会计领域有会计的‘top 3’期刊，银行有银行的‘top 3’……”

——柏林博士生

需要说明的是，经济学博士论文的评定和学位授予依然是在院系的层面按照博士考试章程的规定进行，研究生院本身只是一个培养框架，没有论文评审和学位授予权。比如鲁尔区和柏林这两家研究生院都属于合作项目，博士生最后是回到各自注册的大学经济学系答辩并获得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