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宫立
天津市问津书院除了开设问津讲坛,策划天津历史文化丛书《问津文库》,还印行了《参差》。《参差》不单是一本关于毛边本的刊物,而且自身也是毛边,创办时间并不长,但在民间读书圈里非常受欢迎。它与《开卷》《点滴》《芳草地》都是我最喜爱的民刊,无论装帧还是具体内容,都很符合我的口味。主编沈文冲先生提到,在创刊前曾拟名《毛边党人》《毛边书画刊》,最终起名《参差》,是王振良先生“与元卿等师友交流时的灵光一闪,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深意”,但我觉得《参差》比《毛边党人》更有味道,《参差》的读者,未必是铁杆的“毛边党”党员,未必非毛边书不读,但对于毛边本未必不感兴趣。再说,即使是忠诚的“毛边党”党员也不是非毛边不读吧,至少在笔者接触的众多师友,还没有对毛边本“中毒”那么深的。创刊号上主编写有《毛边书与慢生活》,阅读毛边本的确与慢生活有关,如今我们的生活节奏太快,不是忙于为生存奔波就是为种种杂事烦扰,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而毛边本的出现,正好可以让我们得以静下心来抽点时间享受慢生活,体会阅读的诗意。
笔者一直非常赞赏刊物采用专辑的形式,比如《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新文学史料》《现代中文学刊》等学术刊物近几年不断以专辑的形式推出系列文章。《点滴》也推出了不少专辑,比如“萧珊百年诞辰纪念小辑”“陈子善教授七十华诞暨从教四十周年庆贺小辑”,《参差》第2期设有“我怎样喜欢上毛边书的”有奖征文专辑、“高信先生纪念特辑”,第3期有“高信先生纪念续辑”,第6期有“毛边风月一周年纪念”专辑。当然,只要与毛边有关的文章,《参差》都可以刊登,但如果集中一点,以集束的形式推出相对集中的话题,笔者个人感觉,读者可能收获更多一些。《参差》已出的这6期刊登了陈子善老师的毛边本专栏,为我们介绍了他收藏的各类毛边本,信息量非常丰富,集学术性与史料性于一体,可读性非常强,是笔者比较欣赏的一种写作方式。当然,也不是要求人人都开设专栏,也不是要求期期都有专辑,也不是非专辑不能做,只是在今后的编辑中可以多一些尝试,多一些创新,多一些沉淀而已。
“对书感兴趣的人有许多种。有人把书当作一种物件来欣赏,有人对书的内容更感兴趣,有的只对善本书感兴趣,有的喜欢初版本,有的则看中书的历史内容”,“现在,不仅是藏书家,从学术的角度来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把书当作物件来看,认为装帧、设计非常重要。书不仅仅是文字的载体,书本身也被看成为艺术品,属于印刷名物”,的确如大卫·皮尔森(David Pearson)所言,如今读者不再只关注书的内容,很多时候对书的装帧、设计等外在形式以及读书的环境等等都有很高的要求。书有光边与毛边之分,笔者虽然对于书的装帧没那么讲究,也并非彻头彻尾的“毛边党”,但收到各地师友寄来的毛边本的诗集或者学术专著也格外欣喜,因为毛边书确有一种“参差的美,错综的美”,随手用卡片或刀子“一张一张的裁开,觉得别有佳趣”。
不过,笔者也注意到,1928年7月10日创刊的开明书店编译所编《开明》,在“读者的意见”这一栏,关于毛边本的装订引发过争论。“我最爱毛边装订,要是把它裁了的,我很不愿意买。不过请装订者大大地注意下子,因为是未裁的,我们买书时不能翻起来看,不忠实的装订工友便把破坏页数夹在里头,等到发现时,已把书裁了,不好意思送去换——像我去年在北京北新买的《彷徨》坏了六页之多,今年在光华买的《使命》有三页不曾订入,这不能不请书店主人大大的注意一下”,林翼90年前的这种遭遇,如今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当然,责任也不完全在负责印刷装订的工友,即使是他们的责任,也未必是有意的。“书的订装,可以说,大部的书,毛边却不适用,若是要随时阅读的小书,却不能不用毛边,——也可以说用来参考的,或是珍贵的书,都用平头的,随时阅读的书,却要毛边,杂志和其他合订之书,也要毛边就是”,这里的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并非所有的书,都适合做成毛边,比如花山文艺出版社2017年1月出版的《王余杞文集》上下两册,每册近800页,即使光边,翻几次都会散落,更何况毛边。(www.xing528.com)
相对于结果,过程可能更重要。我们无法估量《参差》能支撑多久,但只要坚持,只要稿件的质量严格把控,我相信,它会越走越远,会成为“毛边党”成员与普通爱好毛边读者的精神家园。
2018年4月24日
(载于2018年5月25日《天津日报》第12版“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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