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杜鱼
上期编后话题是小众之“参差”，可是就在前不久，湘西龚令民先生登坛举旗，挥手之间，创建了“毛边风月”微信群，未足一个月时间，已聚集党徒二百余人，而且活跃度相当高，并吸引了若干关于毛边书的原创文章。虽然这二百多人，尚远说不上大众，但比我预想的声势却是要宏壮不少。看来国民人口基数庞大，总归也有庞大的好处，这样一些本来真的“小众”之事，也显得不是那么“小”了。闹闹热热，譬如这玩毛边书。
“毛边风月”微信群里，“毛粉”们除了展示珍藏，絮叨较多的就是书口的“参差”问题。毫无疑问，毛边书的根本特征是必须“参差”，且不管它一边毛、两边毛还是三边毛，总之必须得“毛”。可这“毛”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读书人去为它埋单——毛边书省了一道工序，本来成本应该更低，可实际被炒得价格不菲——毛边党的老前辈已经告诉我们了，毛边书有一种“参差的美”。可何谓“参差的美”？“整齐的美”就不美了吗？其实，所谓“参差”和“整齐”，不过是相对的两个概念。以前书口太整齐，怎么看都四平八稳，所以“参差”就显得美了；要是今后出书全都不裁，尽皆长短错综，那时恐怕“整齐”也变美了。这不是歪理，我想说的是，人之审美是会疲劳的，都整齐就要追求参差，都参差则会钟情整齐，翻来覆去，如此而已。正如对惯吃燕窝鱼翅者，萝卜白菜则成好东西了。反之亦必如是也。当然，从使用的方便性来看，出书都保留毛边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这样一来，爱毛边就不能被认为没有道理，毕竟在这世界上，整齐之书占绝对优势。
毛与非毛，从书的本质来看并非关键要素，“形而上”的毛边书之美，仅仅是作为一种外在的形式美而存在的，故此爱不爱毛边，也只事关个人的审美趣味，没有高下、优劣或对错之分。而且即使这趣味，还跟个体的教育背景、知识结构乃至生存状态有关。连书都懒得买者，你想让他们建立起对毛边书的概念，并且动员他们追捧，可能永远都是徒劳。毛边书终归是书，个人喜欢就行了。
最后，仍沿前面两期之积习，原韵杂凑出七言四句，以为本期之收束。辞曰：(www.xing528.com)
花开叶落信听之，故纸神游骋妙思。
沽上秋深风景异，捉刀把卷阅参差。
丙申寒露写于沽上四平轩
（载于《参差》第3期，2016年10月23日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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