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艺术与佛教的发展分不开。公元前3世纪,孔雀王朝的阿育王首先在这里传播佛教。到7世纪时,克什米尔主要盛行小乘佛教的“说一切有部”,印度佛教史上的《那先比丘经》,就是公元前2世纪左右的克什米尔高僧那先比丘应大夏国国王弥兰陀之请而演说的小乘佛教的经典。5—7世纪间,中国多名僧人曾前往克什米尔,从他们的译籍中可以看出这个时期的克什米尔崇尚小乘佛教。10世纪时,克什米尔佛教成为西藏后弘期佛教的源头之一,实际上7世纪后的克什米尔已经倾向于大乘密教。
小乘佛教注重宗教实践,自身修行,不重视佛像的崇奉,因此7世纪之前的克什米尔佛像艺术发展缓慢。而密教主张“即事而真”“三密相应”,即修行者选择具体的佛像作为修法的抑止,手结佛像印契,口诵本尊真言,意作本尊观想,进而达到与本尊合一[16],所以佛像在密宗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佛像艺术得到快速发展,现存的雕像大多是克什米尔7世纪后的作品。
克什米尔的佛像艺术是多种文化的混合体,其中犍陀罗艺术占主导地位,同时吸收了较多的笈多艺术成分,另外中亚波斯萨珊文化也留下了深刻影响,加上本土雕刻手法,形成独具特色的艺术品。克什米尔的造像艺术在七八世纪时主要受到犍陀罗的影响,形成自身的特点:面部丰圆,双目睁视,眼大无神,这是克什米尔造像的主要特征[17],在阿里以及新疆的石窟壁画中也呈现出这种形象;眉毛似弯月,眉间饰有白毫,鼻梁扁平,大耳披肩;头顶的肉髻硕大且平缓,是典型的犍陀罗形象;菩萨的冠式除了犍陀罗扇形发髻外,还有正面饰有半月的花冠,是从波斯萨珊王朝的王冠上移植过来的,半月形花冠首先传到尼泊尔,后传到西藏地区,在传播过程中结合各地的文化也发生了变化;服饰上主要是穿袒右肩袈裟或者是通肩袈裟,采用萨尔纳特风格[18],犍陀罗的写实衣纹雕刻手法也偶尔出现在局部;躯体四肢短粗,壮硕,继承了犍陀罗古朴的造像风格,并习惯右手结无畏印或说法印(图3-10),手势自然亲切,菩萨身姿略带扭曲,但是女性特征不明显;方形台座,其上有覆莲,莲瓣为犍陀罗式的宽扁叶片状;克什米尔造像多为黄铜铸造,整体铸就后进行抛光处理,眼睛嵌银,白毫和衣裙上镶嵌红铜,这种克什米尔特有的镶嵌工艺对西藏古格王朝的“古格银眼”造像艺术影响深远。图3-11所示为制作于8世纪左右的菩萨坐像,饱满的身躯具有张力,四肢短粗,整体风格朴实。观音头顶饰有扇形花冠,右侧有一根写实大发辫,上身袒露,戴手钏臂钏,下身着裙,腿内侧有阴刻条纹,保持了犍陀罗的风格。
图3-10 8世纪克什米尔黄铜成就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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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1 7—8世纪克什米尔黄铜菩萨坐像
图3-12 10—11世纪 克什米尔黄铜莲花手菩萨像
11世纪时的造像风格发生了改变,身躯由浑厚变得瘦削,体形修长,腰部较细,菩萨的身躯更女性化,有三曲姿势,装饰更加繁缛(图3-12),饰物风格偏向世俗化,与尼泊尔造像相似。造像中开始追求肌肉组织,在腰部有凸出的肌肉,表现健美的形象。这种风格在新疆、西藏和敦煌的寺院壁画中也有表现,在壁画中运用深浅颜色对比形成凹凸感。
克什米尔造像艺术是印度次大陆中一种独特的艺术,由于地处中亚、南亚和东亚的桥梁地带,对中国和印度次大陆的文化艺术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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