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寨,邑南名胜也。其地孤峰独出,三面悬绝,明前有寨,后有庙,其地处要冲,史耀巴蜀,是具有浓厚地方特色的原始文化源头。民间对宋以降的寨事多有传闻,但地方典籍多有不述,有如明珠蒙垢,日月隐耀,经籍尘封。近读赵明皓《擂鼓寨村史》使人为之一振,缘分和修炼使一介农夫发现了“擂鼓寨文化”,并驱使其书之为史,拾圣哲之遗,出奇胜之策,将川北历史上溯2 000多年,乡情民俗,自然地理,人文历史条分缕析,追根溯源传之于世,使名寨可考,有史可稽,风化有教。农夫之举令人汗颜!
我与赵明皓先生忘年交,他因家庭出身特殊(先生家父赵有义早年曾任川陕省戒烟总局长,后任广纳乡乡长兼农会主席),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活着,却从不怨天尤人或自暴自弃。经历几十年的风雨变故初衷不改,无论初为人师、农耕糊口或受聘修志,均手不释卷,故而博学多才、仁德忠厚,且表现出一个劳动者的宽容和大气磅礴的胸襟。不论是穿金着玉的大款,还是腰无分文的乞丐,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一介布衣、地地道道的农夫,他不看别人的脸色,不点头哈腰,更不为金钱和私欲而生。他心常态,此生也暂,此生亦长。将生命赋予一种文化,是他毕生追求的最高境界。他主修的《春载乡志》《陈河乡志》《擂鼓寨村史》及参与编写的《通江县粮油志》《川陕革命根据地通江境内粮政史料》等著述,应该说是他情操、学识的体现,是他人生价值观的实现形式,也是他生命有效延续的最好方式。
1984年,当他在擂鼓寨发现第一件石器时代遗物时,便积极投身于对文物的收集与文化溯源的研究,先后发现文物分布点4处,收集石器300余件,上交文物100多件。1990年,他配合通江县文物管理所、四川省文物普查办公室、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擂鼓寨遗址进行试掘,共出土石器及石器半成品812件,陶器19 873件(片)。考古报告称擂鼓寨遗址的试掘,第一次在该地区获得了经过科学发掘、有地层根据的比较丰富的实物资料,通过这批资料的研究,使我们对该遗址的整体文化面貌有了一个比较全面、准确的认识。擂鼓寨遗址的文化内涵与川东中坝遗址一期文化及奉节老关庙下层文化更为接近,其年代相当于龙山时代,碳十四测定距今4 360~4 600年,树轮效正距今4 836~5 154年,从绝对年代比较,擂鼓寨遗址应略早于三星堆一期文化,与绵阳边堆山遗址大致相当。报告结论称称擂鼓寨遗址所代表的是一种具有浓厚地方特色的原始文化类型,它的发现、发掘填补了四川龙山文化谱系和类型上的空白,可命名为“擂鼓寨文化”。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民的发现和执着。历史就是一部深埋地下的辞典,需要发掘与打造,需要浓郁的文化氛围,需要有识之士的付出与奉献。或者终生无缘,或者说注定旅途孤寂,就像那无名的山峰,当人们蓦然回首,发现这山的悲壮和掩埋的辉煌时,昭示世人的是孤峰突兀,托举的是厚重的文化源头与你自己,给后人留下了无穷的思考和怀念。
《擂鼓寨村史》向人们展示了浓厚的地域文化,自然、社会、人文历史的纵横驰骋,乡贤民风,文物胜迹,道德文章,褒贬讽喻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乡情酽酽的诗、联,浓厚的民俗风情评述,向后人传递了曾经发生在这块土地上的文明。述前人之历史,立来者以榜样,发微阐幽,钓沉索隐,从而整衣冠,立标准,崇教化,启后人。编史修志是一个时代的文化盛事,尤其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潜心于文化之建树,立言立行,更是难能可贵。
因工作关系我目睹了赵明皓先生为乡亲们大凡小事操笔分文不取的真实,同他一起经营村头那口古井期间,分享他改写乡亲们饮水历史的喜悦。村民们有口皆碑,他就是这擂鼓寨村人的楷模,他为此所付出的一切就是一位擂鼓寨农民的不懈追求。从他的身上和著述中我感触到了历史的真谛,嗅出了汗青的芳心,亦感受到历史沉重的脚步!(www.xing528.com)
历史是昨天、今天及明天的延续和承传,是镜鉴。非德行之人不能为史,否则即为之不足信史,小乱一家一事,大坏一方一国,后之治史者必先修德而后工。然擂鼓寨遗址的发现和《擂鼓寨村史》的出版值得庆幸,是对地方圣迹和文化的双重建树,其功尤不可没。
张浩良
2017年5月9日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