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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王灭巴子后,巴废子于濮江之南成铜梁侯

时间:2023-09-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另一方面,楚已先期夺取巴之江关、阳关,与枳咫尺相望。陈寿《益部耆旧传》记载:“昔楚襄王灭巴子,封废子于濮江之南,号铜梁侯。”楚得枳和楚襄王灭巴子,所指是同一事件[74]。图8-6重庆涪陵小田溪墓葬分布示意图楚襄王灭巴子后,巴之群公子继续南逃,流亡于黔中。并且,为楚襄王所灭的巴废子分封在“濮江之南”的铜梁地区,其地位于垫江之西,其文化也基本保存下来,很少受到楚文化的影响。

楚襄王灭巴子后,巴废子于濮江之南成铜梁侯

巴灭后,巴国之祀并没有绝灭,巴国王室宗支仍存,据守江州以东的枳,负隅顽抗。《华阳国志·巴志》记载秦“因取巴,执王以归”,《舆地纪胜》卷185引《九域志》转引《图经》说“秦司马错执(巴)王以归阆中”,可见秦虽取江州(今重庆市),却没有进一步顺江东下取枳(今重庆涪陵),而是转而北上,溯嘉陵江取阆中(今四川阆中)。这就为巴王宗支依托枳地,重建巴子小政权提供了机会和条件。

秦不乘胜取枳,有其深刻原因。一方面,渝东地区土著大姓势力强大,秦不愿激化与其民族矛盾,只能实行羁縻政策,与土著“刻石为盟要”[69],不改变其社会结构和大姓统治,因此巴的强兵劲卒仍存。另一方面,楚已先期夺取巴之江关、阳关,与枳咫尺相望。如秦师继续东进取枳,势必会立即形成与楚决战之势。这在当时为秦所不愿。因为秦军的精锐此时集结在汉中一带,正积极部署丹阳之战。楚也由于同样原因,不愿西上在故巴地与秦决战,以分汉中之势。这样,枳地实际上作为秦、楚两强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起着避免两国军队直接发生接触的作用。因此,巴国宗支得以在两强的间隙中偏安一隅,继续维持其宗祀。重庆涪陵小田溪发掘的9座战国晚期巴人墓葬[70],应即与此有关[71]

图8-5 重庆涪陵小田溪墓葬位置示意图

史籍均载秦所灭掉的是巴王,又一致记载巴灭国后仍有余部在枳地据守,这就是巴子及其所部。巴子即是巴王子。战国时代, “七国称王,巴亦称王”[72],不再称巴子。这时的巴子,实即巴王子和巴之群公子的省称,正如列国君主的太子通称“王子某”,群公子通称“公子某”,又均省称“子某”一样。陈寿《益部耆旧传》记载:“昔楚襄王灭巴子,封废子于濮江之南,号铜梁侯。”[73]战国策·燕策二》记载:“楚得枳而国亡”。国亡指楚之国都纪郢沦亡,楚襄王于是退保陈郢。楚得枳和楚襄王灭巴子,所指是同一事件[74]。可见,巴王室的宗祀最后亡于楚,时在公元前280年前不久[75]

图8-6 重庆涪陵小田溪墓葬分布示意图

楚襄王灭巴子后,巴之群公子继续南逃,流亡于黔中。《十道志》记载:“故老云:楚子灭巴,巴子兄弟五人流入黔中。汉有天下,名曰酉、辰、巫、武、沅等五溪,为一溪之长,故号五溪。”五溪本有土著,巴子兄弟逃亡其地,各为一溪之长,很显然是“变服从其俗而长之”[76],而不是说五溪蛮来源于巴子五兄弟。

不过,正像楚灭越却不能改变越文化一样,巴王族的文化也没有因为灭国绝祀被彻底消灭。巴子兄弟五人流入黔中,将其文化移植到黔中地区并继续保存下来。并且,为楚襄王所灭的巴废子分封在“濮江之南”的铜梁地区,其地位于垫江(今重庆合川)之西,其文化也基本保存下来,很少受到楚文化的影响。《华阳国志·巴志》记载:“江州以东,滨江山险,其人半楚,姿态敦重”,又载:“垫江以西,土地平敞,精敏轻疾”,固然是对不同地域上受环境影响造成的性格差异的描述,也表明了江州(今重庆市渝中区)以东受楚文化影响颇深,而垫江(今合川)以西基本未受楚文化影响的情况,其中自当包括巴废子的文化。湖南省博物馆收集到的一件战国晚期巴式虎纹戈,戈援脊下方有“泪滴纹”一行三个,与重庆万州出土的戈完全相同,是典型的巴式戈[77]。此戈援脊上方有铭文一行十一字,释为:“偲命曰:献与楚君监王孙袖。”[78]作戈者偲原是巴王族的一个成员,在巴灭于楚,巴地成为楚地后,仍保留了巴王族的遗风,铸造巴式戈,虽献与楚国派来的君监,仍以巴式戈相献。这些例子表明,巴国王族的文化在其灭国后仍以各种形式顽强地保存下来,没有为楚所完全改变。而在先是巴地后为楚地的大多数地方,考古资料所显示的情况,是巴楚文化的形成,它深刻地表现了巴、楚之间相互的文化认同和文化互融,这是巴楚文化形成的直接原因之一[79]

【注释】

[1]郭沫若:《1960年2月初参观重庆博物馆题诗》,《重庆日报》1960年3月5日。

[2]关于甲骨文中是否有“巴”的问题,还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学术问题,这涉及到甲骨文的考释和隶定,比较复杂,此不论。

[3]杨树达:《积微居甲文说》,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37、38页。

[4]王宇信等:《试论殷墟五号墓的“妇好”》,《考古学报》1977年第2期。

[5]《孟子·公孙丑上》。

[6]《诗经·商颂·玄鸟》。

[7]《史记·殷本纪》。

[8]《华阳国志·巴志》。

[9]《大盂鼎》铭文。

[10]《左传》僖公二十四年。

[11]《礼记·礼运》。

[12]《史记·吴太伯世家》索隐引董仲舒语。

[13]《荀子·儒效》。

[14]徐中舒:《论西周是封建社会》,《历史研究》1957年第5期。

[15]《华阳国志·巴志》。

[16]《华阳国志·巴志》。

[17]段渝:《论周、楚早期的关系》,《社会科学研究》1986年第5期。

[18]《史记·吴太伯世家》。

[19]王国维:《古诸侯称王说》,《观堂集林》卷10,中华书局1959年版。

[20]段渝:《“古荆为巴说”考辨》,《贵州社会科学》1984年5期。

[21]《华阳国志·巴志》。

[22]段渝:《论巴、楚联盟及其相关问题》,《楚学论丛》第1集,《江汉论坛》1990年增刊。

[23]《四川涪陵小田溪战国土坑墓清理简报》,《文物》1974年第5期。

[24]徐中舒:《四川涪陵小田溪出土的虎纽于》,《文物》1974年第5期。

[25]陈旸:《乐书》。

[26]《史记·乐书》。

[27]段渝:《涪陵小田溪巴王墓新证》,《巴蜀历史·民族·考古·文化》,巴蜀书社1991年版,第269~283页。

[28]《说文解字》:“鄤,蜀广汉乡也。”

[29]《文选·蜀都赋》李善注引。

[30]《华阳国志·巴志》。

[31]《华阳国志·汉中志》。

[32]童书业:《春秋左传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41~243页。

[33]《左传》桓公九年。

[34]石泉:《古邓国、邓县考》,《江汉论坛》1980年第3期。

[35]宋翔凤:《楚鬻熊居丹阳武王徙郢考》,《过庭录》卷9。(www.xing528.com)

[36]《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18,“文公十六年”。

[37]《水经·江水注》。

[38]段渝:《西周时代楚国疆域的几个问题》,《中国史研究》1997年第4期。

[39]《史记·秦始皇本纪》正义引。

[40]《太平御览》卷171引。

[41]《玉海》卷10引。

[42]《襄阳山湾东周墓葬发掘报告》,《江汉考古》1983年第2期。

[43]王毓彤:《荆门出土的一件铜戈》,《文物》1963年第1期;俞伟超、李家浩:《论“兵避太岁”戈》,《出土文献研究》,文物出版社1985年版。

[44]李学勤:《“兵避太岁”戈新证》,《江汉考古》1991年第2期。

[45]林奇:《巴楚关系初探》,《江汉论坛》1980年第4期。

[46]林奇:《巴楚关系初探》,《江汉论坛》1980年第4期。

[47]贵州省东北部的松桃县曾出土过典型的巴式虎纽于,而黔北乌江西岸的沿河、洪渡河上游东岸的务川一带,是以今重庆彭水县为中心的汉晋涪陵郡之南部诸县地。湘西亦曾大量发现巴人的青铜器,见高至喜、熊传新:《楚人在湖南活动的遗迹概述》,《文物》1980年第10期。据《华阳国志·巴志》记载:“涪陵郡,巴之南鄙,从枳南入,泝舟涪水。本与楚商於之地接。秦将司马错由之取楚商於地为黔中郡也。”战国时期巴国的南境在黔中,即今重庆东南部的黔江、彭水、酉阳,以及贵州东北和湘西的部分地区,应是没有问题的。参考李绍明:《川东南土家与巴国南境问题》,《思想战线》1985年第6期。

[48]《水经·沔水注》;《战国策·燕策二》。

[49]《水经·江水注》。

[50]《舆地纪胜》卷159引《益部耆旧传》。

[51]段渝:《论巴楚联盟及相关问题》,《楚学论丛》第1集,《江汉论坛》1990年增刊。

[52]中国历史博物馆故陵考古队、云阳县文物管理所:《云阳故陵楚墓发掘报告》,《重庆库区考古报告集·1998卷》,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89~415页。

[53]段渝:《先秦巴文化与巴楚文化的形成》,《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6期。

[54]《孟子·离娄下》。

[55]《左传》文公十六年。

[56]楚伐申,事见《左传》庄公六年(公元前688年)。《左传》庄公十八年(公元前676年)、庄公十九年(公元前675年)追记楚与巴人伐申而惊巴师的事件。

[57]《左传》庄公十八年。

[58]《左传》庄公十九年。

[59]《管子·小匡》及注,《汉书·地理志》。

[60]段渝:《论巴、楚联盟及其相关问题》,《楚学论丛》第1集,《江汉论坛》1990年增刊。

[61]《华阳国志·巴志》。

[62]《华阳国志·巴志》云:“巴、楚数相攻伐,故置扞关、阳关及沔关。”沔关为弱关之误。参考刘琳:《华阳国志校注》,巴蜀书社1984年版,第59~61页。

[63]《史记·秦本纪》。

[64]参见本书第十章。

[65]蒙文通:《巴蜀古史论述》,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0页。

[66]《华阳国志·蜀志》。

[67]《华阳国志·巴志》。

[68]《华阳国志·蜀志》。

[69]《华阳国志·巴志》。

[70]四川省博物馆等:《四川涪陵小田溪战国土坑墓清理简报》,《文物》1974年第5期;《四川涪陵小田溪四座战国墓》,《文物》1985年第1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涪陵市小田溪9号墓发掘简报》,《四川考古报告集》,文物出版社1998年版。

[71]段渝:《涪陵小田溪巴王墓新证》,《巴蜀历史·民族·考古·文化》,巴蜀书社1991年版,第269~283页。

[72]《华阳国志·巴志》。

[73]《舆地纪胜》卷159引。

[74]徐中舒:《论巴蜀文化》,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75]段渝:《论巴、楚联盟及其相关问题》,《楚学论丛》第1集,1990年;段渝、谭晓钟:《涪陵小田溪战国墓及所见之巴、楚、秦关系诸问题》,《四川文物》1991年第2期。

[76]《史记·西南夷列传》。

[77]高至喜、熊传新:《楚人在湖南活动的遗迹概述》,《文物》1980年第10期。

[78]李学勤:《湖南战国兵器铭文选释》,《古文字研究》第12辑,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329~335页。

[79]段渝:《先秦巴文化与巴楚文化的形成》,《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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