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夫庙碑记
东周威烈王五十四年(前412年),魏文侯派西门豹为邺令,西门豹初到邺地时,曾召集年老而有名望的人询问民间疾苦,众人回答说:“此处最感苦痛的事是为河伯娶妇,为了这件事,弄得民穷财尽。”西门豹追问其故,众人告诉他:三老、县吏常年向百姓征收钱财,达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其余的钱他们便和巫祝们分赃了。女巫每年到乡间巡视,看到贫苦人家长得姣好的女子,便说该做河伯的夫人,立刻下聘娶去。被聘娶的女子洗沐之后,坐于铺有席褥的木床之上,送入河中,任其随波漂流,沉入水中。凡有年轻女子的人家,怕巫祝为河伯娶走,大都带着女儿远逃他乡。致使人丁稀少,贫困更甚。这种为河伯娶妇的风俗,流传已很久远了。西门豹听后说:“到了河伯娶妇的那一天,望告我一声,我将前往送女。”
到了那一天,西门豹来到河上。三老、县吏、长老、女巫和她的女弟子都来了,观看者达二三千人。西门豹说道:“把河伯妇喊来,看看她的长相好也不好?”随即把那女子带了过来。西门豹看了一看,回头对众人说:“这女子长得不好,麻烦大巫婆到河伯那里通报一声,让我们重新找一个好看的女子,后天送去。”便叫手下的人抱起大巫婆投入河中。过了一会儿,又说:“巫婆怎么去了这样长时间呢?请其弟子催促她一下!”即把一个弟子投到河里。停了片刻,又说:“弟子怎么也去了这样久呢?再叫一个去催催!”又把一个弟子投河。这样投了三个弟子之后,西门豹说:“巫婆、弟子是女的,事情说不清楚,麻烦三老到河伯那里讲说明白。”于是又投三老于河中。西门豹面河而立,恭恭敬敬地弯腰站着,等待良久。站在一边观看的长老和县吏们胆战心惊。西门豹转过头来说:“巫婆和三老都不回来,怎么办?”便要县吏和长老再入河催促之,吓得他们直叩头,额头都磕破了,一个个面如死灰。过了片刻,西门豹说:“你们起来吧,看情况河伯要久留客人了,你们都退下回去吧!”邺地的官吏和乡豪皆为之惊恐不已。从此以后,没人敢再提及为河伯娶妇的事了。西门豹此举,破除了当地的恶俗,安定了人心,使百姓不再外逃,因而有利于农业生产。
《史记》第二十九卷《河渠书第七》中记载:“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西门豹在邺令任上,政绩最显著的是凿渠引漳水溉田,修建“漳水十二渠”。西门豹发动修渠之初,因工程艰巨,百姓们不太乐意为之。西门豹说:“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诚如《史记》所说:“泽流后世,无绝已时。”至今有口皆碑。“漳水十二渠”是我国最早的大型渠系,它使邺地由原来的斥卤之地(即盐碱地)变成了富庶之区,及至汉代。
西门豹纪念碑
建设中的西门豹纪念馆
之后,灌溉技术西传到秦国。公元前256年,战国时期蜀郡太守李冰率众修建了都江堰水利工程。这个大型水利工程位于四川成都平原西部都江堰市西侧的岷江上,距成都56公里。使原本干旱贫瘠的四川盆地变为“天府之国”。
秦王政元年(前246年)由韩国水工郑国主持兴建的郑国渠,位于今天的陕西省泾阳县西北25公里的泾河北岸。它西引泾水,东引洛水,长达300多公里,灌溉面积达4万公顷。秦昭襄王用5年时间修成都江堰。秦始皇以10年之功筑成郑国渠,使秦国土地的灌溉面积和粮食产量翻了数番,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据《史记》记载:“渠就,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
(以上文字根据《安阳市志·人物篇》加工整理)
跃进渠
曾经的这里还是汪洋一片,亿万年前的一次造山运动,让中华脊梁――太行山横空出世。许多人知道太行山,但不知道河南省安阳县就处在山之东麓;许多人知道闻名遐迩的红旗渠,但不知道跃进渠和红旗渠一样,同样经历了在太行山上劈山凿渠的艰辛,足以惊天地泣鬼神,闪烁着中华民族的精气神;许多人知道愚公移山的神话故事,但不知道红色经典――跃进渠就是成千上万“当代愚公”劈开太行山、引来漳河水的伟大壮举。
都江堰水利工程(郑涛拍摄)
岁月无痕,精神永恒。我写下跃进渠,写下一条渠对大地的无尽情怀。跃进渠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安阳县人民在没有任何大型机械的情况下,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用血肉之躯把人工天河送上千里悬崖峭壁,在巍巍太行山上创造出的人间奇迹。从此,雄浑的太行悬崖绝壁上有了一道令人震撼的“水上长城”,她与坚硬的岩石依恋契合,演奏着刚与柔相济、血与魂交融的不朽乐章;从此,这道水脉汩汩流进安阳县西部后,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干、支、斗、毛,细细浸润,节节延伸,形成一个覆盖西部山区的生命水网;从此,中华大地多了一缕不朽的灵魂――用意志铸就、用汗水养育、用鲜血染红的跃进渠精神;从此,苦难深重的安阳县摆脱了千年旱魔的苦苦折磨,在跃进渠一脉生命之水的浇灌下,走向滋润,走向美丽,走向幸福。
和煦的阳光洒满初夏的山地,蔚蓝的天空清风徐徐,哗哗流淌的渠水向东奔流不息。行走在跃进渠渠畔,沉浸在色彩和符号中,您会相信,有些美需要花时间品味。跃进渠渠首位于林州市古城西崭,经林州古城、小王庄和河北省涉县槐丰村进入安阳县,设计引水流量为15立方米/秒,灌溉面积30.5万亩,属全国大型灌区之一。主体工程包括总干渠、东干渠、南干渠三条干渠,全长147千米。总工程量为1008万立方米,投工3818万个,投资5300万元,削平300多个大山头,跨越400余条河涧,共建桥、闸、涵洞、隧洞及各种渡槽995个,大中小水库、池塘807座,蓄水能力4600多万立方米,支、斗、农渠840多千米,是一项引、蓄、堤、灌相结合的“引漳入安”工程。
“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华。”千百年来,安阳县西部山区,是土薄石厚、水源奇缺的贫困山区。这里的群众只能“靠天吃饭”,饱受“水贵如油”的煎熬。平常年景,缺水村庄的群众要翻山越岭到数十里地外的地方担水、驮水吃,一遇旱年,井池干涸,田苗枯死,因争水发生械斗的惨事屡见不鲜,因缺水逃灾荒在外的村村皆有,因干旱而家破人亡的数不胜数。过去,当地流传这样一首民谣:“丘陵地,最怕旱,十年就有九年歉,收了吃顿柿糠面,灾了讨荒去要饭,住户越住人越少,年年增加光棍汉。”
为了改变广大群众仍没有摆脱糠菜半年粮和缺衣少穿的悲惨境遇,安阳县委、县政府经过反复论证和实地勘测,于1958年决定“引漳入安”并动工兴建水利工程,定名为跃进渠。到1960年,由于三年困难时期,根据上级指示,被迫决定停建。
再大的挫折和磨难,也不能改变安阳县人民“引漳入安”的志愿,1968年11月,全县人民誓师修建跃进渠,广大干部群众学习愚公移山精神,提出了“重新安排安阳县河山”的口号。
一声令下,万众响应。盼水心切的安阳县人民热血沸腾,欲与天公试比高!数万名修渠大军高举红旗,雄赳赳、气昂昂地行进在修渠工地的道路上,誓让“高山低头,河水改道”。他们自带干粮、行李,赶着牛车、马车,推着小推车,拉着粮食、炊具等生活用品,铁锹、镢头、铁锤、钢钎等劳动工具,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云集太行深处、漳河南岸,顶着凛冽的寒风,挖窑洞、搭草棚,安营扎寨,拉开了“千军万马战太行”的序幕。隆隆的炮声响彻漳河两岸,在15千米长的渠线上,红旗如林歌如潮,勤劳的安阳县人民怀着“人定胜天”的决心,与大自然展开了搏斗。就这样,复工修建跃进渠的战斗打响了。
和人一样,一条渠有高度,也会有远方。一条渠的高度和远方,就是它无私地哺育了人们,带来创造和感恩。因为有了责任和坚持,才有了最初的流淌,才有了滴水穿石的奇迹。当它携带着所有的激情与梦想最终抵达干涸的家园,我们感受到了一种无言、庄严的涅槃之相。
跃进渠的修建是一段艰苦的历程,数万名民工奋战在崇山峻岭之中,出没在悬崖陡壁之上,吃住在工地,战酷暑,斗严寒,逢山钻洞,遇沟架桥,但是一切困难都难不倒立志改天换地的安阳县人民。尽管在建设过程中,条件差得超出想象,但修渠人没有被困难所吓倒。他们解放思想,开动脑筋,迎难而上,义无反顾,不等不靠,自力更生。没有石灰自己烧,没有水泥自己造,没有钢钎自己打,没有箩筐自己编,没有炸药自己碾,不会技术干中学……自制机械,解决了高空移动吊装难题;想方设法,克服了测量中设备简陋、误差大的困难;精益求精,用手工精确计算了上万组的施工数据;开拓创新,创造性设计了座座宏伟渡槽,真正体现了“一颗红心两只手,自力更生样样有”的自强不息精神。
群英渡槽是跃进渠上最大的空腹式石拱渡槽。它西起老爷岭,东至石门崭,单孔飞架在都里镇上寺坪村东南的跃蛟沟之上,全长70米,最大建筑高31米,跨径50米,设计最大流量为每秒20立方米。按计算,需要550多立方米的木材。当时,指挥部千方百计才拼凑了100多立方米的木材,缺口太大。经反复研究,决定将开拱架劈下来的800多立方米的片石,先垒成一个石拱胎,再在上面架木拱胎,节约了290多立方米的木材。抬拱石是最紧张最艰苦的战斗,最大的拱石有1150公斤重,用8根杠子16个人抬,前边8个人拉,后边8个人推,人们喊着号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在斜坡上慢慢地移动。这真是人心齐、泰山移啊。
红旗渡槽是跃进渠上规模最大的钢筋混凝土双曲拱U型薄壳渡槽。它长185米,高45.5米,单孔净跨61米。在拱梁对接时误差仅2毫米,即使在当今这样测量、计算仪器非常先进的年代,也值得称道。在设计结构上他们大胆创新,采用了钢筋混凝土双曲拱和U型薄壳槽身两种当时非常先进的轻型建筑结构技术,科学合理地组合在一起。这种设计,减轻了渡槽上部结构的重量,减小了桥墩的尺寸体积,节省了工程量和大批建材,降低了工程造价,缩短了建设工期,设计理念之新,在当时全国前无实例,处于领先水平。
安阳县跃进渠分水闸
一个个至今看起来依然气象万千、透着雄浑大气、十足“洋气”的大型渡槽,就是靠这样的“土方法”和朱现生、校同临等一个个在实践中磨砺出真知的“土专家”建成的。其中,最高的渡槽高度超过15层楼房,最长的有973米,一眼望不见首尾,气势磅礴,雄伟壮观。这17座大型渡槽如一道道绚丽的彩虹凌空飞架在深山野壑之中,既有赵州桥的风韵,又有超越赵州桥的恢宏气势,令人荡气回肠,惊叹于那个年代的人们巧夺天工的智慧。
仰望跃进渠,丰碑一样伟岸,每一个人都会止不住地赞叹;俯瞰跃进渠,每一个人都会有无尽的感慨。跃进渠建成通水40多年来,这些渡槽巍然屹立,滴水不漏。1971年,中央电视台《今日中国》专题拍摄和介绍了跃进渠,外交部原驻法国大使黄镇,在改任驻美国联络处主任回国时,专程参观了跃进渠。当了解到红旗渡槽的设计和施工仅有本县的几个技术员和地方民工参与时,他感到非常惊诧,并高度称赞说如此宏伟的工程,结构如此巧妙,科技含量如此之高,没有用一个工程师和专业施工队,真是难以想象,真是了不起的奇迹。
很多人把安阳县人引水开山,比作盘古开天辟地。遥想当年,一手执凿一手执锤的“英雄”,面对天地之间的茫茫混沌,就如同安阳县人面对高高的太行山,胸中涌动的正是那一股正大沛然之气。
修建跃进渠,从开始的那一天起,就决定了它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历史不会忘记激浪截流的悲壮场面:天寒地冻,河水冰澈透骨,机械、材料全没有,只有一副肩膀一双手。疲劳、饥饿、寒冷,威胁着不屈的修渠人;简陋的工具、恶劣的施工条件、繁重的体力劳动,考验着修渠人的决心,锻炼着修渠人的意志。牛漳来在他21岁上山修渠的时候,为了完成“引漳入安”这项造福人民的事业,特意把自己的名字“张来”改成了引来漳河水的“漳来”。有时为了除掉一块险石,需要在半空中飞荡几次,队员们头上是不断滚落的碎石,脚下是不测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在修渠的10年间,他出生入死,手不离除险钩,腰不离除险绳,攀悬崖,飞陡壁,转战南北;炸顽石,顶塌方,凌空爆破;撬险石,多次遇险,除流渣,8次负伤,踏遍跃进渠沿线数百个山头,在苍鹰罕至的悬崖绝壁上凌空除险300余次。“猴子上不去的悬崖我们敢上,壁虎不敢攀的陡堑我们能攀,山雀不敢站立的险石我们敢立,雄鹰飞不过的绝壁我们敢闯。”事实的确如此,什么双尖垴、盘陀路、老虎嘴、巨险石、流石坡的滚石蛋,统统被牛漳来和他除险队的战友们踩在了脚下。跃进渠干渠上有149个隧洞,总长36.4千米,其中长度在千米以上的大隧洞有7个,最长的达2257米。民工们腰系绳索,用一锤一錾在绝壁上凿出了“天梯”。他们凿穿了320座山峰,跨越600多个山涧沟壑。
安阳县跃进渠建设工地
(采自跃进渠纪念馆)
安阳县跃进渠红旗渡槽
(采自跃进渠纪念馆)
排险英雄牛漳来
(采自跃进渠纪念馆)
在修建跃进渠的日日夜夜,从飞涧架桥、爆破除险,到开山劈岭、凿石砌槽,哪里有工程,哪里就留下了女民工们的辛勤汗水和斑斑足迹。善应镇南善应施工连青年女民工王素珍,有“铁姑娘”之称。这位打钎能手曾带领全连20多名女青年,用长满老茧的双手一口气连打500锤。“公字扎下根,渠上练红心,八磅锤如同绣花针”。指挥长曾这样称赞王素珍和她的女子打钎队。“困难比天大,只怕决心下,只要心一狠,铁棒磨成针。”她们在打钎时,气不喘,心不跳,而且能打竖眼、平眼、仰眼、磨腰锤、背锤、裤裆锤,上下翻飞,左右开弓,挥洒自如。当时连里规定,男工打钎日进1.4米,女工日进1.2米,在王素珍的带领下,姑娘们也能日进1.4米,而她本人往往日进2米以上,连男工们也比不上她。苦干加巧干,越干越想干,无论风里来,雨里去,姑娘们手中的锤从不停止。我想,当亿万中国人都试着跟上她们的足迹和步伐,我们离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会越走越近。
人,活的是精神。一个有“精神”的人,必然是内心的强者、信念上的王者。他们在困难面前,不放弃希望,不迷失自我,只要有一息尚存,就激情如火、努力拼搏,不折不挠地展开和支撑人生向善、向上、向前的维度,让生命在时代的交响中奏出雄浑乐章。儿子死了孙子上,哥哥牺牲了还有妹妹参加除险队。1970年10月,除险英雄吴生运被滚动的险石击中不幸牺牲以后,其父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当领导问他对于儿子的牺牲有什么要求时,他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泪水,随手又将女儿吴秀芳拉到跟前,毫不犹豫地说:“哥哥死了还有他妹妹,请你们收下她,她哥哥没有完成的任务,就让他妹妹去继续完成吧。”何等悲壮的场面,令在场干部群众都泣不成声。不久,吴秀芳便在父亲的护送下,来到了修渠工地。这一桩桩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数不胜数。在建设过程中曾有500多名安阳县民工因工致残,而108名牺牲了的英雄好汉早已化为108座丰碑,巍然屹立在雄伟的太行山上。
正是有了这样一批自力更生、百折不挠的“英雄”,经过10年的苦战,跃进渠最终于1977年全线竣工通水。跃进渠的建成,不仅结束了“十年九旱、水贵如油”的苦难历史,更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的生存条件,全县人民亲切地把跃进渠称为生命渠、生态渠、幸福渠。
美好生长美好。一条渠越是流长,它的源头就会藏得越高、越深、越曲折,一座大山,会替它压住所有的委屈。其实,一个人就是一条流动真、善、美的渠,他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流淌,他的爱恨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源头活水。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民生民心,是发展振兴的源头活水,问政于民,惠民所愿,伟大梦想方可由美好愿景化为真切现实。跃进渠的建成不仅为人们带来生命之水、幸福之水,是安阳县人民的生命之源、幸福之源,更是安阳县人民的精神之源。因为,跃进渠使原先荒凉的土地,摇身一变成了宜居宜业的家园、创新创造的天堂;使毫无生机的山岗,散发着健康和富裕的光芒。它所产生的能量远远大于跃进渠工程本身,不仅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而只有精神的东西才是不朽的。如今的跃进渠,已成为亿万人民的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哲学家萨特说:“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一是高悬在我们头顶上的日月星辰,一是深藏在每个人心底的高贵信仰。”安阳县人民用自己的勤劳、不屈、勇敢、奋斗、坚韧和奉献,铸就了弥足珍贵的“自力更生、百折不挠、科学求实、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的跃进渠精神。这种精神也正是中华民族繁衍、生存、发展的民族之魂。毫无疑问,在这座永不磨灭的丰碑上,镌刻的是一部历久弥新的精神史诗,而精神的力量,往往能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正能量”。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对于这样的一条渠,我的笔力实在太孱弱了,任何描绘都无法穷尽它的魅力,任何的赞美都不足以表达深切的感恩。但是,有了这样一次寻访、叩问和体验之旅,让我坚信跃进渠是先辈留给人类文明的伟大传奇,也是值得我们世代坚守的精神家园。它不仅仅属于一个时代,它赢得了全部世纪。岁月可以流逝,但让世界惊叹的跃进渠也如同巍峨耸云天、千里丰碑望不断的太行山那样,让人们长久地仰望,长久地怀想。唯此,我们精神的河流才不会干涸,我们的事业才会有永不枯竭的动力源泉。
1977年跃进渠竣工通水(采自跃进渠纪念馆)
红旗渠
(本节文字和照片引自郝建生等著的《杨贵与红旗渠一书》)
如果说安阳县修建跃进渠感动国人的话,林县(现林州市)“引漳入林”的红旗渠更是感天动地,被称作全世界水利工程的伟大奇迹!这个伟大奇迹的实现,得益于林县有一个毅力非凡、百折不挠、敢打敢拼、善于调动全县干部群众积极性的县委书记杨贵!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不久,年仅26岁的杨贵担任中共林县委第一书记。1928年3月28日(农历戊辰年四月初十)杨贵出生于太行山东麓的河南省汲县、淇县、林县三县交界处的汲县狮豹头乡罗圈村,这是一座被称为三县垴的山沟沟。杨贵出身贫寒,3岁丧父,孤儿寡母承受着三座大山的深重压迫,爱与恨的种子自幼萌芽,他14岁就组织群众抗粮抗捐,15岁入党担任支部书记,面对敌人的反攻倒算和恶毒陷害,正气凛然,太行山赋予了他太行山的胸怀和性格。他担任县委第一书记后,按捺不住自己的思绪,写道:“家位三垴南,杀敌三垴东。建设三垴北,太行有缘分。横下一条心,甘当新愚公。林县面貌变,对起众乡亲。”从那时起,杨贵在林县一干就是20多年。
县委书记杨贵率兵出征
杨贵到林县主持召开的第一次县委扩大会议,中心议题是深入开展调查研究,切实转变干部作风。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要注重调查研究,亲自摸一摸大自然的脾气,掌握第一手资料。只有把情况吃透,才能做到情况明,决心大,工作才能抓到点子上,取得领导的主动权。”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林县基本上全部是靠天种植,大旱绝收,小旱薄收,产量很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50万林县人民仍然过着糠菜半年粮的生活。一个区三五万人,只有几眼水井。每逢干旱年头,井旁便排成了打水的长龙,有时一天才能挑一担水。长年累月,石头镶的井口被麻绳磨出道道深沟,常常因为争一担水发生打架伤人事故,因此,林县有“水贵如油”的说法。
在姚村区寨底村,村干部把杨贵领进一座古庙,里面立着一块清光绪五年(1879年)的石碑。年代虽然久远,但字迹尚清晰。碑文记载着清光绪元年至四年(1875~1878年)林县大旱、民不聊生的情景:“三年间,无麦无禾。大米一斗,大钱一千六百文,小米一斗,一千三百文,黄豆一斗,一千文,黑豆一斗,九百文。人苦无钱,难买粮食,众所食之者,树叶野菜,更有非人所食之物,亦皆和榆皮为末食之……有饥而死者,有病而死者,起初用薄木小棺,后用芦席,嗣后即芦席亦不能用矣。死于道路者,人争割其肉而食之,甚有已经掩埋犹有刨其尸剥其肉而食之者。十分之中死者六七……”小店桃科村、合涧小寨村都有连年干旱,人民流离失所的记载。
在任村桑耳庄,成百福劳模向杨贵讲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桑林茂一家的遭遇:民国年间,桑耳庄300多户人家,常年要到离村8里远的黄崖泉担水吃,山高坡陡,人畜跌伤时有发生。大年三十,桑林茂老汉起了个早,到黄崖泉担水,太阳落山时还没回来。刚过门的儿媳妇心疼公公年迈,赶到半路接过公公的担子,由于天黑、路陡,没走多远被绊了一跤,把一担水洒了个精光。儿媳妇又羞又愧,当晚就上了吊。大年初一,桑林茂满腔悲愤埋葬了儿媳妇,全家人逃荒上了山西。
东岗丁冶村地处林县北部干旱山区,杨贵站在一座水池旁,双眼凝视着池水,脸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一会儿,人们发现新来的县委书记眼圈红了。池里羊粪、树叶遮盖了半个水面,池水被染成了墨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恶臭。不时有到池里打水的,把钩担上的水桶在水面上一摆,驱散周围的脏物,打满了一桶水。干渴的羊群马上围了过来抢水喝,挨不到个的纷纷挤向池边,伸长脖子从池里喝水……
这就是丁冶村300多户群众日常的饮用水。
原康西部山区有个叫九龙的山村,村里的干部群众告诉新来的县委杨书记,因为缺水,山下的姑娘不上山,山上的姑娘往下窜。九龙630口人,就有70多个“光棍汉”。曹家沟8户人家,25口人,除了3个老太太和3个壮年妇女,其余全部是男性。村干部忧心忡忡地说,照这样下去,山区建设不仅没有后继劳动力,而且还有断子绝孙的危险。
当年,杨贵带着调查组一边调查,一边研究,林县山区建设的主要障碍在杨贵的脑海里渐渐明晰起来。
在常委扩大会议上,各调查组分别做了汇报,更加深了县委对山区的感性认识。杨贵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林县人民在政治上翻了身。做了新社会的主人后,迫切要求在经济上再来个翻身。但仍在受干旱缺水的煎熬。全县918000亩耕地,只有12000亩水浇地。550个村庄,常年远道取水吃的就有307个村,其中跑3公里左右的有118个村,5公里左右的94个村,10公里左右的32个村。真是吃水贵如油,十年九不收。水又是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障碍。人没有水不能生存,有水才有生命,有生命才能求发展,共产党的县委决不能看着人民群众长期受缺水之苦而无动于衷。”县委决定,改变林县面貌,三个问题一齐抓,把水放在第一位,充分利用河里水,挖掘地下水,蓄住天上水,修渠、打井、建水库、水土保持多管齐下。
1960年2月11日是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当东方天际朝霞绽放时,林县县城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道路两旁人头攒动,红旗飘扬,鼓乐喧天,人民群众像当年送亲人参军一样为引漳入林的健儿送行。以县委领导为先导的3.7万修渠大军扛着工具,挑着行李,推着锅灶,向晋冀豫3省交界的浊漳河会集。尽管早春的寒风凛冽,人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一场重新安排林县河山的战役在巍巍太行的百里山麓打响了!(www.xing528.com)
鹦鹉崖地处林县与山西交界的山西一侧,壁立千仞,奇险难测,与谷堆寺、鸡冠山构成了一道天险。据当地人说,除了鹦鹉之外,其他鸟类都飞不上去,因此称作“鹦鹉崖”。
承担鹦鹉崖渠段施工的城关公社民工在山顶上打下一组组由3根钢钎组成的绳桩,腰系绳索从崖顶下到渠线位置,倚着绝壁分4层打出39个20米深的炮眼,把200米长、250米高的鹦鹉崖从上直劈80多米,为红旗渠炸开了一条通道。
6月12日,城关公社槐树池村的民工正在谷堆寺下紧张施工。上午9时,崖头上一块巨石突然坍塌,带着巨大的势能滚下山崖,砸向人群,当场牺牲9人,重伤3人。望着一具具尸体被抬过漳河对岸后,民工们的情绪一时低落下来。
事故发生后,来自上上下下的指责甚嚣尘上。继续修还是半途而废,指挥部的人都看着杨贵。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为了林县人民的根本利益,红旗渠决不能半途而废!”杨贵下了决心。总指挥部采取果断措施:鹦鹉崖险工地段暂停施工,集中力量突击其他工程,从中摸索经验,然后组织精兵强将会战鹦鹉崖!
总指挥部连夜召开会议,分析险情,研究对策,制定新的施工方案。各分指挥部在组织民工学习毛主席《愚公移山》的同时,召开先进人物报告会、忆苦思甜会,层层动员,树立信心,增强斗志。一时间,决心书、请战书纷纷送到总指挥部。来自15个分指挥部的5000名勇士,组成15个突击队,在3000米长的鹦鹉崖险工地段拉开了会战的帷幕。
在小店公社工地,人们经常看到一个担着小桶往返运浆的孩子,他叫张买江,13岁,是施工中亡故民工的儿子。母亲埋葬了丈夫,擦干了眼泪,又把买江送到了工地。指挥长王才书说什么也不答应,父亲新丧,怎么能让家里的单根独苗再上工地呢?更何况买江还是个孩子。母亲恳求说:“让孩子留下来接着干吧,俺知道,红旗渠水流不过来,他爹也合不上眼。”
为了加强领导,杨贵把南谷洞水库工程指挥长马有金调来红旗渠工地,和王才书一起指挥。指挥部领导与民工实行“五同”,哪里艰险,就出现在哪里。上工前,他们把身上值钱的手表等物件放在家里,告诉炊事员,如果自己回不来,就把这些东西献给红旗渠。
爆破后的鹦鹉崖,炸松的崖壁龇牙咧嘴哗哗啦啦掉石块。为了民工的安全,由任羊成等12名勇士组成的除险队出现在鹦鹉崖上。当地一位老汉见他们在70多丈高的鹦鹉崖上观察地形,要从那里下崭,急忙大声呼喊:“不能下!不能下!那是见阎王的地方!”任羊成顾不上这些,让同伴们砸实钢桩,看好大绳,自己系着绳索下了崭,像一只凌空翱翔的神鹰飞荡在险石丛中。崖上的人为他担心,崖下的人为他捏汗,也有人说风凉话:“除险队长任羊成,阎王殿里报了名。”一次除险时,落下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使他昏死过去。他想向崖顶喊号,但怎么也张不开嘴,舌头也动弹不得。用手一摸,原来一排门牙被砸倒了,紧紧压在舌头上。他从腰间抽出钎子,插进嘴里把牙别了起来,用手一摸,4颗门牙都断在嘴里。任羊成吐出断牙,又吐了口血沫,抹抹嘴,整个嘴巴都肿了起来。以后好多天,任羊成都戴着口罩,仍然坚持在悬崖峭壁间除险。还有一次,任羊成在除险时,整个身子甩进圪针窝里,半寸长的圪针扎遍了他的全身。晚上,房东大娘从任羊成身上挑出了一手掌圪针尖。由于成天腰间拴着一根大绳,时间一长,任羊成的腰被绳子勒出一条条血痕,经常血肉模糊地粘在身上,连衣服都脱不下来。
1996年穆青把焦裕禄、王进喜、吴吉昌、任羊成等十个共产党员的通讯汇集成书,以“十个共产党员”为书名正式出版。穆青提到任羊成腰间的伤痕时写道:“我问他身上是否还有绳索勒的伤痕?他说,还有。他脱下上衣,果然露出了一圈厚厚的老茧,像一条赤褐色的带子缠在腰际。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条伤痕,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还用说什么呢?那一圈老茧,已经说明,为了红旗渠,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做出了多大的奉献……这就是红旗渠精神!这就是我们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穆青在写任羊成,谁又能说不是在写战斗在红旗渠第一线的英雄群体呢?
杨贵时刻牵挂着除险人员的安危,每隔两天就要与任羊成所在的工地通电话,而且一定要与任羊成本人通话。只有听到任羊成的声音,杨贵才放心。他一再叮嘱任羊成和除险队一定要注意安全,红旗渠离不开他们。
在鹦鹉崖会战最紧张的时刻,杨贵带着县委领导深入工地,和民工一起出渣、抬石,促膝交谈。还让县剧团到工地演出,让电影队到工地放电影,活跃民工的文化生活,鼓舞士气。
任羊成凌空除险
杨贵和任羊成坐在一起看戏,他说:“羊成,等渠修成了,我陪着你在县城剧院看一个礼拜戏。”
任羊成笑着说:“杨书记,别说看戏,俺吃了晌午饭,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哩。”
杨贵急了,一本正经地说:“羊成,可不能说这个话,一定要带好除险队,处处小心,注意安全,戏是一定要看的!”
县委的关心和鼓励温暖着任羊成和除险队队员的心……
经过50多天的会战,一条人造天河穿行在鹦鹉崖的悬崖绝壁之间。至此,红旗渠总干渠第一期工程渠首至河口21000米山西段基本建成。
1960年10月17日,红旗渠总干渠第二期工程河口至木家庄段全线开工。工程移到林县境内。第一期工程试通水,振奋了干部民工的精神。为了度过困难岁月,使红旗渠尽快发挥效益,杨贵和县委研究,决定总干渠第二期工程渠墙高度先建成2.5米,等三条干渠建成后再回过头来加高加固,达到原来设计的4.3米高度。
由于全国范围内出现了经济困难,这年11月,中央发出通知,全国实行“百日休整”,基本建设项目全线停工。
齐刷刷,55万双眼睛都投向了杨贵和县委――是停,还是继续干?
县委会议室的灯光彻夜通亮,晚霞接着曙光――
“石头硬出好石匠,困难大出英雄汉,活人不让尿憋死!”
“55万人民55万双手,自力更生啥都有!”
杨贵非常理解多年来与他风雨同舟的战友们的心情和全县广大干部群众的激动情绪。他在县委会议上说:“经济困难是客观事实,但我们还有几千万斤储备粮,群众修渠积极性很高,县委应该实事求是地贯彻落实中央精神,根据咱们林县的实际统筹兼顾,灵活决策。中央指示要执行,红旗渠工程也不能停,否则将来无法向人民交代。二期工程的咽喉是开凿600多米的隧洞,工程虽然艰巨,用人并不多。咱们可以采取折中的办法,二期工程暂时停工,绝大多数民工11月底回生产队休整,留下几百名青壮劳力,饭尽吃,活尽干,啃下这块硬骨头。将来形势好了,再大批上人分段修明渠。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县委绝大多数同志赞同杨贵的意见,在关键时候达成了共识。
总指挥部把开凿狼牙山隧洞的艰巨任务交给了300多名男女青年,并把它命名为“青年洞”。
青年洞是红旗渠的咽喉工程,位于任村公社卢家拐村西,洞口在金鸡岭下狼牙山悬崖绝壁上,穿过狼牙山便是青年洞的出口――卢家拐村的寺沟。狼牙山山势险峻,打钎放炮没有立足之地。先遣队在金鸡岭上打下钢桩,攀缘下崭,凌空打钎。经过几天突击,好不容易在崖壁上打下一排炮眼。可谁知炮响过后,坚硬的山石上只留下一排浅浅的石窝窝。民工们又改为放明炮,把炸药打成包绑在棍子上紧贴崖壁爆破,一炮一炮扩大战果,硬是在壁立如削的狼牙山上炸出了一条蚰蜒小路,为大队人马上阵打开了通道。
(照片由黄宇达航拍)
狼牙山全部是绛紫色石英砂石,坚硬如钢,一锤打下去,崖壁上只留下一个斑点,打一个二三十厘米深的炮眼,往往要换几十根钢钎,两盘烘炉捻钢钎也供不上,一个工作面的日进度仅为0.3米。指挥部派人到洛阳矿山机械厂求援,借来一部风钻,打了一个30厘米深的炮眼就磨钝了40多个钻头,风钻不久就停用了。青年们又抡起了8磅锤,蚂蚁啃骨头,一寸一寸向前掘进。
指挥部领导和民工估摸着,隧洞两头掘进,日进度也仅为0.6米,要凿通长616米、宽6.2米,高5米,纵坡l/1500的青年洞,最少也得2年10个月。要加快建设速度,必须增加工作面。
青年民工编成7个突击队,其中2个突击队继续打两头,另外5个突击队从隧洞东侧外壁的悬崖上凿开5个旁洞,工作面一下子增加到12个。由于青年洞是顺着狼牙山的走向掘进,工作面能不能准确无误地成功对接,是个技术难题。工程技术人员背着仪器,整天在陡峭的崖壁上爬上爬下,反复测量,唯恐出现一点误差。民工们边掘进,边摸索,经过反复研究、实践,发明了“三角炮位药壶爆破”法,每个工作面的日进度由起初的0.3米提高到2.8米。
面对艰巨的施工任务和艰苦的生活条件,突击队员们捧起了毛主席的《愚公移山》《为人民服务》,用老愚公、张思德和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孙占元烈士的英雄事迹鼓舞斗志。他们在岩石上挥毫泼墨,抒发自己胸怀:“红军不怕远征难,我们修渠意志坚。为了实现水利化,再苦再累心也甘!”洞外冰天雪地,洞内却涌动着春潮!
自红旗渠动工以来,省委书记处书记史向生时刻惦记着红旗渠的进展情况。1961年年初,史向生由杨贵、马有金陪同来到青年洞慰问民工,对青年突击队员们勒紧腰带、顽强奋战的精神十分钦佩,并在洞内与民工集体合影留念。
在当时物质条件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林县人民用精神的力量战胜一切困难。
除夕下午,指挥部通知从大年初一开始放假5天,让民工下山与家人团聚,过个和和美美的春节。这时,掘进最快的一二号洞工作面仅剩下6米就要贯通了。青年突击队的小伙子们不肯下山,非要在大年初一前凿通这段坚硬的岩石。他们换下平日用的8磅锤,抡起了12磅锤,看谁最后一锤打通工作面。他们打一会儿,把耳朵贴在岩石上听一会儿,判断着对面传来的声音……
在辛丑年第一个黎明悄悄来临的时候,青年洞里爆发出震撼山谷的欢呼声。分指挥部领导立刻拿起电话激动地向杨贵和总指挥部报告了青年洞一二号工作面贯通的喜讯。杨贵拿着电话,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声说:“谢谢同志们!谢谢同志们!我代表县委谢谢同志们!”队员们欣喜异常,高兴地拿来春节配给的白面包出的饺子,双手举碗,用热腾腾的饺子,欢庆胜利。
红旗渠总干渠从1960年2月11日动工,到1964年12月1日竣工,历时4年10个半月,总做工日1200万个。整个工程跨过200米以上的悬崖峭壁50余处,斩断了131个山头,越过了114道沟河,完成土石方870万方,修建大小建筑物253个,其中山洞42个。总长3502米,涵洞86个,渡槽14座,泄洪闸17个,路桥、洪水桥82座,节制闸9个,分水闸2个,拦河大坝1座。
庆祝红旗渠通水
1964年12月,红旗渠总干渠全线一次放水成功,滔滔漳河水经过三四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倚着太行山的悬崖绝壁,跨沟越涧,喷珠扬波,按照人民的意志欢快地抵达分水岭。
林县人民千百年来想水、盼水的愿望终于变成了现实!
红旗渠支渠配套工程有多大?
整个红旗渠工程分为总干渠、3条干渠、59条支渠和416条斗渠。这次红旗渠支渠配套工程,包括总干渠尾段43千米渠墙加高加固,一、二、三干渠的59条支渠和416条斗渠以及英雄渠、浙南渠、浙北渠和弓上、要子街、南谷洞3个水库。
英雄的林县人民在一年时间内斩断1004座山头,跨越1850条沟堑,修建近500条总长1000多千米的支渠、斗渠。其中要建成91座总长4000多米的渡槽,开凿75条全长15000多米的隧道,建成6199个路桥、防洪桥、涵洞、闸门等水利建筑物。像长藤结瓜一样,把5万多眼旱井、3000多个池塘、500多个中小水库、40多个中小水电站和154个电力提灌站及水轮泵站连成一体,使林县的水浇地面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的1.2万亩、红旗渠3条干渠通水后的32万亩增加到近60万亩。同时实现“一渠十带”,构筑起一幅气势磅礴的以红旗渠为主体的水利、电力、工业、农业、交通运输综合发展的蓝图!
今天的红旗渠分水闸
1964年12月1日,红旗渠总干渠第四期工程全部竣工。至此全长70.6千米的红旗渠总干渠从渠道至分水岭全线贯通。
1969年7月9日,《人民日报》在一版显著位置,以“林县人民十年艰苦奋斗,红旗渠工程全部建成”为题发表消息。二版又刊载了新华社记者采写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一曲凯歌――记河南省林县人民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劈山导河,完成红旗渠配套工程的事迹》的长篇通讯。
1974年5月,联合国第六次特别大会上,放映了《红旗渠》等10部电影纪录片,第一部放映的就是《红旗渠》。美联社发表评论说:“红旗渠的人工修建,看后令世界震惊!”
《人民日报》1998年10月15日发表杨贵《红旗渠精神的思考》署名文章,文中说: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是红旗渠精神的根本;敢想敢干,实事求是,是红旗渠精神的灵魂;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红旗渠精神的集中体现。红旗渠精神与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以及焦裕禄精神一脉相承。正如中央领导同志所指出的,是我们整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财富!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