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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故事揭示的历史影响

时间:2023-09-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风靡世界华人圈的武侠小说中,“天下武功源出少林,少林武功源自达摩”的说法流传甚广。“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故事中的第一僧――少林住持志操法师,原先也是邺下寺院的著名武僧。贞观九年,唐太宗频召入京,却被慧休大师婉言谢绝,后来唐太宗亲临安阳,赶到寺中,拜会慧休,可见当时云门寺、灵泉寺武僧的影响之大。夕阳西下时分,行至水冶镇善应境内的九龙山。

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故事揭示的历史影响

495年,北魏孝文帝为安置他所敬仰的印度高僧跋陀尊者,敕建少林寺。527年,释迦牟尼佛第28代徒菩提达摩从海上踏着万顷波涛来到少林寺,他在跋陀开创的基础上,广集门徒,传授禅宗,是少林寺的首位住持,也是中国禅宗初祖。

在风靡世界华人圈的武侠小说中,“天下武功源出少林,少林武功源自达摩”的说法流传甚广。安阳师院体育学院教授马爱民带领一个课题组,经过多年的考察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出安阳。”少林寺首位住持印度高僧跋陀和达摩只是佛学高僧,不是武术高僧。少林二祖僧稠禅师是少林寺有文献可考的最早武僧,但他少年习武与少林无关。

历史资料记载,僧稠禅师俗姓孙,祖籍昌黎(今辽宁省义县),后世居钜鹿瘿陶(今河北宁晋县)。他自幼攻读儒家经史,出家前已是太学博士,讲解经籍要典,声盖朝野。28岁时在巨鹿景明寺从僧实法师出家。为了增进禅法,又北游赵州漳洪山(在今河北隆尧县东),在此参拜道明法师,使他的禅功日渐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到河南嵩山少林寺拜见祖师佛陀三藏时,佛陀禅师称赞他的禅法水平为全国之最。不久,他又移居距少林寺不远的嵩岳寺,其间禅法更为精进。

北魏宣武帝元年(512年)少林寺创立之后的17年,33岁的僧稠禅师自安阳的邺下寺院来到嵩山少林寺,他功夫了得,后成为少林寺二祖和第一位禅武双修的少林寺住持,从此,少林寺僧众在僧稠禅师的带领下,诵经习武,声威大震,北魏宣武帝后期,僧稠禅师告别众多少林弟子,又重新回到邺地。

552年,北齐文宣帝高泽下诏,于今安阳市西南50里的龙山南麓构建云门寺,请年过古稀的僧稠禅师为住持,并让他兼任石窟大寺即如今的灵泉寺住持。云门寺是南北朝隋唐时期一座以武功和佛学闻名的大寺。多年前,云门寺被毁,变作如今的安阳县天喜镇小学。

僧稠禅师81岁无疾而终,坐化于云门寺。北齐皇帝为其在云门寺西北的龙山上建造砖塔以作永久纪念。由于社会战乱,原塔早已不存在,这座二层仿木结构砖塔,是明朝时期建筑。因为年代久远,塔座上雕刻的八大金刚已经不能看清其面部表情。

《高僧传》和《朝野佥载》上说僧稠禅师擅长拳术、气功和轻功,还可持禅杖解虎斗。

“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故事中的第一僧――少林住持志操法师,原先也是邺下寺院的著名武僧。

历史文献中记载,僧稠禅师晚年住持云门寺和灵泉寺(即石窟大寺),邺下寺院还出现了很多佛法高深又武功惊人的高僧。唐武德年间,刘黑闼率领大批兵卒赶到相州(即安阳),声势浩大,并很快攻占了相州。官吏们发现大势已去,弃城而逃。在此危险关头,僧稠禅师的后世弟子慧休大师挺身而出,从云门寺、灵泉寺挑选了20名武艺高超的武僧,迅速赶到战火中的相州安阳城。面对刘黑闼大批军队,慧休大师率领的20名武僧毫不胆怯,与敌军展开生死搏斗,从此声名传播四方。贞观九年,唐太宗频召入京,却被慧休大师婉言谢绝,后来唐太宗亲临安阳,赶到寺中,拜会慧休,可见当时云门寺、灵泉寺武僧的影响之大。

626年,20多岁的玄奘大师出国赴印度取经之前,慕名专程赶赴安阳云门寺,拜在慧休大师门下。求法长达8个月之久。

新华社曾于2011年3月28日发出通稿称:“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武术出安阳。”对这一考证研究结论,国家体育总局体育文化发展中心专家崔乐泉、北京体育大学武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吕韶均也都在自己主编或撰写的著作中给予了肯定。

下面,我要给读者讲讲,我父亲爷爷的爷爷张宝仁年轻时在灵泉寺习武并传承至今的动人故事。

话说19世纪60年代中叶,太平天国运动刚被镇压,白莲教尚未完全剿灭,整个中国大地一片肃杀。

那年年关刚过,麦苗尚未返青。已近而立之年的张宝仁上有二老,下有一子。全家就靠那“种一葫芦打两瓢”的五亩薄地勉强维持着“糠菜半年粮”的苦日子。在我们那晋冀鲁豫四省交界的穷地方,战乱频仍,土匪猖獗,祖祖辈辈过的都是缺粮吃的日子。老张家历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再穷再饿也不外出讨饭。张宝仁的儿子已上十岁,转眼间就要长大成人,谈婚论嫁,必须积攒一些钱粮备用。可眼下连这五张嘴都填不满,其他想法就像是大年三十盼月亮――没指望。此时张宝仁听到从山西回来的人讲,那儿大山里头地广人稀,有一些荒地等待开垦。张宝仁决定只身闯山西开荒种地,收粮食贴补家用。他把家中的事托付给老父亲和妻子,准备次日一早上路。

睡醒一觉之后,张宝仁穿衣下炕,推门至院中,仰望星辰,知道时间已近五更。他轻手轻脚回到屋内背起头天晚上妻子给他打好的花格粗布包袱。里面包着两套白粗布裤褂,一套是妻子新赶做的,另一套则已经旧得发黄。包袱里还包着用于买种子的五十文铜钱和十五张用玉米面、高粱面烙的不成形的饼子――这可是他三天的口粮。他站在炕边儿,轻轻抚摸了一下儿子熟睡中的脸蛋,朝妻子那边深情地望了望,缓步迈出东屋这三间高粱秆儿覆盖的土坯房。行至父母住的北上房西里间窗前,双腿慢慢地跪了下来,默默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张宝仁毅然决然地跨出院门,披着满天星斗向西而去。

那时候,富人出门可乘车坐轿,穷人只能靠两条腿硬量。好在张宝仁身强力壮走路飞快。沿途除吃干粮、喝井水小歇两次之外,便一心向前赶路。夕阳西下时分,行至水冶镇善应境内的九龙山。抬头望去,山上有一寺院名“龙泉寺”。张宝仁已走了整整一天,一身疲惫,饥渴难耐。向西端详,冈峦层叠,再往前赶,真叫人犯难了。这时,他想到出门前母亲的一再叮咛:沿途住寺庙平安。他打定主意,决定停下脚步在寺中借宿一晚。

也算他鸿运高照。进入寺中,恰遇一老僧迎面走来。那老僧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红光满面,双目炯炯有神。张宝仁急忙走上前去,拱手说道:“请问这位活佛,我能在此借宿一晚吗?”

老僧就是龙泉寺的住持马玉龙。他一脸慈祥地问道:“这位施主,你家住何处,是来庙上香,还是别有行径?”

灵泉寺

“我是府东60里东洋泛村前街人,要赶往山西开荒种地,寻找生机,明早便可离开此地。”张宝仁以实相告。

马住持听了哈哈大笑,说:“请随我先去用过斋饭。”

用饭时,马住持坐在张宝仁对面注视良久,然后开口说道:“不就是想赚点粮食补贴家用吗,焉何非要去山西开荒拓地?我这里有庙地二三百亩,正缺像你这样的庄稼人打理。不知施主是否愿意就留在本寺?我不会亏待你,庙地打下的粮食,只要你不用大车往家拉,每次回家任你挑,任你背。”

张宝仁“唰”地放下碗筷,立身站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急切的样子,像是有人要跟他抢去这营生似的。而他这一留就是三年。三年中,张宝仁铁心勤扒苦干。农忙时,他除了和几个伙计打理好庙地,还要回家几日,帮着把家里那五亩薄地安顿好。农闲时他从不回家,专心致志地跟着住持学武功。马住持传授的便是“三皇炮拳”。

何谓“三皇炮拳”?“天皇、地皇、人皇也。其拳谱分为四部:曰前、曰后、曰左、曰右。每部六经,共二十四经。”马住持教得非常认真,张宝仁也学得十分用心。三年之后,张宝仁离开龙泉寺时,不仅给家中赚回一些粮食,而且带回来一身过人功夫。村民们只知道他从山西归来,根本不清楚他的真实行踪,更不知他已经身怀绝技。

一年夏收后,张宝仁从地里铲麦茬回家,行至街中间,路遇本村两个家族因宅地纠纷持械相斗。村民、路人和围观者甚多,可谁都不敢上前阻拦。张宝仁不忍心看到街坊互相伤害,他打脱铁铲,手持铲杆跑步赶到械斗者中间。只见那五六十人都挥着刀、枪、铁锨、锄头、粪叉、棍棒从街道两侧冲向街心。此时,双方都在火头上,只要一接火,注定非死即伤。张宝仁把铲杆当作禅杖,运用在灵泉寺学到的僧稠禅师解虎斗的绝技,双手舞动,左挡右突,动作敏捷,身轻如燕,上下前后翻腾跳跃不停。只要挨到谁手中的家伙,谁就被击至几步之外。大约过了刻把钟,双方人员无一能接上火,只好各自收兵。众人当时都没有往心里去。之后细细一想,张宝仁一人提根铲杆致使这么多人不能靠近,那他如果真动手打起来,谁又能是他的对手?这时候大家才如梦初醒:张宝仁肯定身怀绝技!

第二天上午,他的侄子张杰找到张宝仁央求着要学武,张宝仁介绍张杰到龙泉寺拜马玉龙住持为师。

张杰上得龙泉寺学武,与张宝仁有两个不同:一是他有年龄优势,刚刚二十出头;二是张杰家境富裕,无论是庙里家里,都不用操心,春夏秋冬可以专事练功。三年之后,张杰学成回村。当天就兴致勃勃地去拜访他的叔叔张宝仁。张杰来到时,张宝仁正坐在北上房客厅的木圈椅上闭目养神。侄子问安后,叔叔问:“功夫练得怎么样?”

张杰志得意满地抻着两条腿回答,其实也就只说了四个字:“差不多吧。”

张宝仁看着侄子那满不在乎的轻浮样子,如同遭受电击般的难过。他阴沉着脸,问:“你说啥?差不多?我们叔侄俩比试比试。我执枪坐在椅子上,你执枪任意蹦跳着来扎我。”

张杰听后说:“叔叔,枪没长眼,万一失手,我就大不孝了。”

张杰认定叔叔不是他的对手。张宝仁严厉地训斥道:“少啰唆!只要你能扎到我就算你小子真的差不多了。来,接枪!”

说话间张宝仁给侄子扔过一杆标枪,自己也操枪在手,坐回大圈椅上。侄子凭着年轻气盛端枪直刺叔叔眉心,叔叔头一歪,枪尖扎到背后的墙上。侄子迅速抽枪回怀,腾身离地三尺有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叔叔的前胸扎去。说时迟,那时快,叔叔飞起一枪将侄子的枪头“叭”一声拨至两三尺之外,顺势调动内功将侄子的枪身死死压住,任侄子如何用力,其枪都似乎被磁石紧紧吸住拔不回去。张宝仁用力将手中枪掷于地上,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你还差得远!”说完,拂袖而去。

被叔叔晾在客厅的张杰脸烧得发烫,一阵红,一阵白。他急匆匆回到家中,二话没说,背起行囊又一次投奔龙泉寺而去。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不觉间张杰又在龙泉寺学满两年。前后加起来五年,放在今天也超过了本科,至少接近研究生水平了。这时的张杰虽已是鸿渐之翼,但行事愈加低调,透着一股子成熟气。他从龙泉寺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在洹河两岸遍访武林高手。一年之后,居然没有一个是自己对手。没有对手,让张杰既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失落。于是,张杰在彰德府府衙所在地摆起比武擂台,非要找出一个跟自己可以过招的对手来。就连擂台两侧旗帜上写的对子都掩饰不住张杰内心的渴望――

拳打洹河两岸,脚踢南北二京。

张家父老闻讯后,又惊又怕,连忙组成劝说团,由张宝仁带队,步行60里进城找到张杰,劝他拆掉擂台。张宝仁一行人苦口婆心地跟张杰讲“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的道理,告诉他万一遇上高手,就连性命也难保。张杰终于听了进去,在叔叔面前又一次醒悟,最终拆除了刚刚搭好的擂台。

回村后,张杰继续夏三伏、冬三九,刻苦练功。到后来,张杰射箭可十步穿杨,刀枪剑戟能任由摆布,十八般武艺到了样样皆通的地步,只是常常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www.xing528.com)

正当其时,彰德府城内一个姓杨的武举人与一位姓魏的文举人为宅地发生纠纷,互不相让,争执不下。杨举人武术高强、兵强马壮,势不可当;魏举人书生出身,自感势单力薄。他派亲信把张杰请至府上,讲明原委后,拜托张杰出手帮忙,一定要打败杨家,争回公道,需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三皇炮拳”《枪捶谱》之十《问法》中写道:

拳师也,唯真教士,乃有大德。两家相斗,无德者不肯进前,无力者不能劝架,唯真教士方可解和焉。

张杰闭目默诵,凝思冥想,那姿态犹如一尊佛像。待他抖擞精神,解决纠纷的主意已定,那就是以实力求和平,智取而不硬攻。他赤手空拳,只身来至杨举人门口,请求拜见主人。消息传至内院,杨举人即刻派人请进。二人刚见面时拉了一下手(如当今的握手),给杨举人传递的信息是他不但小有名气,而且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当然是张杰有备而来所取得的效果。

客厅落座上茶之后,张杰开诚布公地说:“我是被魏家请来准备同你开战的。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这肯定是下下策。我没有读过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我知道这个城里那条仁义巷的来历。明嘉靖年间,吏部尚书郭朴的夫人有一天派家人专程赶赴北京送去一封信,告诉丈夫邻居正在赶盖的房子侵占了一尺郭家的宅地,请丈夫快拿个主意。郭朴看后回了一首诗令家人带回。诗说:‘千里送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邻居知道后,顿觉宰相肚里还真能撑船,自感惭愧难当,立即拆掉已经砌好的屋墙,后退三尺之外。后来郭朴家盖房子时也退后三尺,于是留下了一条小巷,就是北城那条仁义巷。这是三百多年前同乡先贤们留下的佳话。难道我们杨魏两家就不能也学着和解,非要寸土不让,争个你死我活?我请杨大人三思。”

杨家完全没有料到魏家派来跟自己开打的人,居然如此深明大义,谈吐举止一副大家风范,这深深地打动了杨举人,他当即表示愿与魏家和解。经过张杰从中调解、捏合,杨魏两家终于握手言欢,签订了一个双方都欣然接受的文书。

这件事后,杨魏两家对张杰佩服得五体投地。张杰同时成了他们两家的座上宾。两家无论办红白喜事,还是别的大事小情,张杰均被请来坐上席。除此之外,二位举人还向他们“朋友圈”竭力举荐。那时候没有媒体广告,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名望的人推荐对一个人来说至关重要。张杰这个一字不识的武林高手就这样凭着他的真诚、勇敢、智慧、善良,声誉鹊起。城内很多大店铺、知名商号都来请张杰入干股,一些小店铺也纷纷给张杰送保护费。遇见地痞流氓、混混敢来捣乱,只要一说张杰是他们的股东,勒索者均噤若寒蝉,唯恐躲之不及。

张杰有个哥哥叫张秀,是个好庄稼把式。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勤勤恳恳在家种地。但是只要一说到他的弟弟张杰总没有一句好话,总唠叨弟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成器。张杰从来不作任何辩解,依然对父母十分孝敬,待哥嫂倍加尊重,在父老乡亲面前更是屈尊敬贤。他出门时总是牵着马徒步行至村西头疙瘩爷庙前,进庙换上礼服(如当今的西装、领带、皮鞋)后才上马西去。回来时也必定在庙内换上村夫穿的衣服,牵着坐骑回家。开始几年,村里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张杰在外的名声和真正价值。

终于有一年秋后,身为保长的张秀为交纳全村税银进城。在客店登记住宿时,掌柜问:“哪儿的亲戚(客气话)?”

张秀回答:“府东60里东洋泛前街。”

“那不是张杰老家吗?你认不认识张杰?”

“他是我弟弟。”

“叔伯弟弟还是……”

“一个妈妈穗儿奶子上吊大的,爹娘生了我们弟兄两个。”

掌柜又惊又喜地从柜台内走出,双手接过张秀肩上的包袱:“哎呀,怪不得我一大早左眼就不停地跳,喜鹊也不停地在门口树上叫,原来有贵客驾到,快请,住贵宾房。”

掌柜马上报告了东家,东家立即携重礼进房拜访。中午,东家给张秀接风洗尘,为了给自己长脸,还邀来多个老板作陪。

常年在家种地的张秀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席间,那些个敬酒的,那些个奉承话说的,使张秀酒不醉人人自醉。散席时,老板们压根儿就不征求张秀的意见,将后三天的请客次序排定了。第四天,经张秀再三要求,才派车派人把张秀送回村里。临别时每个老板都送了重礼,还千叮咛万嘱咐,请他带话给他弟弟张杰,一定要多多关照。自此以后,张秀打心眼里服了弟弟的气,全力支持张杰在外闯荡。

尽管张杰名声很响,但他遇事总能忍让为先,从来不恃强凌弱。有一次他骑马到城南拜访一位朋友,到朋友门口后,将马拴在门西侧靠墙的槐树上,转身进去谈事。不一会正准备起身告辞时,忽听大门外怒吼声传来:“这是谁的马?王八羔子,畜生!”

张杰同他的朋友急忙跑至门外,只见他的马拉稀拉到邻居雪白的院墙上,那位怒骂的老翁正是邻家主人。张杰见此情景,连连拱手道歉:“哎呀呀,老人家,这是我的马,多有得罪、得罪!”

他边赔礼边脱下身上的浅灰色长衫,蹲至墙根,用长衫将墙上的马粪擦得干干净净。然后起身笑对老翁说:“真是难为情,您老人家看这行不?”

事罢,张杰告别朋友,策马而去。众多围观者啧啧称赞。张杰那位朋友深感失了面子,他用手指着老翁没好气地说:“你我是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邻居,为个马粪至于这样吗?再说你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能不能这样撕破脸皮?”

老翁怒气未消,一脸的不屑:“未必是天王老子,皇上驾临?”

“我知道你没见过,但你总该听说过张杰吧,他便是!”

“嘿!他就是张杰,我们见到张杰啦?!”

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那位老翁太知道张杰啦,神情由不屑立刻转为惊讶:“他……他……果真是张……张杰?”

一句话刚说出口,腿发软,头发昏,瘫坐到地上。

这位老人本来就有病在身,加上又愧又怕,当晚就卧病在床。张杰闻之,曾先后三次带礼品登门看望。不出一个月,老人便撒手人世。临终前,他紧紧地拉着儿子的手说道:“张……张杰――意气呀――你……你爹我对不起他……”

我小时候在村里常听一些老人聚在一起讲张杰的故事。每当讲到张杰三探病中老翁时,总会有人问:“你们说说,张杰这样做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

“当然是无心!”但这是个别人的意见。

“不对,张杰他用的是‘三气周瑜、诸葛亮吊孝’之计。”我赞成这多数人的意见。

张杰没有进过学堂,少了从书中吸取前人智慧的重要途径。但他一生中处事冷静,肯动脑筋,善于疏导、沟通,既会解决问题,又能息事宁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这些方面表现得更加突出。

邺县与汤阴县交界处有一条蟒牛河,发源于太行山下,河道狭窄,曲曲弯弯,流经内黄县时注入卫河。每逢冬季,雨水很少,几近干涸。及至汛期,山洪暴发,河水猛涨,经常泛滥成灾。邺县在河之北,汤阴在河之南。每到汛期,两岸百姓都要组织巡堤、护堤。望着那终归锁不住的滔滔洪水,两岸同时都在想干成一件事:派人潜水到对岸,捅破对岸河堤,让猛兽般洪水去肆虐对岸村庄的土地。由于两岸都在千方百计设法破对方的堤,双方的警惕性都非常高,防守十分严密。只要发现“水鬼”,瞬间就会用钢叉戳死。就这样每遇大洪水,两岸都要死一些人,最终也必定有一方破了一方的堤。多少年来,知府、知县换了一茬又一茬,尽管都使出浑身解数,可都未能了结两县间的恩怨。知府、知县心里明白,每年两岸各段带头捣乱者,都是会几招,能镇得住人的厉害角色。而四乡八里,只有张杰才能制服他们这些人。于是,彰德府知府和邺县、汤阴县、内黄县知县乘轿亲临张杰家,请张杰出面调解。那一年,张杰已经年近六旬,处事更加稳妥老到。领命之后,他把两岸沿线武林高手、开明士绅以及大小头头请到一起商议。其间,张杰提出他深思熟虑后的意见:我主张两岸出钱出人,今冬明春趁蟒牛河枯水季节,将河道取直,河床挖深,河堤加高加固,从根本上整治水患。

大家听从了他的意见,在知府、知县以及两县民众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彻底解决了遇干则旱、遇雨则涝的水患和两岸为争水而伤人、死人的祸患。当年安然度汛后,彰德府知府率领所辖邺县、汤阴、滑县、临漳、武安、涉县、林县等七个县的知县同时莅临我们村。他们送来一块大牌匾,漆黑的底板上镂刻着四个镏金大字:“利导有功”,牌匾下方还刻有知府和七个知县的名字。

那一次,知府、知县还送给张杰一副马鞍,马鞍两侧铆着两排大铜钉,如黄金一般灿烂。马鞍上题写着这样四句话――

白马配金鞍,骑上万人看。

本是张家子,寻常好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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