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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相关范畴判断:钱穆探讨儒学领域

时间:2023-09-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钱穆探讨文化,非常注意文化系统的整体性,将文化相关范畴连在一起,作整体的判断。社会心理才是钱穆最为看重的,被认为是整个文化的核心,是民族性格和历史精神所在,具有顽强的惰性。钱穆坚定地认为文化是民族的生命。关于民族、历史、文化关系,钱穆有著名的民族、历史、文化三名一体论:“民族”“历史”“文化”三名一体,一而三,三名称实是一事实。

文化相关范畴判断:钱穆探讨儒学领域

钱穆探讨文化,非常注意文化系统的整体性,将文化相关范畴在一起,作整体的判断。他对地理、民族、历史等作了着重的讨论,提出了文化的地理起源论、民族生命论和三名一体论。

第一,地理起源论。

关于环境与文化的关系,钱穆不是环境决定论者,确切地说钱穆主张地理起源论。他认为地理环境在文化兴起的过程中,造就了特定的物质经济生活方式,或是游牧的,或是农业的,或是商业的,但这也还是就社会的整体概率上说的。钱穆坚决反对用物质经济的生活方式决定文化思想和政治形态,但承认物质经济的生活方式影响社会的心理倾向,进而形成某种特性的思想观念和社会结构。

钱穆提出:“大抵人类文化,最先还是由于自然环境之不同,尤要的如气候物产等之相异,而影响及其生活方式。再由其原始的生活方式之不同,影响到此后种种文化精神之大趋向。”[11]文化发生链条,是从自然环境到物质经济的生活方式,再到社会心理,最后到思想观念和社会结构,思想观念和社会结构组建整个文化模式。就整个文化形成的链条而言,地理环境的意义,钱穆的文本中从来没有用“决定”一词,而是用“起源”来解说的。物质的经济生活方式也不具有“决定”的地位,却有鲜明的“标识”作用。社会心理才是钱穆最为看重的,被认为是整个文化的核心,是民族性格和历史精神所在,具有顽强的惰性。整个社会不管迁移到哪里,采取的政治形态如何变换,思想观念具体表述如何更新,社会心理的倾向性总还是难以改变,并会主导思想观念和政治模式。思想观念是社会心理倾向的深化表达,离心理倾向最近,可以最有效地看出社会心理倾向性。社会结构和政治形态,则是社会心理倾向和思想观念的现实表露。因此,在钱穆的文化观中,人的心理和精神是最根本的,地理环境具有起源的历史意义。

第二,民族生命论。

钱穆指出,民族就是生活在特定区域,有共同价值取向,相互认同为一体的人类大群。关于民族与文化的关系,他说:“‘文化’是人类集体生活之总称,文化必有一主体,此主体即‘民族’。民族创造了文化,但民族亦由文化而融成。”[12]标明文化主体的不是指个人,是指整个民族,因而文化与民族是密不可分的。

他认为世界各民族与其文化的关系有多种的可能。世界上曾有很多民族,也创造了许多文化,但有的民族消亡了,其文化也消亡了,只实现了民族创造文化这一过程,却没有实现由文化融凝民族,这一民族要么解散了,要么肉体消失了。这些民族和文化只留下了文明,如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只留下了古文明。但后人可以根据这些文明,揭示出他们原有的一部分文化,并复制部分文化到后来的民族身上,如欧洲人通过文艺复兴,就部分地复活了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但近现代西欧人的文化绝不等同于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世界上亦有某等民族,他们不仅能创造出一套优秀的文化,而且他们所创造的那一套文化能回过头来融凝此民族,使民族逐步绵延扩展,日久日大,以立于不败之地。这便是中华民族之特质,亦即是我中华文化之特征。”[13]可见,文化与民族紧密关联在一起,是共存亡的。

钱穆坚定地认为文化是民族的生命。“文化是民族的生命,没有文化,就没有民族。文化是一个民族生活的总体,把每一民族的一切生活包括起来,称之为文化。”[14]我们可以用民族生命论来概括钱穆这一观念,“在这立体的、大的空间,各方面各种样的生活,再经历过时间的绵延性,那就是民族整个的生命,也就是那个民族的文化。所以讲到文化,我们总该根据历史来讲。民族创造了文化,但民族亦由文化而融成”[15]。民族的心理和精神,被看作是文化最根本的方面,在各种刺激和环境下,顽强地展示自己的倾向性,这种倾向性不仅仅是要保存民族的自然肉体,还要保存民族的精神。正是在这种意义上,钱穆有时说文化是大群人生的精神共业。(www.xing528.com)

第三,三名一体论。

关于民族、历史、文化关系,钱穆有著名的民族、历史、文化三名一体论:

“民族”“历史”“文化”三名一体,一而三,三名称实是一事实。苟非有此民族,又何来有其历史与文化。苟使其无文化无历史,又何来得成此民族。[16]

没有一个有文化的民族会没有历史的,也没有一个有历史的民族会没有文化的,同时,也没有一段有文化的历史而不是由一个民族所产生的……没有民族,就不可能有文化,不可能有历史。同时,没有文化,没有历史,也不可能有民族。[17]

民族精神,乃是自然人和文化意识融合而始有的一种精神,这是文化精神,也即是历史精神。只有中国历史文化精神,才能孕育出世界最悠久最伟大的中国民族来。若这一民族的文化消灭了,这个民族便不可能存在。目前世界上有许多人类,依然不能成为一个民族,也有许多民族,在历史上有其存在,但关键在哪里呢?即在于他们没有了文化。

钱穆认为民族是主体,文化是实质,历史是形式,他把历史研究与文化研究结合起来,从广义的文化含义出发,把历史当作文化史来研究,史学成为文化史学。任何文化体系,必然表现在民族和历史之中。历史便是人生,是民族大群的人生历程。民族之所以是民族,在于文化和历史,是文化在历史中将大群凝成为民族,民族也是那个在共通的历史生活中,表明自身文化的人生大群。因此,“要认识一个民族的文化,必先认识其历史和社会。但应从其大全整体而认识之,不该仅从局部与枝节处求认识”[18]。钱穆强调了文化、民族、历史的不可分割性。他最看重的是文化精神,或说民族精神、历史精神,并认为文化、民族、历史的精华全都凝结在其精神之中。

近现代中国很多学者,研究中国文化,总爱从西方的抽象概念出发,貌似具有普遍性,恰不知这些所谓普遍的概念,根本上是源自于西方的历史积累和社会生活,是西方文化观念的反映。而中国的学者如获至宝,不加辨析,将西方文化的观念用于认识中国文化,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因而钱穆指出,要认识西方文化,该当从西方的历史去认识,要认识中国文化,同样也要从中国历史事实去认识,“中国文化,表现在中国以往全部历史过程中,除却历史,无从谈文化。我们应当从全部历史之客观方面来指陈中国文化之真相”[19]。钱穆之所以要将文化同民族连在一起,意在突出文化的具体性和特殊性;之所以要将文化同历史连在一起,意在突出文化的连续性和整体性。我们不得不承认,钱穆的民族、文化、历史合一论,不仅是正确的,而且是高明的。钱穆的文化学之所以能突破抽象思辨的陈见,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的文化学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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