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鹿上回到楚国,楚成王立即召见令尹子文和大夫成得臣,让他们谈谈这次参加盟会有何感想。子文首先气愤地说:“宋君这个迂腐的老东西,实在是太不识相了!他凭什么执牛耳,他有什么资格执牛耳!大王真是好耐性,要是换了别人,当时就会起身回国,给他点脸色看看!”随即又想起来问:“大王既然不想把局面闹僵,应付一下也就算了,何必答应他召集各诸侯再参加什么盂地会盟?”
楚成王含笑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寡人早就想结识一下天下各国的国君了,宋君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寡人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嘛!”
成得臣上前一步,眨巴着眼睛说:“宋君这个人大王也看到了,为人刻板迂腐,偏执于什么仁义德行,喜好名声而没多少实力,轻易相信别人的许诺而不善于变通。这种人其实最好对付了。大王何不充分利用这次盂地之盟的机会,暗地里带上甲兵,趁他不防备时给掳掠过来。有他们的君主在手,宋国还不是要乖乖地听大王的话?”
“唔,是这个主意。”楚成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寡人在鹿上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这个办法了,不费丝毫力气,拿住宋君,让天下人看看,是他的仁义管用,还是寡人的刀剑和勇士管用!只要宋国屈服过来,整个中原,也就尽在寡人掌握之中了。子文、成得臣听令,从今日开始,立刻着手训练一千勇士,到时候寡人要让他们装扮成一般奴仆,混迹于盟会附近,给寡人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君!”
天气一直不作美。临近八月的时候,秋雨开始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远处的山和近处的亭台楼阁,都沉浸在无边的薄雾之中,显得淡雅而忧伤。宋襄公的心情也随着似乎不会停歇的秋雨潮湿阴暗起来,他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了盂地的会盟。在距离霸业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不想出现任何周折。每天徘徊在大殿中,遥望着深灰色苍天摇头叹气。好在似乎上天有意照应,七月末的时候,一场清凉的秋风吹过,天空渐渐变淡,云雾层层散开,从深灰变作浅灰,阳光从云层缝隙中照射下来,不知不觉中,高远而碧蓝的天空展现在眼前,如同一面硕大的明镜,让人心里格外亮堂。宋襄公兴奋地从大殿内跳到外边的台阶上,挥舞着袖子高喊:“快,快,准备车马,寡人要去盂地!”
目夷听说宋襄公要去盂地,急忙赶进宫里禀奏:“主君,楚国地处荒蛮,缺少教化,别人以诚信仁义待他,他却未必遵循这些规则礼数。主君要是非去不可,也得提早安排兵将战车随同护卫,以防万一。臣这就去挑选精壮人手,先操练几天。”
宋襄公眉头一皱:“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吗,这次盟会为衣裳之会,大家均不带兵马,以示坦诚。寡人哪里用得着准备兵将?寡人若是带头破坏承诺,这次盟会还有什么意义?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目夷了解宋襄公的脾性,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但终究不放心,便试探着说:“那……主君固然以诚待天下,可惜人心叵测,天下人未必个个坦诚如主君,多做些准备总归没有坏处。主君既然不想失了信诺,目夷带领百辆兵车悄悄尾随主君,距离至少拉开三里开外,不让外人发现。若楚君也是单车赴会,没有什么危险,目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来。这样两全其美……”
宋襄公摇头摆手地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不妥。一则,这样做仍是失去信义,叫别人知道了,徒留笑柄,寡人颜面尽失,辛苦几年眼看就要到手的霸业也就失之交臂了。再者说,你率部尾随保护,离得太远,根本起不到作用,离得太近,宋国境内地势平坦,没有山冈坡地之类可以遮挡,很难瞒过别人的眼睛,倒不如真正坦坦荡荡来得痛快!”见目夷沉吟不语,宋襄公神情凝重起来,长叹口气:“与楚君打交道,如同与虎狼嬉戏,其中风险,寡人何尝不知?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带兵马随行。寡人信守承诺,孤身前去,若是楚君发难,加害于寡人,至少可以博得天下诸侯的同情,让他们认清楚君是何等为人,若能以此促成中原诸侯停息内争,联手对外,寡人虽死而侠骨犹香了!”
见宋襄公这样说,目夷心头一动,忽然发觉其实自己和许多人一样,并不真正了解宋襄公,只是觉得他虽然有雄心,但过于刻板迂腐,其实他内心所想所念的,远非“刻板迂腐”这四个字所能概括得来呀!一股酸楚涌上,目夷眼圈一红,几乎要掉下泪来。他连忙掩饰地低下头去说:“主君深谋远虑,为臣所不及。若是这样,臣愿意陪同主君前去,也好见机行事,有个照应。”
宋襄公立刻赞许地点头答应:“这样好。寡人正担心你按捺不住,说不定哪天又带兵前去盂地呢。这样好,一同前去,彼此都放心。”
盂地距离睢阳并不算太远,加之道路平整,宋襄公和目夷同乘一辆马车,倒也没受什么颠簸之苦。挺直腰身端坐在车厢内,望着两旁高大的树木接连闪过,暗绿色的桑林里,不时有甜美的歌声婉转飘出,远处的村落房舍在淡淡的雾气中恬然安详。直着眼睛看了半晌,宋襄公忽然长吁口气,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流露出一丝笑意。他看了看目夷,语气少有的温和随意:“寡人此去,倘若真有什么不测,那是寡人咎由自取。你要从速返回都城,即位为君,以免霸业不成,再发生内乱,那样可就真对不起祖上了。”顿一顿,宋襄公忽然笑了,“本来宋国的国君就应该是你嘛!”
目夷脸色有些凄然,他盯住道路消失在天边尽头的远方,徐徐地说:“主君放心,楚国人虽然狡诈凶残,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他们贪求的是宋国的土地和财物,而并非人,主君此去,即便有什么意外,也不过是有惊无险罢了,不必过于担心。”
宋襄公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神情严肃,看上去更加枯瘦,和道路两旁丰收在望的秋景比起来,很不协调。目夷忍不住想,有了霸主的名声,真能解决宋国的现实问题?为了一个霸业的虚名如此费周折,值得吗?
盂地的地方官员已经按照宋襄公的安排,用土石垒起高高的祭台,祭台上挖好了用以掩埋牺牲祭品的土坑。祭台有三丈多高,两侧各有数十级台阶通往台上。台阶都是用青冈石头铺就,平整宽阔,看上去格外大气。宋襄公沿石阶走到祭台上,放眼四望,远远近近的原野河流,如竹简般整齐排列。地里的庄稼已经泛黄,许多农人正在田间地头忙活着。清风吹来,风举衣袂,宋襄公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清爽。想想再过几天,自己就要面对天下诸侯,站在这里执牛耳,读盟誓,那是何等的气魄!就为了有这份荣耀,叔兴代替神灵所说的话即便应验了,都是值得的。况且目夷也说了,即便真有什么意外,楚国的目标不是要自己的命,他这人向来思虑周密,一定不会错的。看来,所谓不得善终,也只是有惊无险地虚惊一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宋襄公不禁神采飞扬地朝着宋国的广阔原野,挥了挥衣袖。
再到别处看看,会场周围供各国君臣休息的馆舍也已经修建完毕,从内到外装饰得富丽堂皇。所需要的各色食品也都准备停当,连马匹的草料,宋襄公也亲自看了看,仓房里堆积得满满当当,这让他很放心。“此次盟会非比以往,不但齐、楚两国的国君要来,中原各诸侯,连同南方大小部族头领,也都要参加。各类吃穿用度,一定要准备充分,宁多勿少。免得到时候不够,显得寡人没有诚心。”听着宋襄公的再三嘱咐,执事官员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连忙表示要再想法子多去筹备。
充满了期待的紧张和兴奋中,盟会的日期一天一天地逼近了。让宋襄公有些沉不住气的是,预先通知的诸侯,至今没有一个到来。别是又和上次曹南盟会一样,冷了场吧?宋襄公极不情愿地想,上次通知的不过是几个小国,他们耽误了日期,还可以耍耍威风,这次要是楚国、齐国和鲁国等大国的国君迟到了,该如何处理?硬的显然不行,不处置吧,又说不过去,叫其他诸侯看笑话,唉!一连两天,宋襄公搓着手在馆舍里闷头踱步,暗暗祈祷这些国君一定准时到来,别再给自己出难题。
好在约定日期的前一天,楚成王到了,这让宋襄公长舒口气。随同楚成王一起来的,还有临近楚国的一些小国国君,如陈穆公、蔡庄公、郑文公、许僖公和曹共公等人。他们跟随在楚成王的身后,如同楚国的臣子一般。他们能如期到来,很显然是在看楚成王的眼色行事。这让宋襄公看在眼里很不舒服。不过来了总比不来强,宋襄公还是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迎接招待大家。
“怎么,他们都还没到?”接风的宴会上,楚成王看看身边,除了自己带来的这几位国君,就剩宋襄公了。他睁大了眼睛问。
“这个,这个……”宋襄公脑门子上流下汗来。此刻他恨透了齐孝公,别的国君不来,你总得来捧场吧,别说当初鹿上会盟你答应得好好的,就是看在寡人扶持你回国即位的份上,也不能给寡人摆这么大的难堪吧!想到这里,宋襄公随即也恨透了其他中原诸侯,你们答应了前去报信的使臣,却连个屁也不放地就不来了,这岂不让楚国看到了中原诸侯的松散,只怕人家日后向北扩张会更加来劲了!唉,不争气呀,不争气!脑子里如旋风般刮过许多念头,宋襄公低下头去,苦笑一声:“楚君有所不知,中原各国此刻忙于秋收,国内政务繁多,他们已经给寡人打过招呼,说是迟上一两天来。”
“哦,是这样,难怪,难怪。”楚成王大悟似地呵呵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中原诸侯们似乎是有意让宋襄公出丑。预定盟誓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三天,齐、鲁等大小诸侯国的国君们,仍是一个没到。楚成王的脸色已经由调侃变作疑虑,又由疑虑改换成讥讽。再到后来,陈穆公、蔡庄公这帮子小跟班的,也不禁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了。宋襄公暗暗把这些看在眼里,但丝毫没有办法,最后,他咬咬牙对他们说:“诸位,寡人想来,中原诸侯个个忙于国内那点焦头烂额的政务,再者他们也对寡人格外信任,所有盟誓和承诺,寡人完全可以做主。不必等他们了,寡人愿意代表中原所有未到的诸侯!”(www.xing528.com)
“唔,这个也好。”楚成王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寡人国内有许多事务等着处理,总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按宋君所言,开始盟会吧!”
宋襄公压住心头的不快与羞耻,振作精神,让目夷传令,诸侯大会盟即刻开始!
号角吹响,雄壮中透着苍凉,在高远而晦涩的天空下回荡。踏着阵阵鼓声,宋襄公和楚成王等人穿戴整齐,站在通往祭台的台阶下。按照规矩,宋襄公是主人,要从左侧的台阶登上高台,而楚成王他们则是客人,从右侧的台阶上去。宋襄公脸色凝重如山,一手微微提起袍摆,消瘦的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和不安。他知道,登台的顺序好定,而登上祭台后,由谁来主祭,谁就是盟主了。这些天来,大家闭口不谈这个事情,其实心照不宣地都在惦记着这个问题。尤其是宋襄公,鹿上之盟时虽然是自己提出要召集这个盟会的,但也并未明确说自己要做盟主,楚成王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吗?
忐忑中,大家分立在祭坑边沿的供桌旁,接下来就要由盟主上前执牛耳歃血为盟了。热血一股一股地直冲宋襄公脑际,他偷眼看看旁边的楚成王,真希望他能主动开口推举自己上前主祭,哪怕只是一句客套也算。可是楚成王昂首挺胸,直盯着远方,目无旁骛,在仔细观察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示意。宋襄公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前方是郁郁苍苍的树林,一片无边的暗绿色,漫无边际像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在瑟瑟秋风中暗流汹涌。宋襄公心烦意乱地收回目光,隔过楚成王再看看其他国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懒洋洋地打不起精神,好像这次盟会和他们并没多大关系似的。
宋襄公长叹口气,体体面面地当盟主是指望不上了,但强烈的冲动让宋襄公无法自抑,厚着脸皮也要当!他急匆匆地想了想,轻声咳嗽一下说:“今日有劳诸位来盂地盟会,没别的原因,主要是继承齐桓公未竟的事业,尊王安民,中原各国与南北各族息兵罢战,让天下百姓共享太平。这是寡人最大的心愿,希望能在今日之盟上真正得到实现。诸位以为如何?”
陈、蔡等国的国君们依旧耷拉着脑袋,和没听到一样,丝毫没有表态的意思。宋襄公知道他们是等楚成王的口令,他们不过是一群木偶罢了,根本指望不上。可是楚成王仍呆呆注视着远方,不知心里想些什么。宋襄公忍不住扭过头去盯着他,提高声音说:“方才寡人所说的,不知妥当与否,楚君有何见教?”
“啊,好,好。”楚成王看一眼面色肃穆甚至有些气愤的宋襄公,不急不躁地笑笑,“好当然是好,不过,一户之中必有当家之人,一事之上必有主事君子,不知这次主持盟会的盟主要推举谁呀?”
看着楚成王装疯卖傻的神态,宋襄公在心里恨恨地骂一声娘,咬着牙说:“这个简单,谁做盟主不是靠大家谦让客气的,要有所凭据才成。要寡人说,标准其实很简单,有功劳论功劳,无功劳论爵位,简单明确,岂不是很好?”
楚成王不动声色地笑了,他抬起粗糙的大脸盘,用异样的眼光看看宋襄公,缓缓说:“很好。既然宋君这样提议,说到功劳,大家都还谈不到为诸侯安定立过什么大功,就按爵位高低吧。那么,寡人只好勉为其难,做一回盟主了。”
宋襄公一愣,他之所以提到爵位,是因为自己在爵位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当年周灭商后,或许是出于安慰商朝亡国遗民的缘故,周天子把商朝遗民集中起来居住在宋国这个地方,封宋国的国君为公爵,在诸侯中是爵位最高的一个等级。而楚国不过是被周朝征服的蛮夷部落,他们的君王被周天子封了个子爵,是爵位中最低的一级,负责给天子宗庙看守祭品,比起公爵来,要低微许多。他楚成王凭什么敢拿爵位和自己相提并论?宋襄公忽然想起来了,自周王室衰微以来,楚国国君就脱离了朝廷的控制,称起了“王”。可是他这个王是自封的呀!宋襄公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说:“论爵位寡人是公爵,位列第一,你不过是个子爵,爵位比寡人小了四级。至于你那个王位,不过是你自己冒用的,不足为凭。你那假王怎能比得了寡人这个真公!所以说,理当是寡人来主持盟会最为合理!”
宋襄公说到气头上,声音越来越高,语调也更加尖刻。目夷从身后悄悄扯一把他的衣袖,但宋襄公不管不顾,只顾唾沫喷溅地叫嚷。
楚成王却显得异常冷静,面无表情地打量一下宋襄公,撇撇嘴说:“既然你说寡人爵位最低,寡人这个王是假冒的,那你如何还要邀请寡人这个假冒的王来这里参加盟会?你这样说,岂非当着天下人的面,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宋襄公没料到楚成王会装疯卖傻,情急之下提高声音叫嚷:“你之所以来这里参加盟会,是上次鹿上之盟时答应好了的,你答应要以宋国为主,召集诸侯盟会,还在简牍上署名。怎么事到如今,却突然不提前时所答应的事情了?”
楚成王目光一凛,脸色骤然大变:“以宋国为主?宋国何德何能,就好意思让别国以你为主?你问问他们!”抬手指点着身旁的陈穆公、蔡庄公、郑文公、许僖公、曹共公等人说,“你问问他们,到底是为宋国而来,还是为楚国而来?你们不用怕,有寡人在此,实话实说就是!”
楚成王的声音不是很高,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震慑力量,和宋襄公高而空洞的嗓门恰好形成明显对比。此刻陈穆公他们不能再不发话了,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声音低微而明确地表示:“我们正是接受了楚君的邀请,才赶过来的。”
“怎么样,听清楚了吧!”楚成王哈哈大笑,拍拍宋襄公的肩头,“谁是真正的盟主,宋君若是不傻,也不装傻,应该早就知晓了,何劳大家明说出来?也好,既然说出来了,寡人也就不客气,只好做一回盟主了。”说着伸手去取祭桌上托盘里的短刀。
宋襄公知道他这是要用短刀去割牺牲的耳朵,以便歃血为盟。如此一来,他就真正是执牛耳的盟主了。这还了得,自己没圆了做盟主的梦,倒给楚国做了一锅现成的好饭,这不是自己引火烧身徒惹笑料吗?宋襄公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忙抢先把托盘里的短刀抓在自己手中,刀尖恰好指着楚成王。楚成王似乎是吓了一跳,粗壮笨拙的身子向后蜷缩一下,把他身后站立的大臣成得臣显露出来。
成得臣膀大腰圆,脸上皮肉沟壑纵横,表情丑恶狰狞,让人望而生畏。成得臣不失时机地跳上前来,抓住宋襄公手中的短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宋君手握利刃对准我王,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宋国的地盘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宋君处处标榜仁义道德,可见都是扯谎!”
宋襄公不料自己一个贸然的举动会被人认作要行刺楚成王,气急败坏却说不出话来。宋襄公身后的目夷见状知道不好,但身边没有什么得力人手,自己一个文弱之人,和成得臣根本没法争斗,干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此刻才倍加后悔不该全听了宋襄公的话,以至于身边没带一个武将。
“你身为国君,满口仁义道德,却依仗会盟地点在宋国境内就欺侮别国国君,难道我们就不会提前做些准备吗?今天也叫你看看楚国的本事!”成得臣说着,一把将宋襄公手中的短刀夺过来扔在地上,一边把身上的长袍扯去,露出里边穿戴整齐的明晃晃的铠甲。
宋襄公差点瘫坐在地上,耳旁嗡嗡响着一个沉重的声音:“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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