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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江书院修建义渡,社会观念值得留意

时间:2023-09-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于是,到道光末、咸丰初年间,两名学官李俊名、李家骧率“邑中诸君子”发起了筹集资金修建渡口,增加渡舟的行动,并且进展十分顺利,“未币月而事蒇”。李君纯甫、云门两学博,倡邑中善士醵金增舟,并贸产为岁修费,名其渡曰“永济”。此次修建义渡,渌江书院实际参与的不多,大体来看仅由山长撰写了《永济渡碑记》和《永济渡志序》两文,然而这背后反映的社会观念却值得留意。

渌江书院修建义渡,社会观念值得留意

渌江书院因“城市喧嚣”,移建于西山,与县城隔渌江相望。此时的书院“远尘俗之嚣,领清幽之胜”,但也由此产生一个新的问题——交通不便。人们若想渡江,附近并无桥梁,仅有“区区一小艓”可供利用。书院迁至此处后,“江干过涉,车马喧阗,杂然四集”,“问津者更坌集焉”[43],渡江不便越来越成为一个突出的问题。时人虽以南宋朱张二贤在长沙河西岳麓、河东城南两书院间“晨夕往来”讲学的典故相比拟,但现实的不便迫使时人解决这一困境。

于是,到道光末、咸丰初年间,两名学官李俊名、李家骧率“邑中诸君子”发起了筹集资金修建渡口,增加渡舟的行动,并且进展十分顺利,“未币月而事蒇”。[44]在李俊名、李家骧的建议下,新修渡口被命名为“永济渡”,山长张本翥作《永济渡碑记》,其称:

《羲经》之繋词曰:“舟楫之利,以济不通,盖取诸涣。”夫坎险加以巽顺,乘木有功,大圣人取义深矣。当维绡挂席之余,迫涨截洞、凌波纵柂,不终朝而济所届,庶不至歌功无渡也。醴邑地滨渌江,汇萍浏之漭沅,据往来之要津,凡自北而南者,唯桥乎是瞻。其东则营盘之麓设渡利济,而其西佥问津于靖兴潭,邑之先辈勼捐以舟之,往来行人称便,至于今实利赖焉。越道光辛卯岁,移建渌江书院于西山,江干过涉,车马喧阗,杂然四集,区区一小艓何能济,旁观者愕眙久之。邑中诸君子金劝倒囊,裘成集腋,欣然勃然,未币月而事蒇。呼招招之舟子,驶渺渺之清流,何必乘舆诞登彼岸?是役也,前任学博李纯甫、云门二公倡议,颜曰“永济”,其亦谓今昔有同心,可并垂不朽乎?於虖,洵义举也。夫天下事败于需,成于断,彼佝傲偃侠者,由私生吝,由吝生忍,圮䃣不修者,比比而是,况又增置乎哉。今学师与诸公斯举可谓伟矣。事既竣,选石纪事,并勒芳名,而张君蓉舫乞余一言。余嘉其永济之心,且坚其永济之志,因搦管记之,以告后来之孟敦好义者,经之营之,踵行不懈,庶几永济于无涯也夫。[45]

从此,两岸绅民可“呼招招之舟子,驶渺渺之清流”,大体解决了此地的交通问题。

到咸丰六年(1856),负责修建渡口的邑绅张蓉舫等“虑其久而失所据也”,遂“泐石以传捐户之名,立簿以纪支给之帐。又详其颠末,丈其田亩,录卷绘图,汇为一册”[46],为“善后之规”以垂永久,刊成《永济渡志》,请县令崔斌与山长萧玉铨作序。崔斌在序中称:

醴陵永济渡者,邑治西偏、渌江书院东岸一要津也。蹇裳水深,不有舟航,江潭阻之,其何以济?尝览长沙省城,城之南书院在焉,河之西岳之麓书院在焉。湘波如带,画为两区。有宋南渡,大儒考亭、南轩二先生讲学其中,晨夕往来,疑义相析。至今两书院利涉之地,犹名为朱张渡云。予宰是邦,案牍余闲,以经艺课士,或诣山长抗论往昔,讲求为学为政之实,治己治人之道。当夫凌朝暾,泛夕阳,涉江濑,挹山光,兹亦渌江之胜概也。予与山长不敢希格致诚正如二先生,亦不敢藉此私以名其渡,高山仰止,窃向往焉。既乃捐养廉于书院,俾肄业诸生稍资膏火。适张君蓉舫将以《永济渡志》,付之剞劂,丐请弁言。是役也,予命卜正为邑人士筮之,遇风雷益,为利涉大川之象,且其繇曰:“用作舟楫,斯民以济,乘万里之长风,泽远施于遐裔。”遂喜而授诸吏,藏之椟,将留以验邑人士之振兴奋厉、道济天下者,庶几追古人之名,并与河山不朽哉!爰书以遗之。是为序。[47]

知县崔斌在公事之余,常常从河东县城渡过渌江,到河西靖兴山的渌江书院“以经艺课士”,或与山长“抗论往昔”。他以此自比南宋大儒朱熹、张栻往来岳麓、城南二书院论辩的典故,更将此永济渡与朱张渡暗比,为醴陵人的这项义举赋予了一层神圣的含义。

山长萧玉铨的《永济渡志序》称:

醴邑治西靖兴潭向有渡,止一舟,不足给。嗣因书院移置西山,问津者更坌集焉。李君纯甫、云门两学博,倡邑中善士醵金增舟,并贸产为岁修费,名其渡曰“永济”。董其事者犹虑其久而失所据也,乃泐石以传捐户之名,立簿以纪支给之帐。又详其颠末,丈其田亩,录卷绘图,汇为一册,付剞劂为垂久计,题曰《永济渡志》。时予主讲渌江书院,张君蓉舫属一言弁诸首。予惟功之大者惟永赖,德之大者在济人。是役也,真能行永济之实,而不愧斯名也。夫士君子处事接物,何处不当存利济之怀,何时不当切思永之念,独渡云乎哉?观斯志者,溯经始之难,与善后之不易,顾名思义,且推此永济之心,以处万事、接万物,则功德更无量矣。是为序。[48]

萧玉铨在序中嘉奖了诸君子的“利济之怀”,并希望世人能“推此永济之心,以处万事、接万物,则功德更无量矣”。

此次修建义渡,渌江书院实际参与的不多,大体来看仅由山长撰写了《永济渡碑记》和《永济渡志序》两文,然而这背后反映的社会观念却值得留意。当县中发起与书院相关的“义举”时,书院即使没有直接出面参与具体的行动,也会在事成之后,以撰碑记、写书序的形式参与其中,作为士林代表与县官共同担负起领导当地公共事业的责任。

【注释】

[1]马镛著,李国钧、王炳照总主编:《中国教育制度通史》第五卷,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208页。

[2]昆冈等修,刘启端等纂:(光绪)《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卷395《礼部·学校·各省书院》,《续修四库全书》第804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03页。

[3]陈心炳:《移建渌江书院记》,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赵尔巽等:《清史稿》卷116《志九十一·职官三·儒学》,北京:中华书局,1976年,第3358页。

[5]《详文》,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6]《定书院规条公禀》,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7]《书院膏火规条》,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8]马镛著,李国钧、王炳照总主编:《中国教育制度通史》第五卷,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207页。

[9]崔斌:《永济渡志序》,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10]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67页。

[11]《详文》,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12]《定书院规条公禀》,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13]《定书院规条公禀》,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14]《定书院规条公禀》,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15]《束修规条》,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16]昆冈等修,刘启端等纂:(光绪)《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卷395《礼部·学校·各省书院》,《续修四库全书》第804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08页。

[17]左宗棠:《上贺蔗农先生》,刘泱泱、岑生平等校点:《左宗棠集》第十册,长沙:岳麓书社,2009年,第7页

[18]同治《醴陵县志》卷3《赋役志》。

[19]咸丰六年,知县崔斌倡绅民捐田以增山长束修,共捐得19硕有奇,妥议章程,酌增薪俸140串。查《渌江书院志》卷3之《束修捐目》,知县崔斌此次捐田数为2硕8升,所占比重为11%左右。(www.xing528.com)

[20]《束修规条》,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21]《募捐择聘公禀》,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首,光绪三年刻本。

[22]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71—172页。

[23]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68页。

[24]钱基博:《近百年湖南学风》,长沙:岳麓书社,2010年,第66页。

[25]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06页。

[26]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17页。

[27]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1页。

[28]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9页。

[29]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19页。

[30]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3页。

[31]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07页。

[32]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5页。

[33]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6页。

[34]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5页。

[35]陈鲲、刘谦:(民国)《醴陵县志》,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1页。

[36]刘沐兰:《南社三刘遗集》,1993年中华印刷厂印刷。

[37]《杂志》,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38]武善继:《红拂墓官山清界碑记》,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39]王继之:《修靖兴山义塚记》,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0]王继之:《修靖兴山义塚记》,文蔚起等修,刘青藜等纂:《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1]辛德勇:《惜字律二种》,《中国典籍与文化》,2000年第4期。

[42]杨梅:《敬惜字纸信仰论》,《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6期。

[43]张本翥:《永济渡碑记》,《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4]张本翥:《永济渡碑记》,《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5]张本翥:《永济渡碑记》,《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6]崔斌:《永济渡志序》,《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7]崔斌:《永济渡志序》,《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48]萧玉铨:《永济渡志序》,《渌江书院志》卷2,光绪三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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