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不仅编修了起居注,撰修了实录、《辽史》,而且诞生了许多其他方面的史学著作。
一、各种史学著作目录
据清倪灿撰、卢文弨补的《补辽金元艺文志》[325]文中所列,就有以下一些文献:萧永祺《辽纪》三十卷,又《志》五卷,又《传》四十卷。完颜孛迭《中兴事迹》。萧贡《史记注》一百卷。蔡珪《南北史志》三十卷。杨云翼等编《续资治通鉴》。赵秉文、杨云翼等编《龟镜万年录》。傅慎微《兴亡金镜录》一百卷。张特立《历年系事记》。元好问《壬辰杂编》。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四十卷。《金人吊伐录》二卷。《北风扬沙录》一卷。《天兴墨泪》。杨伯雄《瑶山往鉴》。《礼器篡修杂录》四百卷。《大金仪礼》。《大金集礼》四十卷。陈大任《辽礼仪志》。张行简《礼例纂》一百二十卷。《新定律令敕条格式》五十二卷。《泰和律义》。《郑当时节义事实》。蔡珪《晋阳志》十二卷。《水经补亡》三卷。完颜勖《女直郡望姓氏谱》。
而钱大昕《补元史艺文志》[326]又增加有下列史学作品:刘祁《归潜志》十四卷。赵秉文《贞观政要申鉴》。杨廷秀《四朝圣训》。《承安律义》。《皇统制条》。李佑之《删注刑统赋》。萧贡《五声姓谱》五卷。《金重修玉牒》。蔡珪《续欧阳公集录金石遗文》六十卷,又《金石遗文跋尾》十卷,又《古器类编》三十卷,又《燕王墓辨》一卷。吕真干《碣石志》。王寂《辽东行部志》一卷,又《鸭江行部志》一卷。
清金门诏《补三史艺文志》[327]增加有下面一些史学作品:徒单镒《史记译解》,大定六年(1166)以女直字译。《西汉书译解》,大定六年译。《君臣政要》,赵秉文与杨云翼同集,自古治术。《女直字贞观政要》,徒单镒译。《大定遗训》,正大四年(1227)同知集贤院史公奕进。《初政录》十五篇,范拱撰。《金源野史》,元好问撰。张行简撰《会同记录》,又《朝献记录》,又《禘袷记录》,又《丧葬记录》,《清台记》,又《皇华记》,又《戒严记》,又《为善自公记》,《韩玉元勋传》,《王郁王子小传》。
二、《大金弔伐录》和《大金集礼》
众多女真族或在金朝统治时期所诞生的史学文献,绝大部分没有保留下来,今天已不知其概貌。但有两部基本保存下来,且可以看到它们的一些内容,那就是《大金弔伐录》和《大金集礼》。我们可就这两部文献加以分析,从中窥见女真民族史学之一斑。
《大金弔伐录》,原书也已失传,今天我们看到的是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出来的,基本不失原书之面貌。该书“不著撰者姓名,盖为金朝人所辑”[328]。卢文弨《补辽金元艺文志》文中所列有宇文懋昭《金人弔伐录》二卷,或可考虑为一条作者的线索。全文辑录了包括《与宋主书》、《金人国书》、《报南宋获契丹昏主书》、《遣李棁持宝贷物折充金银书》、《宋主为分画疆界书》、《宋主再乞免割三镇书》、《宋主降表》、《元帅府要秦桧惩段》、《议迁都状》、《册大楚皇帝文》、《辽主耶律延禧降表》、《册大齐皇帝文》等在内的二百零八篇当时的外交文件和有关资料,是一部《尚书》式的档案汇编。全书记载了北宋末叶金人破宋、灭辽以及建立楚、齐傀儡政权的经过。全文只是罗列文件,和一般史书凭作者主观意图来写的不同,所以对于研究这一时期的宋、金历史极有参考价值。《四库全书总目》称:“《大金弔伐录》四卷,不著撰人名氏。其书纪金太祖、太宗用兵克宋之事,故以弔伐命名。盖荟萃故府之案籍,编次成帙者也。金宋自海上之盟,已通聘问,以天辅六年以前旧牍不存,故仅于卷首一条,略存起事梗概。自天辅七年交割燕云,及天会三年四月再举伐宋,五年废宋立楚,所有国书、誓诏、册表、文状、指挥、牒檄之类,皆排比年月,具录原文,迄康王南渡而止,首尾最为该贯。后复附以降封昏德公、重昏侯、海滨诏书及所上各表,而终于刘豫建国之始末。……独此书全据旧文,不加增损,可以互校缺讹,补正史之所不逮,亦考古者所当参证也。”[329]以上文字不仅符合该书之实际,而且其评价也是中肯和确切的。
《大金集礼》,也是金代流传至今的政书类文献。其书包含了帝号、追加谥号、皇太后皇后、皇帝夏至日祭方丘、时享、原庙、赦诏、仪仗、舆服、岳镇海渎、长白山、朝会等内容。[330]《四库全书总目》云:“《大金集礼》四十卷,不著撰人名氏,亦不著成书年月。据黄虞稷《七顷堂书目》,盖明昌六年礼部尚书张玮等所进。今考书中纪事,断至大定,知为章宗时书,虞稷所载当不误也。其书分类排纂,具有条理,自尊号、册谥,以及祠祀、朝会、燕饷诸仪,灿然悉备,以《金史》诸志相校,其蓝本全出此,而志文援引舛漏,失其本意者颇多。若祭方丘仪,是书有前祭二日太尉告庙之仪,而《金史》遗落不载。又《金史》云:‘设馔幕于内壝东门之外,道北南向。’考之此书,则陈设馔幕,乃有东门、西门二处。盖坛上及神州,东方、南方之馔,陈于东门外;西方北方之馔,陈于西门外。《金史》独载设于东门外者,于礼为舛。如斯之类,不一而足,非得此书,无以知史志之疏谬也。则数金源之掌故者,此为总汇矣。惟第十卷载夏至日祭方丘仪,而圜丘郊天仪独阙。考《金史》自天德以后,并祀南北郊,大定、明昌其制渐备,编书者即载北郊仪注,不应反遗南郊,盖传写脱佚,非原书有所不备也。”[331]全面肯定了《大金集礼》的价值,特别指出它是《金史》的蓝本,并可订正其颇多失去本意者和舛漏之处。正因为此,后世许多学者都给此书以很高的评价。清钱曾云:“《大金集礼》四十卷,首列太祖、太宗即位仪,诸凡朝家大典,舆服制度礼文,莫不班班可考。嗟呼,杞宋无征,子之所叹。金源有人,勤成一代掌故。后之考文者,宜依仿编集,以诏来叶。此书诸家目录俱不载,藏书家亦无有畜之者。尚是金人钞本,抚卷有诸夏之亡之慨。”[332](www.xing528.com)
以上两部文献当是金代著述。无论其作者或收集者为何人,都说明了女真族政权对档案文献极其重视,对礼仪典章制度关注有加。这两部文献能流传至今,充分说明了女真族自觉的史学意识,也标志着女真民族的史学发展到了很高的程度。
三、《中州集》和《归潜志》
金末元初还产生了两部主要生活于金代的学者的著述,这就是《中州集》和《归潜志》。
《中州集》,本文十卷,附《中州乐府》一卷,金末元初元好问(1190—1257)编纂。《中州集》为金代诗歌选集,共收诗一千九百八十余首,作者二百四十余人。《中州乐府》收词一百一十五首,作者三十六人。元好问为每一诗词的作者写一小传,并有一传附见数人或附载其他文字的。他编《中州集》的目的,在于以诗词传史,保有金代的文献、史实。其中有不少诗词描写了统治阶级和劳动人民的两重生活,都是关于当时社会状况的真实记载。所以《中州集》无论对于研究女真政权的历史还是金代文学来说,都是一部必不可少的著作。
《归潜志》十四卷,金末元初刘祁(1203—1250)撰。其书卷一至卷六为当时官僚士大夫的小传;卷七至卷十记时人逸事和时政得失;卷十一、十二记蒙古军攻汴京、崔立投降事;卷十三、十四为杂记、杂感等。该书所记载的,大都是他熟悉的和亲历的人和事,很少有道听途说的传闻。而且作者的记载既不没人之长,又不讳人之短,大大加强了本书在记载方面的可靠性。刘祁目睹了金的亡国,他从汴京辗转两千余里,回到故乡浑源以后写成了《归潜志》一书,记载了作者所熟悉的人和事,所以该书对了解女真政权末期文人及社会情况有极大的参考价值。元代官修的《金史》不少地方即采用了此书的资料,特别是在元好问的《壬辰杂编》早已亡轶的今天,本书在研究女真政权特别是后期历史方面的价值应更加突出。
四、对金代史学的总体评价
从以上所列的文献中我们可以得知,金代人所撰的史学著作不仅种类多,仅从有记载的数量上看已经具备一定规模。这其中有相当数量的著作是金朝女真族统治者组织史学家们集体编写的,有的是皇帝下令让大臣个人撰写的,有的是女真族史学家写成的。虽然其中不乏汉族知识分子所为,但它们同样是女真政权下的产物,它们的出版、发行都得经过金朝的同意和给作者提供环境、资料等帮助的条件下才能实现。无论怎样,这些都反映了金代不小的史学成就。尽管流传到今天的金代有关史学文献已属凤毛麟角,但我们绝对不能抹杀金代女真族所取得的充实且较大的史学成就。
清代著名史学家赵翼云:“金初未有文字,而开国以后,典章诰命皆彬彬可观。《文艺传序》云,金用武得国,无异于辽,而一代制作,能自列于唐、宋之间,有非辽所及者,以文不以武也。……金源一代文物,上掩辽而下轶元,非偶然也。”[333]纪昀等人亦云:“金人肇基东海,奄有中原,制度典章,彬彬为盛,征文考献,具有所资。”[334]这些都为女真民族的史学发展程度和其文明程度作了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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