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仁俊撰《西夏艺文志》,率先对西夏文献进行整理,反映了西夏国的文献编修和存佚状况。《志》中将西夏文献分为经、史、子、集四部,经部之下又分“小学类”子目一种。四部共著录西夏人译撰之作十八种,其中经部五种、史部二种、子部八种、集部三种。著录文献的二种史部书是焦景颜、王佥等修《李氏实录》和罗世昌修《西夏国谱》。
今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南三十二公里处有西夏黑水城遗址。1908年,俄国探险家科兹洛夫受沙皇指派率领考察队来中国北部考察,次年6月在黑水城遗址,挖掘出西夏文献八千多号,以及近千件艺术品。1914年5月,斯坦因第三次到中国西部探险,在黑水城发现了众多西夏文写本和印本残页七千多号。《俄藏黑水城文献》、《英藏黑水城文献》经整理已先后出版。黑水城文献中,西夏文文献约占总数的90%,汉文文献不足10%,还有零星的藏文、蒙古文、回鹘文文书。
随着西夏文献的大量出土,学者据此对《西夏艺文志》进行补充。聂鸿音撰《补〈西夏艺文志〉》[229],辑录西夏人翻译或者撰写的文献有七十四种,其中经部二十二种、史部九种、子部三十七种、集部六种。其中史部为《夏译十二国》、《夏译贞观政要》、《李氏实录》、《西夏国谱》、《新集慈孝记》、《贞观玉镜统》、《新法》、《亥年新法》、《天盛改旧新定律令》。
二、西夏所撰史书
1.《李氏实录》,是西夏仁宗时期,由翰林学士院焦景颜等学士编修的一部实录。该书明姚士粦《见只编》、清钱谦益《牧斋有学集·黄氏千顷斋藏书记》皆有记载,近人柯劭忞言:“有得西夏国史数册者,皆梵字也。属文敏(王懿荣)购之,其人秘为鸿宝,不肯售。”[230]此书后再未见。实录是南北朝时即已形成的编年体官修史书体裁,是记载每一位皇帝在位期间的言行以及全国性的重大事件的史事长编。《李氏实录》应是用西夏文写成,其称李氏当非西夏朝时原称,而可能是西夏灭亡后人们所改的书名。该实录在第五位皇帝仁宗时期编写,内容很可能包括元昊以后四位皇帝的史事。
2.《奉使日记》,西夏宣德郎李师白著。李师白学识渊博,夏仁宗时三次出使金国,对金国的山川形胜、沿途的人文地理、民俗风情,细心观察,并作了记录。回国后著成《奉使日记》三卷,增进了西夏对金国的了解。(www.xing528.com)
3.《夏国世次》,又名《西夏国谱》,二十卷,西夏晚期罗世昌撰,为夏国帝王世谱。罗世昌曾先后以宣德郎、观文殿大学士、南院宣徽使等身份数次出使金国。《西夏书事》卷四二“宋正大二年、夏乾定三年(1225)冬十月”条载:“南院宣徽使罗世昌罢。世昌自奉使回,见金势日蹙,每言金援不足恃,劝德旺为自强计。及纳赤腊喝翔昆,力谏不听,遂乞休,三请方许之。世昌,世居银州乡里,已破,流寓龙州,知国且亡,谱《夏国世次》二十卷藏之。”[231]《金史·夏国传赞》言:“夏之立国旧矣,其臣罗世昌谱叙世次称,元魏衰微,居松州者因以旧姓为托跋氏。”[232]则《西夏世次》不仅有西夏国帝王的谱系,还追述了党项羌的由来及拓跋氏部落的历史。
4.《赵元昊西夏事实》和《西夏事宜》。元朝纂修三史时,翰林国史院检阅官袁桷曾经开出书单,派人去寻找散落在民间的书籍。其中关于西夏的书籍,即《赵元昊西夏事实》和《西夏事宜》两种。[233]从书名看,前者可能是记载元昊朝的历史或西夏之史,后者可能是对西夏形势的分析或对策。可以肯定,两书皆为西夏朝或西夏遗臣所作。
三、《俄藏黑水城文献》中的主要史籍
1. 4225号残卷,是用西夏文写成的西夏史书写本。从三皇五帝开始,中间夹有多朝代的杂史,特别是在残本的卷末,详细地记载了西夏太祖继迁、太宗德明、景宗元昊、毅宗谅祚的生平事迹,是研究西夏君王的第一手材料,这些资料经过与汉文文献的对比,得知他们的生卒年代与史书中记载相符,具有很强的可信性。[234]
2.《番汉合时掌中珠》,是西夏乾祐二十一年(1190)骨勒茂才奉仁孝的旨意编纂的一部辞书,其中不乏对西夏典章制度和历史的描述,是研究西夏文化和文字的必备书籍,故将其列入史籍类中。该书分上中下三部分,分别对天体、天相、天变、地体、地相、地用、人体、人相、人事九部分进行了描绘。其中人事类包含最广,占到全部篇幅的一半。该书每一词语并列四项,自右向左为西夏文汉字注音、西夏文、汉文、汉文西夏文字注音,达到番汉文化互通的目的。该书保存较完整,经过黄振华、史金波等整理,恢复了古书的原貌,成为研究西夏语言﹑文字和历史文化的重要文献。
3.《圣立义海》[235],是一部大型的西夏文类书,分门别类地记载了西夏自然状况、社会制度与生活习俗以及伦理道德。该书五册,十五卷,一百四十二类,内容极其丰富,尤其对西夏物品、国事、仪礼、典章等有许多记载,可以说是一部具有西夏时代特色的典制史书。《圣立义海》文本在每一小类中添加若干词语,每一词语下有双行小字作为注释,这种为书籍写注释的范例无疑是借鉴了中原文化。残本中无编著者名字,从其庞大的规模来看,应该是官修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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