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行宫及衙署，唐宋金陵考

宋代金陵城区沿用南唐都城格局。城区以运渎——伏龙河南段——青溪为界,其北部为行宫(北宋时是江宁府治)以及衙署、军营;南部是工商、居民区,其间也分部有一些衙署、军营、粮仓。

宋朝占领金陵后,以南唐皇宫为昇州州治,后改为江宁府治。南宋初,仍以原南唐皇宫为建康府治,绍兴二年(1132年),宋朝改建康府治为行宫。但是,宋高宗此后仅在绍兴七年(1137年)及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来金陵行宫暂住。这个行宫实际上是长期空置。

南宋建康府治移行宫东南、原转运司内。当时,建康知府兼任行宫留守使、江东安抚使、沿江制置使以及兵马总管都督,这些衙署也都设在建康府治中。建康府治在元代被用为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公署。元末朱元璋攻占金陵后,一度住在其中,称吴王府。明朝新宫落成后,原吴王府改称旧内,其遗址即今王府园。

北宋初,上元县署仍在唐及杨吴、南唐以来的旧址,即凤台山西南,随后迁移。《太平寰宇记》载:“今移在伪司会府。”(11) 《景定建康志》载:“[上元县署]今府治之东,御前后军营是其地。”(12) 其地即在今王府园以东。南宋时上元县署再次迁移。成书于南宋的《舆地纪胜》载:“今县治与城东门相近,距行宫一里。”(13) 其址当在今大中桥以西。

宋代江宁县署变动较小,沿用南唐江宁旧治。《舆地纪胜》载:“[江宁县署]在行宫西,转运司西北。”(14)

南宋建康府学于内秦淮河畔。其地元代沿用为集庆路学,明初建为国子监。后明国子监移往鸡笼山麓,其旧址成为应天府学,上元江宁二县学也并入其地。清代江宁府学迁往原明国子监,应天府学旧址成为上元、江宁二县学所在地,其地即今夫子庙地区。南宋以来内秦淮河畔学校的发展带动了此地商业、娱乐业的兴旺,明清时期的今夫子庙地区成为金陵城市经济繁荣的象征。(www.xing528.com)

南宋金陵的手工业及制造业相当发达,其中最著名的是由于战争需要而发展起来的造船业及兵器制造业。南宋金陵战舰制造基地设在靖安龙湾,即现在的下关。其上游江西吉州有丰富的林木资源,南宋专门在吉州制场收买木材,沿水路运到此地。金陵是长江下游沿线造船业中心,除负责本地修造外,还要协助上游的采石以及下游的镇江等地修造战舰。金陵兼造巨型战舰和灵活机动的小艇,(15) 以适应水战中的各种用途。南宋金陵继承前代造船业成就,并将它推进到新的高度,此后,其造船业继续发展。明朝的金陵龙江宝船厂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的造船基地,生产出代表我国古代造船业最高水平的巨船。

南宋时期,金陵作为其军事重镇,长期处于备战状态,因此包括战舰在内的军工生产成为其制造业的主干。其时发展了大规模的兵器制造业。金陵周围地区有丰富的金属矿藏资源,这是发展其兵器制造业的优势所在。南宋设有都作院,专门负责兵器制造。都作院设于其府治东南,青溪之畔。南宋末期,战事紧迫,知府马光祖主持又扩建都作院。金陵都作院分工齐全,有锻、砺、刮、磨、络、甲、筋、革、熔、冶、麻、缕、竹、木、骨、角等工,产品涉及刀、枪、弓、箭、叉、棒及战鼓、盔甲、军服等。五代十国时期,火器已在战争中使用。南宋金陵都作院更是大规模制造火攻器,仅开庆元年(1259年)至景定二年(1261年)间共造火攻器具六万三千七百五十四件,包括铁炮,分为十斤重、七斤重、六斤重、五斤重、三斤重等型号,以及火弓箭、火弩箭、突火筒、霹雳火炮等。(16) 南宋晚期战事紧迫,金陵是其最大的兵器制造基地,当时人写道:“我朝建阃金陵,蕃藩屏畿甸,兵器四出则北援淮、东备淮,南控荆楚,西控巴峡。开庆、景定间,凡甲胄戈剑弓矢之需……无虑数十万计,取之不竭,备有素也。”(17)

船舶、兵器制造需要冶金、机械等多方面的技术,实际上体现了当时制造业的总体水平,金陵造船、兵器等行业的发达说明其制造业在全国居于领先地位。

金陵还具有一些富有地方特色的传统手工业。六朝以来,金陵就是一座文化气氛浓厚的城市,这带动了文具制造业的发展,《景定建康志》中载笔在唐代时为金陵贡物之一。与丝织业密切相关的染色业在金陵也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南唐时金陵流行一种称为“天水碧”的色彩,据说是积累雨水为颜料才能染成,淡若无色,染色达到这样似有若无的程度,需要高超的技术。

在金陵城市发展历程中,政治因素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宋代以后,它作为中央政府在东南地区的统治中心,势必和朝廷结合紧密。政治因素也渗透到其手工行业中。官营手工业是历史上金陵手工业的特色。如南宋时期的造船业及兵器制造业都是大规模的官营手工业,南宋金陵造船业,完全由政府管理,从原材料采购、到人员配置、生产组织以及维修等都有完整的体系,且规模庞大。元代的东、西织染局以及清代的江宁织造府等都是金陵历史上著名的官营手工业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