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前往汝南郡吊唁袁绍母亲的人里,除了曹操,还有几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大名鼎鼎,他就是朝廷通缉的政治犯何颙。
何颙字伯求,荆州刺史部南阳郡人。少年时代,他曾到洛阳太学游学,和著名党人郭泰等交往密切,在太学生中很有名(显名太学)。
史书记载,他的朋友虞伟高有父仇未报,突然得了病,将死,何颙前去探望,虞伟高流涕诉说,何颙感于义气,为他复仇。这时虞伟高已死,何颙用他仇人的头到墓前祭奠。这说明,何颙不是一名普通的知识分子,而是游侠一类的人物。
《史记》有游侠列传,司马迁曾满腔热情地歌颂侠士们急人危难、守信重义、最后建立功业的品质,汉初的张良无疑是这类侠士的代表。但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从汉武帝起对各类游侠持抑制和打击的态度,从西汉后期到东汉以来,侠士在社会上的评价越来越差,到了《汉书》已经不说他们守信重义了,而说他们是“作威作惠”的奸雄,《汉书》以后再修官史也就不再给游侠单独列传了。
对朝廷来说,这样的人是危险分子。
何颙和党人们来往密切,党锢之祸发生后,他也受到宦官的追捕,于是改名换姓,藏于民间。他经常与一些人秘密来往,他们都很敬重何颙的豪侠和义气,何颙于是在荆州、豫州一带有了名声(所至皆亲其豪桀,有声荆豫之域)。
曹操在出道前有两个人对他很赏识,一个是曾任司空的桥玄,一个就是何颙。还有曹操日后的首席智囊荀彧,何颙见后也称奇。
可见何颙是一个在江湖中名气很大,还善于识人的人。
何颙来到汝南郡,袁绍听说后,秘密和他来往(袁绍慕之,私与往来)。
袁绍是怎么结识何颙的,不得而知。不过,著名党人领袖李膺和袁氏有姻亲关系,而何颙与李膺关系密切,这或许是二人结交的纽带。
他们在一起都商量过什么,也不得而知。
何颙身边还有一些人,他们的出身各不相同,但关系都很密切,史书称他们为“奔走之友”。
这些人里,有张邈、许攸、伍孚、吴子卿等,都不是普通人物。
张邈字孟卓,兖州刺史部东平国人,家境富裕,也是一个侠士。在洛阳一边上学,一边交结各路英豪。
许攸字子远,荆州刺史部南阳郡人。他是何颙的老乡,也是一个活跃分子,交际很广。(www.xing528.com)
伍孚又名伍琼,字德瑜,跟袁绍是同乡,都是侠士一类的人。
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党人和士人,他们应该算党人和士人的新生代,与前辈不同的是,他们对社会和汉室朝廷的看法更清醒、更深刻,因而也更绝望。
从他们以后的政治实践看,他们都有参与救世的大志,但已不把希望再寄托在天子或者现有官僚体系身上,经过连续两次的党锢事件,他们也看到了宦官们的疯狂和贪婪,血的事实教育了他们,使他们在斗争中更加理性和现实。
他们在寻找一条新的道路,不是杀几个宦官或权臣那么简单,要干就干得彻底一点儿,改朝换代也在所不惜。
“奔走”是游侠的特征之一,只是时代不同,何颙等“奔走之友”与前代游侠的单打独斗相比,更注重互相联络。
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四处“奔走”,并且是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奔走”。他们之所以团结在袁绍的周围,是因为在他们眼中袁绍是可以高举的一面旗帜,不仅政治上志同道合,又具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袁绍回到洛阳后,他们的活动中心也随之到了洛阳。黄巾起义爆发时,袁绍已在洛阳,袁术在宫廷禁卫军中任职(虎贲中郎将),他们和曹操的想法不一样,袁绍在何颙等人的影响下,对建功立业没有多大兴趣,心里已经另有打算。袁术多少有点儿贪生怕死,所以没有参加到讨伐兵团。
除了几名骨干分子,“奔走之友”还秘密联系各地的豪杰志士。这样一来,无论做得多么秘密,也不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一天,中常侍赵忠对下面的人说:“袁绍这小子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价,不出来替朝廷工作反倒养死士(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道这家伙准备做什么?”
这话传到了袁绍的叔父袁隗的耳朵里,袁隗立刻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把袁绍痛责了一番,要袁绍立刻断绝与那些江湖朋友的来往,之后应公府征辟老老实实出来做事,以绝他人的非议,不给袁家带来灾祸。
袁绍也感到树大招风,假意答应了叔父的要求。
正在这时,机会也来了,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大将军)何进征辟他到大将军府任职,担任一名处长(辟大将军何进掾)。
袁绍这回不再扭捏作态,而是痛快地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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