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讨伐兵团,地方州郡也是这次征讨黄巾军的重要力量。
当时冀州、豫州这些地方形势最严峻,下面就是徐州,它境内的黄巾军势力也很大,朝廷于是派了个有军事背景的人去当刺史,这就是陶谦。
陶谦字恭祖,扬州刺史部丹杨郡人,比曹操、刘备等人年龄大得多,此时已经52岁了。
这也是个牛人,而且是个有脾气、有个性的牛人。
陶谦出身于小官吏之家,他的父亲当过县长,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死了,儿时的经历跟刘备、朱儁很相似。
缺乏管教,让陶谦的童年处在野蛮生长的状态,成为全县都出名的问题少年。都14岁了,还弄几块破布缝成旗子,整个竹竿当马骑(缀帛为幡,乘竹马而戏),有一群孩子跟在他屁股后头乱跑。
看来这个孩子没有多大出息。不过有人看出来他是个人物,这个人姓甘,曾经当过苍梧郡太守。
甘太守一次乘车外出,刚好碰见陶谦,把他叫住,跟他聊了聊。聊完,甘太守很高兴,马上做出一个决定,要把女儿嫁给陶谦。
陶谦当然乐坏了,甘太守的夫人却不干:“我听说陶家的这小子一天不干正事,嬉戏无度,怎么能把咱家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甘太守不同意,认为他不会看走眼:“我看他容貌不俗,将来必然有大出息(彼有奇表,长必大成)。”
甘太守最后还是把女儿嫁给了陶谦。
一个人要发生质的转变,除了量的积累,往往还需要一个契机。
陶谦的契机就是娶了甘小姐,从此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发奋学习,还上了官学(为诸生)。
毕业后,陶谦先后到州郡做官,还被举过孝廉和茂才,担任过县令。孝廉重德,茂才重才,都很不容易得到,说明年轻时陶谦是一个品才兼优的基层公务员。
但也有问题,他的脾气不好,用史书上的话说,有点“刚直”。
遇事不会拐弯,有啥说啥,看不惯就挂脸上,这种人,就是一根筋。陶谦当舒县县令,这个县归扬州刺史部庐江郡管,周瑜的老家就在这个县。庐江郡太守名叫张磐,凑巧的是,他是陶谦父亲的朋友。
能跟上级领导拉上关系,在别人是求之不得的事,但陶谦毫不在意,绝不主动跟张太守套近乎。而张太守是个念旧情的人,对陶谦一直很照顾,陶谦不仅不领情,反而有些不高兴(意殊亲之,而谦耻为之屈)。
陶谦因公事进见,汇报完工作,张太守总会热情地留他吃饭,陶谦经常推辞,推辞不下,吃饭的时候也总拉个脸,好像别人欠他什么一样。
一次,大家一块喝酒,喝得高兴就跳舞助兴。
现在饭局上喝酒助兴是划拳,再不然就卡拉OK一下,那时候不兴划拳、不兴唱歌,流行的是跳舞,而且是轮着跳,轮到谁谁来。
轮到张太守跳,毕竟是在座的最高领导,或者年纪比较大,张太守有些矜持,就让陶谦替他跳。张太守大概也没把陶谦当成纯粹的下级,把他当成了晚辈,可陶谦更不高兴了,开始不情愿,再三催促才起身。(www.xing528.com)
勉强比画了几下,该转身的时候也不转,张太守说:“该转身了吧(不当转邪)?”
陶谦黑着个脸,不高兴地说:“不能转,一转就超过别人了(不可转,转则胜人)。”
弄得气氛很尴尬,张太守很不高兴。
年轻时的陶谦就是这个臭脾气,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在官场上很难混出个名堂。
不讲情面、不怕得罪人,脑子又一根筋,陶谦倔得出了名。陶谦后来被朝廷任命为幽州刺史,品秩虽然还是当县令时的600石,但一跃成为监察郡太守的人。
陶谦在幽州干得怎么样不得而知,不过推测起来应该不好,他这种横冲直撞的脾气做下属还罢,大不了跟上级作作对,而当了领导实在不太适合,很容易闹得怨声载道。
陶谦很快被调回了朝廷,担任参事室参事(议郎),品秩还是600石。陶谦可能有些失意,坐办公室也不符合他的性格。这里凉州一带发生了叛乱,朝廷派名将张温以全国武装部队副总司令(车骑将军)的身份率兵讨伐,陶谦便到了张温的手下,担任参谋(参军事)。
张温也是一代名将,脾气还特别好,他比较欣赏陶谦,对他很照顾(接遇甚厚)。但是,官场上的历练没有改变陶谦的性格,他还是那么不通人情,甚至有些看不上张司令(轻其行事,心怀不服)。
一次,还是喝酒,陶谦又闹出了事。
参加这次宴会的人很多,张司令让陶参谋当酒司令(温属谦行酒),这本来是抬举陶谦,但陶谦不知好歹,对领导十分不恭,甚至还趁着酒劲当众以言语污辱领导。
张温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他位比三公,权力很大,一句话就给陶参谋来了个流放边疆(温怒,徙谦于边)。
陶谦被当场带走,有人赶紧劝张温:“您一直很欣赏陶恭祖的才干,他现在一时喝多了犯下过失,您这么不原谅他,把他流放到不毛之地,传出去四方之士谁还敢来投奔您?不如摒弃怨恨,饶他这一次,也彰显您的美德。”
张温本来也是一时之怒,经大家一劝,火也消了不少,让人把陶谦追回,陶参谋又被带回来。
有好心人在陶谦还没见到张温前,悄悄对他说:“你轻辱三公,完全是自作自受,幸亏领导原谅了你,可见领导多么宽宏大量,你要主动去赔礼道歉。”
陶谦嘴上倒挺知趣:“那好吧。”
这人不放心,又跑去给张温提前打招呼:“陶恭祖已经深刻地认识了自己的错误,正在反省自己(深自罪责,思在变革),他肯定会主动向您道歉。”
结果,张温根本没等来陶谦的道歉。后来有一次,张温在门口遇见陶谦,陶谦还是那副德行。
他故意仰着头,不看张温:“我要向朝廷请罪,不是向你!”
看着陶谦的样子,张温哭笑不得:“恭祖,你的痴病还没好吧?”
不过,张温倒还是个爱才的人,他觉得陶谦就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心直口快,有些迂,别的也没什么,所以还主动请他喝酒,待之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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