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字伯珪,幽州刺史部辽西郡令支县人,即今河北省迁安市人。
辽西郡位于内地通往辽东半岛乃至整个东北地区的必经之路上,大致相当于今天的辽西走廊,处于今河北省唐山市和辽宁省锦州市之间,河北省秦皇岛市就在该郡范围内。
一个叫刘基的人担任了辽西郡太守,他很赏识公孙瓒,让公孙瓒担任本郡的上计吏。
所谓上计,就是地方行政长官定期向上级呈报文书,报告地方治理状况,包括户口、垦田、钱谷、刑狱等,编制成集簿;县里呈送到郡国,郡国再根据属县呈报的情况编制郡的集簿上报朝廷,朝廷据此评定地方长官的政绩。
这其实是一种考评地方官的方式,也是一种原始的审计制度,在秦汉时已经较为完备,汉代还颁布了专门的法规《上计律》。负责呈报集簿的人就叫上计吏,由于每年都要到几千里外的洛阳出差,在本郡待的时间不多,干脆可以叫“驻京办主任”。
这个岗位很关键,必然是地方长官特别信得过的人,如果他对长官有意见,到了京里乱说一气,那麻烦就大了。
公孙瓒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公务员,他长得很排场,嗓门也高(有姿仪,大音声),本身就适合做公关、接待工作。
公孙瓒还有一个专长,他的归纳总结能力很强,汇报事情从不细说,而是把几件事概括起来说,从来没有遗漏、出错的(常总说数曹事,无有忘误)。
善于总结工作,能抓住要点,又会汇报,放到现在,公孙瓒一定是单位里的“笔杆子”,给领导写写讲话稿、先进经验材料什么的。
刘太守不仅器重他,还把女儿嫁给了他。为进一步培养公孙瓒,还送他到卢植办的私学里读书,给他镀镀金。
公孙瓒在卢老师那里结识了刘备,二人关系很好。公孙瓒生年不详,但他是工作、结婚后又来上学的,肯定比十五六岁的刘备年龄大,刘备把公孙瓒视为兄长。
他们二人也很投脾气,成为很好的朋友(瓒深与先主相友)。
从卢老师那里离开后,公孙瓒又回到郡里当他的公务员,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公孙瓒的人生轨迹。
公孙瓒的岳父刘太守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廷尉抓了起来,要送到洛阳去。
辽西郡离洛阳有几千里,弄不好就会把命丢在路上。为了保护岳父的安全,公孙瓒亲自驾车,一路护送前往。
后来,刘太守被判流放日南郡,公孙瓒准备了米和肉,跑到洛阳北面的邙山上祷告祖先说:“过去我是人子,如今我为人臣,我要一块到日南郡去了,那里瘴气严重,恐怕无法生还,先在这里祭告祖先吧!”
公孙瓒慷慨而起,周围的人莫不唏嘘感动。(www.xing528.com)
日南郡属东汉帝国最南部的交州刺史部,该郡大体范围是今越南的北部一带,当时被视为未开化之地,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气候殊异,很难适应,能顺利到达那里就算运气,能在那里活下去就是运气加运气。
公孙瓒的行动不仅体现了义,还被视为一种大孝,这让他在社会上知名度大增。
这是一趟凶多吉少的远行,可他们的运气实在很好,走到半路上遇到朝廷大赦,公孙瓒护送岳父又回到了辽西郡。
公孙瓒的名声在家乡传播开来,郡里推举他为孝廉,不久朝廷又任命他为辽东属国长史。辽东属国相当于一个郡,在辽西郡的北边,介于今辽宁省锦州市到营口市之间,长史是州、郡一级政府的属官,类似于政府秘书长。
那时,辽东属国是边疆地区,与鲜卑人相邻。
鲜卑在东北地区不断崛起,跟乌桓人一样,他们不断袭扰内地,公孙瓒虽然是个秘书长,但任职期间也得经常领兵和鲜卑人周旋。
一次,公孙瓒率数十骑出巡边关哨所,遇到了数百名鲜卑骑兵,情况十分危险。
公孙瓒命令大家退到一个空亭内,然后说:
“今天不冲过去,必死无疑!”
敌人不断靠近,公孙瓒手持两头有刃的长矛突然冲出(两头施刃,驰出刺胡),杀死杀伤敌兵数十人,自己一方也伤亡近半,激战半天才得脱身。
每次与敌人相对时公孙瓒都很有气势,他声色俱厉,无比愤怒,像是赴死一样(厉色愤怒,如赴雠),敌人看了却胆寒。
公孙瓒逐渐打出了声威,即便在夜战时听到他的声音,敌人都怕得要命。辽东属国因为有了公孙瓒这个厉害的秘书长,鲜卑人不敢随便过来。
公孙瓒喜欢骑一匹白马,敌人常常互相提醒:“见到骑白马的要避让!”
因为敌人看见白马有恐惧心理,公孙瓒干脆挑选了很多白马,让一些善骑射的战士骑着,由此组建了一支精兵。这支精兵就是号称汉末五大主力之一的白马义从的雏形,成了公孙瓒的撒手锏。公孙瓒落了个“白马长史”的名号。
与刘备的平民身份不同,公孙瓒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又举过孝廉,还有带兵的经验。公孙瓒任命刘备为自己的军司马。
之前说过,军司马不是团长,这个职务多是将军以上将领的佐官,类似将军府里的秘书长,中郎将的属官。我们干脆理解为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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