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是修撰宁夏地方志最多的时期之一,修撰有《宁夏志》《嘉靖宁夏新志》《嘉靖固原州志》《弘治宁夏新志》等。这些地方志除了讲述地方的历史沿革、山川地势、人物、古迹、职官、风俗等,还记录了一些神鬼故事、逸闻异事。其中《宁夏志》中的《文殊殿》,《弘治宁夏新志》中的《龙王潭》与《秋童得钱》等都属于神怪故事。
《宁夏志》记载:“文殊殿在贺兰山中二十余里……因建殿宇,绘塑其相。画工屡为之,皆莫能得其仿佛。一旦,工人咸饭于别室,留一小者守视之。忽见一老者鬓幡然,径直殿中,聚诸彩色于一器中泼之,壁间金碧辉煌,俨然文殊乘狮子相……今则兵火之后焚毁荡尽。”[18]新建的文殊菩萨大殿中的文殊菩萨像并非是由画工绘制的,而是由一位神人所绘。
在佛教故事里,法照禅师遇文殊菩萨像的故事比较深入人心。故事讲述了法照禅师云游至衡阳云峰寺,一日午饭食粥时,其钵中显现出文殊菩萨与众圣之像。也许是受到这一故事的启迪,人们编写出《文殊殿》这一故事来。(www.xing528.com)
《宁夏志》中还记载了两则故事。一则为《龙王潭》,一则为《秋童得钱》。前者讲述了“瓷窑东南一硷水池,俗呼为龙王潭。永乐间,牧马土人见水上一蛇,人首面赤,乃掷以牛屎中之,随不见。后其家亡灭”的故事。后者讲述了“洪武二十七年,中屯卫军人张秋童入贺兰山伐木,谷中见二老坐石上,问秋童:‘何为?’对曰:‘伐木乎。’使之前与之钱,盈举归,复往视之,则无见矣。钱至今有收得者”[19]。有人因侮辱龙神致其全家亡灭,另一人因遇神人而意外获得金钱。这两则故事无非是要警示人们:面对神灵时,人决不能肆意妄为,凌辱神要遭受严厉的惩罚。相反,尊重神灵会得到奖赏。惩罚与奖赏是民间故事中最重要的主题之一。这一类型的故事对民间社会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一般的说教。因为为善与为恶的不同结局,就是警示人们善恶有报,不得任性而为。
《重修显灵义勇武安王庙记》[20]讲述了六盘山都提举司案牍张庸遭提举司库使阎文彬陷害,身陷囹圄。翌年,张庸在义勇武安王庙时,神灵显灵,身上的枷锁顿开。狱卒重锁之,锁粉碎如砂砾,“闻者莫不震悚,毛发尽竖”。提举司丞陈署让张庸与阎文彬一同在庙前立誓,这时“忽二雀翔下高空,集文彬首,二爪爬发,两翼击面。鸣声啾啾”,直至阎文彬认罪。张庸得以沉冤昭雪。当现实社会无法为受到冤屈的人伸张正义时,借助神鸟的帮助惩罚恶人,昭雪冤屈,这既有民众对现实生活中遇到的种种不公正的事情的愤懑之情,还有人们的理想化的寄托。民间故事既有浓厚的现实主义的元素,又充满了理想化、浪漫主义的情怀。也正因为如此,它得以在民间流传,并深受民众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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