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东征:民国广东副都督陈炯明接任广东总司令,潮州传

东征:民国广东副都督陈炯明接任广东总司令,潮州传

时间:2023-08-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清帝逊位之后,民国广东副都督陈炯明,几年之间,取替了胡汉民、龙济光、李开侁、朱庆澜、李耀汉、张锦芳、莫荣新等,当上了粤军总司令、广东都督、省长。9月7日,潮州一带既定,裁撤潮梅镇守使,任命洪兆麟为潮梅善后处处长,驻守潮州。湘园路自西湖起始,自西向东,到猴洞的这一段,昔日称为刘厝埔,是黑旗军首领刘永福及其家人的住地。

东征:民国广东副都督陈炯明接任广东总司令,潮州传

潮州之地,处于东南沿海,每年夏秋之间,往往都有台风来临,所带来的洪水暴雨,风灾涝灾,十年九遇。冬春季节,又常常遇到春旱。其时水利不昌,靠天吃饭,史书记载,明清时期,每遇春旱求雨,都是由官府斥办,府尊县尊,带头祈求。这样积久成风,相沿成俗,陈陈相因,以至于求雨的程序、仪式,也都有一定的规例。

民国改元以后,世事日新,求雨的发起单位,也变了,变成潮安县商会,主持神事活动,则由集安、杏苑、崔福德善堂和念佛社、开元寺5个慈善机构负责。此时期,求雨的临时机构,名称曰“求雨公所”,其成员多为地方绅商、善堂堂董,以及热心社会慈善公益事业的人士。

求雨活动的进行,较之以前,也稍稍有所改变。先是由求雨公所的人员,到浮洋斗门村请来“风雨使者”,俗称“雨仙爷”,请神时鼓乐迎来,送神时鼓乐送往。风雨使者请进城之后,露天供在开元寺大殿前广场,让他头戴竹笠,受民间香火。若越三日而未雨,就掀去竹笠,让圣者在烈日下曝晒,并由县商会通知禁屠,不准肉铺屠宰卖肉;再越三日而未雨,县商会便通知禁海,不准鱼铺卖鱼。此两禁,意在表明诚心斋戒求雨,期望感动上天,早降甘霖

求雨的另一项神事活动,便是到城内的神庙求雨。头一日黄昏后,参加求雨的人们,齐集南门清水宫前。出发时,以一对写着“祈求雨泽”的白底墨字大灯笼为前导,开元寺方丈身披法袍、顶戴法冠,走在队伍的前头,热心公益的善信人众,尾随其后,默祷而行。求雨的人数,从数百人至上千人不等。从清水宫出来后,沿大街北上,沿途以钟声为号,三步一跪。队伍在三步一跪间一起一伏,成波浪状,路人围观者甚众。其经过路线,为大街之太平桥头,入县巷,先到城隍庙求雨;接着到卓府前玉皇宫求雨;最后,沿着北门直街到陈厝楼前,上北堤顶到竹竿山关圣帝君神庙求雨。回途步行至南门清水宫散队。求雨的去程,虽然只有10里,然沿途要三步一跪,实在是辛苦。

求雨的过程中,如若被大雨淋透,则幸莫大焉。抗战之前,有一年求雨,人流从竹竿山回城,适天降大雨,途经大街吴祥记百货公司门前,该号财东吴雪薰命伙计抬出大批毛巾,分发给参加求雨的人,而路旁围观者,无一人冒领。

清帝逊位之后,民国广东副都督陈炯明,几年之间,取替了胡汉民、龙济光、李开侁、朱庆澜、李耀汉、张锦芳、莫荣新等,当上了粤军总司令、广东都督、省长。民国九年(1920)8月,陈炯明奉孙文之命,在漳州举行返粤讨伐桂军誓师大会,以其心腹洪兆麟为第1路军司令。9月7日,潮州一带既定,裁撤潮梅镇守使,任命洪兆麟为潮梅善后处处长,驻守潮州。

其时,受潮流影响,潮州城也正在除旧布新,疏导交通,开辟马路。据《潮州市志》载,民国九年(1920),潮安县政府向各商户摊派,全面拓建城区马路。潮州城的街巷,原来都是用油麻石板,横铺竖砌,岁月的打磨、街坊的行走,以及四乡六里的邑人、走南闯北的商旅、迎来送往的官绅,把这些石板,行踏得油光锃亮,温润如凝脂。当时,自北向南,共开辟了太平、湘园、北马、文星、青天、昌黎、白日、义安、西马、太昌、太元、东平、汤平、东门、水平、开元等16条马路,总长6000多米。

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次开路,还是颇有见地。以大街为主轴,从太平桥头直至南门,辟为太平路。开元前巷、下水门街,辟为开元路、水平路。这两条路往南的城区,不辟马路,保留原来街巷、住户的格局。自这两条路以北,太平路以东,自坐城北爷宫、都察院衙、考院开始,向南接连辟出东西向的青天路(今卫星一路)、太元路、太昌路、汤平路、东门街、水平路;上水门街自府学门对直,辟白日路(今卫星二路),与之直亘的东街(上东堤),也辟为东平路。这些马路,昔日,原来都有赫赫的街名,如青天路,昔称察院衙街、考院街、坐城北爷(街);太元路,昔称状元亭巷;太昌路,昔称竹木门街。现如今,街巷辟为马路,而这些马路,因为靠近韩江水道,通过东城的上水门、竹木门、东门、下水门,连接韩江黄金水道,形成城内繁华的交通网络。

其时,这是潮州城最洋气的一片城区。这片城区,向来,因其接近韩江码头,在水路畅达、陆路未修的年代,商贾接踵,贸易发达,货畅其流。马路开辟之后,资金涌来,洋房洋楼、南洋西洋,连户成片,民国风韵、骑楼风情,至今仍存。坊间相传,当其时,湘子桥的桥面、栏杆、夜明灯,都是这片城区内的绅商,像吴祥记、大祥、郑义成等百货公司、商号、鞋庄,派人、派伙计,前去打扫、抹擦、添油。

太平路以西,辟有东西向的湘园路、昌黎路、西马路。湘园路自西湖起始,自西向东,到猴洞的这一段,昔日称为刘厝埔,是黑旗军首领刘永福及其家人的住地。猴洞所在的地名为同仁里,对过为打银街,自这里到西街口的九板桥头,昔日称城守头,是城守营都司署的所在地,城守头靠近同仁里口,旧时有一座大祠堂,曰“慰忠祠”,是潮州镇总兵卓兴,于同治八年(1869)奏请朝廷修建的,祀昔年一起出生入死死难的将卒。过了城守头,西街口往东,昔日称九板桥头,九板桥又称石人桥,至今这里仍有一间大厝,外埕植桂花梨树,置梧桐巨石,大厝右侧有一书斋,名曰“铭雀砚斋”,斋有嵌字长联,为斋主黄霖泽自撰,其联曰:“铭室傲高人,苟可调琴阅经,楼台何必夸铜雀;砚田无恶习,敢谓工书善画,门第居然拟石斋。”

《潮州志·艺文志》有载曰:“黄霖泽字笠芗,初得铜雀台瓦二,因以名斋,性好收藏,嗜书画、古瓷、印章、金石,搜集侈富。”书斋石匾“铭雀砚斋”,相传为光绪间状元黄思永书,书斋内厅“退一步斋”横幅,为扬州知府伊秉绶书,另一边挂的《退一步斋序》小字,为邑人王约公撰书,厅内陈置古瓷字画,有张船山、刘石盦字幅,斋半边有假山小池,上有小楼,楼上有王文治书陆放翁名句,其句曰“小楼一夜听春雨”,故楼名曰“听雨楼”。在假山畔有小桥通大厝,厝内厅中,挂何绍基书“四谦堂”三个大字,故厅名曰“四谦堂”,也陈设古瓷书画。

铭雀砚斋对面为名士李沭甫家,李沭甫擅书,其书斋名颇显豪气,曰“护万卷书斋屋”。过九板桥头往东,就是昔日所称的卓府埕,卓府埕过望京楼往太平路头,就是昔日的镇台衙门潮州总镇署。昔日称为镇前,现在仍有人如此称之。

这条马路开辟的时候,恰好与建湘园的时间相近,又是湘园所在的地方,所以初建之时,叫湘园路。到东征军胜利,陈炯明倒台、洪兆麟逃逸,为纪念陈涌波、余既成的丁未年黄冈起义,路名曾改称为丁未路。民国十五年(1926)西湖定名为中山公园,这条路遂改称中山路。

昌黎路故称曰府巷、府前,是因其居中的位置,乃府治之所在。民国十一年(1922),这里辟马路时,因巷头昔有昌黎旧治坊,故更名昌黎路。昔年在昌黎旧治坊旁边,有一家开智书局,再过几步路,还有一家青年书店。开智书局为南门外谢氏谢锡勋所创,时当清末,谢锡勋很有学问,具新思想,故开设书局,弘扬文化。青年书店原是青年图书社,民国初在开元寺内设新刊贩卖部售卖进步书刊。后来由社员集资,租得府巷头这一地方设立青年书店,其时还售卖创造社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张资平等的著作,以及《拓荒者》等刊物。

昌黎路还有很多经营笔墨文房之店,其中以“刘扬元”、“陈登科”两家最有名。刘扬元笔店在青年书店对面,《潮州志·丛谈志》有载曰:“潮州府巷之刘扬元笔店,自宋开设至今,惜近寥落,笔不佳矣。”这家千年老店,当日颇负盛誉,然而后来刘家数代嗣继无人,由其老伙计陈家继续经营,生意时盛时衰。而刘扬元毛笔美誉早播,故招牌不改。

陈登科笔店创于乾隆十六年(1751),民国初笔店主人陈增城,为人仁厚,朴素勤俭,喜结交朋友。不久得中“万国储蓄会” 奖金,因此有资金扩大营业,其时,还有名制笔师傅李甲乙指导制笔,帮同经营,所以营业大为发达,以“国色天香”、“凌云阁”、“大小由之”等笔出名;同时代售上海“胡开文”名墨及各种书画用品,名噪一时。此外,还有龙门阁、陈志成、陈志盛、荣兴阁、梅花堂、振福昌、丹桂堂等笔店,其中龙门阁较为出色,虽开设迟了一些,但店主为陈登科店师傅李甲乙之子李作明,他制笔认真细致,甚为用者赞赏。

过了龙门阁笔店,不远就是万寿宫。这里本来是旧通判衙署,乾隆十四年(1749),通判衙署移驻庵埠,总兵方耀遂于光绪二年(1876),率绅士郭廷集,在通判署旧地建起了万寿宫。40多年之后,民国九年(1920)政府拍卖官产,充盈府库,基督教长老会购得万寿宫,至十一年(1922)才签完购买合约,改建为教堂,两年后落成,命名“中华基督教堂”,并举行献堂典礼。

当其时,万寿宫的前厅,改建为教堂的崇拜大厅,前厅与中厅之间,是教会学校育才小学与教牧楼两座楼,分立于教堂崇拜大厅之后,其中间是一个花园,后座则是学校的礼堂。教会同期还在万寿宫的东边,同时开办治平小学和韩德幼稚园,这一片地方,坊间就俗称为“治平”。长老会的信徒,家谱一般都会保存完整,因为他们在皈依基督的时候,教会会烧毁其家中的神主牌,但牧师一定让他认真抄录,使他知道根在哪里。潮州长老会的长老,几乎清一色都是城内的名医,有萧惠荣、林起、林惟中、林轩悟、柳德生、郑晓初、郑心言等。

府巷昔日还有好几家裱画铺,最有名的为“茹古斋”,店主为王秉,店创于光绪中期。其次“多宝斋”,店主刘亚光,还有“大新居”,店主雷大新。

西马路东通太平路,西达西门古。辟马路之前,有许多名称不同的段落。大街太平路往西,到新街头这一段,因为在开元寺背后,昔日称曰:“开元后巷”或“后巷”。在后巷过去的新街头,有一座基督教浸信会的教堂,曰:城中堂,以前也曾叫“讲书堂”,教堂内办过一所教会学校,曰大同小学。清末之时,由于城内信教之人日多,故此建立城中堂。

城中堂过佘府街、名胜境之后,是莲花井。潮州城内,原来有两个防虞井,一个在曾厝巷口,另一个即莲花井。防虞井为备疏虞,作取水救火之用。莲花井为圆形,井栏3尺有多,井台石壁,镌“莲花古井”四个篆体大字。井壁以石砌构,呈六角形。有石碑刻光绪二年(1876)重修及左近人家姓杨者,让出己墙,作修建古井之用等字。

昔时,莲花井为冲天泉,泉清甘冽,水源充沛,直喷而起,每逢正午,日光直射,井中即现莲花,清晰可见,使人叹为奇观,故称“莲花午照”,为潮州内八景之一。坊间相传,起初,因井内泉水冲急,不时挟喷井底泥沙,故以刻有莲花之石板,盖于井中泉口,使泉水缓慢喷出,清澈可用。是于每日正午日光强烈直射井心之时,莲花遂也即时可见。

林大川《韩江记》有载曰:“莲花井,在郡西,井内有石刻莲花,故名。昔日每逢日午,则花浮出水面。后为屠狗者所污,其花遂杳,而井尚存。”林氏乃咸丰年间人,所言井内莲花,为屠狗者所污而消失,未必尽然。据坊间父老言,民国初,名胜境附近人家,有日午于井中汲水者,井中莲花,还有时依稀可见,故也难以断言,莲花何时消失。依理,应是由于社会发展,近旁盖有高房大厝,致日光不能直射井心,使莲花无以复见。

莲花井一段地名,称“名胜境”,有时亦称“莲花井脚”。再过去即是右营前,右营前也叫洪厝埕,以前这里是右营游击行署,康熙三十八年(1699)所建,辛亥革命以后,还偶尔或有驻军。西马路开辟之后,莲花井到右营前,马路两畔建有张公馆和柳园,都是洋房别墅,极一时之盛。张公馆为张如岚、张哲君兄弟拍得右营官产所置的洋房,柳园则是名西医柳德生从张家兄弟手中买来的别墅,院庭宽敞,栽花种竹,芭蕉婆娑,幽雅宜人。张家兄弟口碑不好,使力尽势依附洪兆麟,借以抬高身价,潮人侧目嗤之。柳德生则医术精湛,临床勤慎,求医者多获痊可,故名著本埠,其开设的开通药房,位于东门街头,求医者众。药房至今仍在。

右营前行过几步,有十二家巷、十八曲巷,再过,就是杏花胡同。明沈榜《宛署杂记·街道》记载曰:“胡同,本元人语,字中从胡、从同,盖取胡人大同之意。”由此看来,这条巷有胡同之称,当始于元代。胡同内转弯处,昔日有一朱家花园,园主朱湘岩,擅文能诗,厅前绿竹映阶,朱藤覆檐,旁边花园,木石佳置,假山池塘,有小轩玲珑,清幽怡人。长夜冬晨,谈诗话文,烹茗对弈,潮中书画家饶若呆、文人陈梧卿,时常到此谈叙。

杏花胡同行过,这一段昔称水关脚、真君宫。水关脚、真君宫已经到了西门城下,一南一北,在路的两侧。水关脚所在的水关上,昔日还有一座水仙宫。水仙,唐司马承《禛天隐子神解》中有提及,其谓“天有天仙,地有地仙,水有水仙”,即水中神仙。春秋战国时,伍子胥自杀,吴王以其尸沉江中;楚大夫屈原,投汨罗江自沉,后人以扒龙舟祭之。《越绝书》称伍子胥为水仙,晋王嘉《拾遗记》称屈原为水仙。

自太平路往西,与中山路、昌黎路、西马路相交,南北向的,还辟有北马路、文星路、义安路。北马路先前称北门直街,但这只是俗称,其正名称赞善街。明嘉靖《潮州府志》记载:“自北门抵观音阁,曰赞善街”,“嘉靖九年(1530),知县丘其仁拆观音阁,取道由布政司后,抵卫署西偏,辟为广衢,直达善坊巷”。顺治《潮州府志》记载曰:“自北门抵玄武庙,曰赞善街”。光绪《海阳县志》亦载曰:“北门直街,月城内起”。

文星路一头是卓府,一头是孔庙学宫,取名文星路,绝对与文庙有莫大的关联。原来,海阳县衙所在的县巷,以及城隍庙,也要经由此道通行。文星路上有几落大厝,兰园、梓园、宋家园、纯园、安定世家,都是潮中颇为有名的园第大厝,名士翁辉东、胡孔昭,名宦吴少荃,名商宋紫云,都住在这里。

义安路先前称府前街,亦曾称曰仙街、新街。民国十二年(1923)这里辟马路时,因潮州历史上曾两次称义安郡,遂把府前街改名称义安路。府前街街名自不用说,在府治前即是。仙街、新街之名,也都由来有自,顺治《潮州府志》记载曰:“自府治承宣坊直抵甘露寺坊巷口,曰仙街。”乾隆《潮州府志》亦载曰:“潮州府署,枕金山……明洪武改为卫署,通判张杰移建新街。”

昔时,府前的府仓内大士庵,尤为出名。府仓是潮州府的常平仓,乃古代官府平抑粮价、储粮备荒的粮仓。乾隆《潮州府志》载曰:“府仓五十间,贮谷二万八千一百一十五石三斗。”《海阳县志》亦载曰:“府常平仓,五十间,在府治左。”坊间相传,府仓内大士庵的观音大士,原来供在府署内,属府尊夫人顶礼专奉。由于大士特别灵验,求拜者络绎不绝,日日簇拥。府衙岂是人们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故府尊夫人善心,把大士从府署内移到府仓内,与信众平民一起,执礼求拜。

府前街昔年有许多客顶籍及福建人,他们多来此开店,或打制铜器、或磨镜、或造漆箱、或做木器家具。坊间相传,《荔镜记》中的陈三陈伯卿,自泉州赴兄任所,途经潮州,因爱慕黄五娘,便由仆人奉夫,介绍到这里的福建同乡李公店内学磨镜。丘逢甲在潮州居留期间,曾就陈三磨镜之事,在他的《记黄五娘事》诗中,专事吟咏,诗曰:

艳词空谱荔枝香,磨镜遗闻事渺茫。

谁知五花新院本,英雄儿女再登场。

府仓往南到宰辅巷头有一间“晋兰亭”笔庄,创于光绪年间,为潮州制笔名店。主人池雁秋,曾拜江西人童师傅学制笔,后经营彩凤楼笔庄。有汀州友人来潮,此君诗文书法俱佳,觉得彩凤楼之名,太俗,建议改为晋兰亭,取晋代王羲之在兰亭修禊、会友,并写出扬名天下的《兰亭序》这个本意,且愿意为之书写招牌。池雁秋在其《造笔诗》中,有描摹其严谨造笔的诗句,其云:“有如用兵与用药,半生心血已消磨。”晋兰亭名笔,以“落纸如云”、“铭心小楷”、“得水龙”、“狼毫”为最佳。

新街头往南几步,过双忠庙,有一段地方,称王双举。和王双举连在一起的,是镇平会馆。镇平是韩江支流石窟河的流经地,其会馆是一落颇为豪壮的大厝,起于明末清初,虽是客家人的会馆,却是潮州厝的样式,院庭幽敞,有竹有花,颇显清概。其厅谓“镜海堂”,堂有联,联曰:“家蕉岭,客韩江,菊谊兰交,到处订宾朋道义;馆凤城,襟鳄水,山辉川媚,于斯萃海岳精华。”后堂正中,挂赖昭所作的《蕉阳图》,画家于图上自题二绝句,其一曰:

客中仍自恋枌榆,缩取蕉阳景入图。

三日一墟人趁市,市声吹到凤城无。

其二曰:

一帆来往最便宜,坐贾行商未远离。(www.xing528.com)

纵有相思仍易解,邮筒三日到家时。

太平路的格局,至迟在北宋年间,已基本定型。民国十一年(1922)这里辟马路时,在最北端的路头,掘到一块元致和元年(1328)的石碑,有1米来高,2米宽,上书“太平”两个大字,故把这条大街,命名曰“太平路”,还于路之起点,筑一圆形坛台,置盆花环绕,曰“百花台”,把掘出的石碑,竖于其上,让市民和各色人等观赏瞻仰。潮州城内这次辟修马路,共历时6年,至民国十四年(1925),方告结束。

洪兆麟任潮梅善后处处长驻扎潮州期间,其所作所为,实在无谱。无谱是比离谱,让人更加无语。民国十二年(1923)11月中旬,洪兆麟在汕头筹饷局设土地处,规定:凡田地铺屋,都应持契交税,逾期查验未交者,即一律作窃据处理而充公变卖。历史上,潮州府县居民,祖业无契者甚多,此规一出,民愤极大,群情汹涌,继而相约罢市,势成燎原。其时陈炯明正在创建模范省,闻讯也觉得洪兆麟的胃口太大了,便下令撤销。洪兆麟为缓和局势,撤去了土地处处长周醒南的职务,并取消该项法令,风波始息。

日子刚刚安静了两个月,翌年2月,洪兆麟又憋不住了,还想着捞钱。这次他不盯着市民了,他转向属官。他勾结陈炯明,把潮梅各属16个县的县知事,视各县的肥瘦,价分三等,好的县,4万大洋,次的3万,差的2万。此外,洪兆麟又出卖县以下的区长、警长职务,既网罗了党羽,又发了横财。

此后,洪兆麟还大肆拍卖官产,如柳衙巷的景韩寺、桥东的东岳庙、铺巷的武庙、镇台衙门的寅宾公馆、西门街的右营,还有西湖葫芦山等处,其时,被洪兆麟拍卖的官产,共有200余处。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洪兆麟在西湖山南岩建了一座关帝庙,把那些无庙可祀的神像集中起来,名曰供人奉拜。

洪兆麟伙同陈炯明敛财的手法,无所不用其极。在此期间,他以筹集军饷为名,在潮梅各县,开设神庙、坟墓捐,神庙被分成甲、乙、丙三级收捐,甲级捐税100元,乙级捐税60元,丙级捐税40元,坟墓捐分两等,一等每坟1元,二等每坟6角,共收到700多万大洋;开办麻将捐,头一年收到6.2万大洋;将潮州善堂的义冢迁坟变卖;印彩票挨户推销;还有各种特捐、田亩捐、红白喜事捐,更荒谬的是连大小便也要缴纳粪溺捐;强迫农民种鸦片,并规定农民不管种植与否,都要上交烟税,仅此一项,就得到收入300多万大洋。

对待朋友熟客,洪也照样讹夺不误。坊间相传,潮州抽纱商人丁惠龙,就曾被洪兆麟讹夺出血。丁惠龙是潮州城外北厢新埔村人,幼失怙恃,家境清贫,与兄嫂相依为命,农忙耕种,农闲则往汕头,肩挑甘蔗,沿街叫卖。光绪二十年(1894),19岁的丁惠龙结识了汕头福音医院美籍传教士莱爱力医生的佣人林赛玉,通过林赛玉,又认识了莱爱力的太太、女传教士纳胡德。其时,纳胡德正在将外国的抽纱技艺,传授给教会内的女信众。她看到丁惠龙为人憨厚,故推荐他到自己开设、经营抽纱的元兴洋行办事。丁惠龙耳濡目染,且得到纳胡德的信赖,很快就掌握了抽纱的加工技艺。后来,林赛玉与人合作,成立了彩成抽纱公司。

光绪二十六年(1900),丁惠龙征得林赛玉同意,承领一些布料来潮州试绣。绣品投放于城外布梳街一带的潮绣女艺人,这些心灵手巧、悟性过人、女红出众的绣娘,才思绽放,如得神助,把潮绣传统工艺,融入到西洋抽纱工艺中去,生产出一种糅合中外艺术的新型台布,博得了洋人的喜爱,其受热捧的程度,无法言状,其经久不衰的热销,则旺得不可开交。

丁惠龙卸下了全部农活,专门从事抽纱加工。光绪二十九年(1903),丁惠龙在陈桥埔开设丁发合绣庄,开创了潮州第一家抽纱加工商铺。

因为是县参议员,丁惠龙成了洪兆麟府邸的常客。有一次,他有事到西湖找洪兆麟,看见洪正在悠然自得地浇花,便在背后亲热地拍着他的肩头,口中尊称曰:“洪师长,您在……”谁知话犹未了,洪兆麟突然翻脸大呼:“抓刺客!”这样,丁惠龙遂以谋杀洪兆麟罪受尽缧绁之苦,后经潮州绅商程某说情,才以罚款1万大洋了结。

其时,洪兆麟筑湘园,强迫慰忠祠东边的100多户住户搬迁。民国十一年至十四年(1922—1925),他以辟马路、修湖山为名,对西湖进行了一次修葺,作为自己的后花园。当时,涵碧楼、带湖轩、湖心亭等都是十一年时所建,北宋的熙春园、明代的梅花庄,也是这一年所修。后来,又先后建了渔庄、湖清亭、湖山旅馆、依绿亭、游目亭等景观,并在西湖通往湘园路的木桥桥头,竖起了“洪桥”的石碑,以示私有。

西湖山历来是潮州人民的坟山,千百年来,坟墓三重四叠,坊间俗语有“杂过葫芦山”,喻杂乱无章,漫无头绪。洪兆麟强令迁坟,若有留恋地脉不迁者,则要交大笔的胜景添建费,仅这一项,他又大饱私囊。本来,他还要把沿江、东堤、大街的旅馆、酒楼、妓院都迫迁到湖畔,形成众星伴月之势,但这些商号,认为不对客源流向,不肯搬迁,向他贿了重金,才不了了之。

其时,涵碧楼落成之际,洪兆麟在一楼大厅,为自己塑了一尊全身塑像,并为斯楼落成大宴宾客,还命人代撰一副对联,署自己之名,挂于二楼大厅之上。此联大言不惭,竟以苏东坡、韩世忠做比。联曰:“爱他绿水青山,迹寄鸿泥,到此惜非苏学士;摒却金戈铁马,闲消驴背,登临犹忆韩蕲王”。

西湖经过如此一番整修之后,面貌焕然一新。与过去不同的是,木桥桥头,已配上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正当洪兆麟准备请人将西湖题匾为“湘湖”之时,潮州有识之士早已洞悉其奸。民国十二年(1923),名士王延康借筵席之便,题诗夸洪氏开辟西湖之辛劳,接着大书“公园”二字,意思此湖、此山,乃公众园苑,非私家之园林,这弦外之音,洪兆麟岂能不明。洪兆麟在西湖莲池中心砌石坛为自己立石像,此举激怒了儒生林仔肩,他趁着树上的鸟粪屙在石像的嘴上,悄然在石像背后题上了四句打油诗,诗曰:

粪着将军唇,臭味知多少。

可怜吾潮人,觉悟不如鸟。

民国十一年(1922)4月,陈炯明倡议联省制,反对北伐,被孙文免去粤军总司令、广东省省长的职务。6月,洪兆麟随陈炯明通电,逼孙文下野, 6月12日,孙文来到广东省财厅,召开新闻记者会,揭露陈炯明反对北伐的阴谋。孙文一贯主张北伐,以武力统一全国,彻底肃清军阀余孽,建设大同社会。陈炯明则主张“模范起信”,建设两广,联络西南,联省自治,把广东模式推广全国。

6月16日,在陈炯明的指使下,洪兆麟、叶举、杨坤如、李云复等,率4000叛军,强占广州石井兵工厂,包围且炮轰城北观音山(今越秀山)的总统府,企图置孙文于死地。人在老家海丰的陈炯明,得悉洪兆麟等已占领总统府,孙文撤到了白鹅潭的永丰舰上后,便回到广州,自任粤军总司令,命令洪兆麟重返潮州。民国十二年(1923)1月,陈炯明在与孙文领导的北伐军作战中失利,退出广州,遂盘踞粤东惠潮嘉一带。

民国十四年(1925)2月1日,第一次东征开始。东征,是广州国民政府为平叛、平乱,彻底消灭盘踞在惠州、潮州、汕头、梅县的广东军阀势力,统一广东革命根据地,巩固后方,为举行北伐做准备而发起的战役。

其时,第一次东征,中路军借助桂军刘震寰,左路军借助滇军杨希闵,右路军为粤军总司令许崇智。2月7日,许崇智部粤军第2师张民达师攻破淡水,并击退陈炯明部的多次反扑,直捣陈炯明的巢穴海丰,随后,次第收复惠来、揭阳、潮阳。3月7日,张民达师进占汕头,许济旅进驻潮州城,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黄埔军校学生军教导团同日进入潮州城。

第一次东征的胜利,并未使广东革命根据地安宁。帮助孙文把陈炯明驱逐出广州的滇军司令杨希闵、桂军司令刘震寰,就是借重孙文的声望为自己扩大地盘的地方军阀,他们自视对孙文的政府有功,在广东抢地盘、任官吏、定税捐,开烟、开赌,无所不为。东征陈炯明时,左路、中路的滇军、桂军,却按兵不动,保全实力。3月12日孙文刚刚去世,杨希闵旋即前去香港,勾结英国。段祺瑞的北京政府,也派代表到香港,许诺杨希闵为广东军务督办,许诺刘震寰拥有更多的广西地盘,促其两人背叛广州国民政府。

当其时,张民达追击敌人于粤赣边,驻扎蕉岭,连续接到后方主任侯山关于广州事态的急电。4月4日,许崇智在汕头急电张民达赴汕,商议讨伐杨希闵、刘震寰的军机。5日,当张民达冒雨日夜兼程,船抵潮州城时,因大雨韩江水涨,潮汕铁路不能通车,为赶时间,张民达冒险乘船赴汕,船过湘子桥时,因水流湍急,被铁索绊翻,张民达及卫士多人遇难。张时仅39岁。

东征军在潮州的驻军闻讯后,立即组织潮安民众沿江打捞,一直寻捞到韩江出海口,数日无果。民国十五年(1926)2月,张民达的遗骸在潮安县七都祠沙滩发现,广州国民政府为表彰张民达的功绩,追赠他为陆军上将,举行隆重葬礼,建墓于广州东北郊(今先烈中路动物园西侧)。

就在民国十四年(1925)5月,杨希闵、刘震寰在广州发动叛乱,蒋介石率粤军、黄埔学生军,从潮安、汕头回师广州平叛,原潮梅镇守使刘志陆,乘机宣布独立,洪兆麟也从闽边,重进潮州。面对陈炯明、洪兆麟在惠潮一再侵扰、挑衅,并在潮州旧属实行清乡,广州国民政府决定第二次东征,这是一次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的决战。9月29日,第二次东征军组成,国民政府精锐全部上阵:

东征军总指挥蒋介石,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党代表汪精卫、胡汉民,第一纵队纵队长、中路指挥何应钦,第二纵队纵队长、右路指挥李济深,第三纵队纵队长、左路指挥程潜。10月14日,东征军攻占惠州,11月4日,东征军收复潮州、汕头,11月28日,再取五华、兴宁、梅县、大埔,又马不停蹄乘胜追击,直至闽边永定一带,至此,陈炯明残部流窜于闽赣粤边,再也无力袭扰东江。

东征军进入潮州城之后,11月9日,城内各界1万多人在西湖运动场隆重集会,欢迎东征军重进潮州城,25日,各界又在西湖隆重举行祝捷大会,庆祝第二次东征圆满胜利。

东征军在潮州时,潮州城的民情风俗、人文史地、山川形胜、饮食起居,让他们过目不忘。史载,总指挥蒋介石,就曾偕夫人,在随军苏联顾问、秘书长等的陪同下,于11月26日夜,参加省立金山中学在学校足球场举行的庆祝活动,并兴致勃勃的观看老正顺班的摘锦潮州戏《大义灭亲》、《孤儿救祖》、《竹箭误》、《掠水鸡》等。潮州城的底蕴、气脉、地利,也使黄埔军校高层心有所动,遂在潮州,兴办分校。何应钦在《分校成立之经过》一文中,曾说过“拟设分校于潮州”,“因见潮州位居韩江下游,与闽赣相毗连,物产丰富,交通便利”。其时,潮州城内,“地方辽阔平坦,风景艳丽,不少洋房大屋,庙宇祠堂,遍地皆是,驻兵之所无忧矣”。11月9日在西湖的各界欢迎东征军大会上,蒋介石也曾面对广场大众,慨然宣布曰:“今后,我们在潮州还要开一个军官学校,一班是容纳原来的军官,一班是容纳潮州的青年”。

12月18日,黄埔军校潮州分校举行开学式,蒋介石兼任军校潮州分校校长,汪精卫任党代表,何应钦任教育长,周恩来任政治部主任,后民国十五年(1926)5月1日,何应钦接任校长,邓演达任教育长。分校校址设在李厝祠。

其时,3月间,第一次东征军入潮,为了使随军东征的第二期学生能补习课程,军校曾筹设潮州分校,不久,学生军奉命返回广州,分校也告结束。颇有意思的是,第一次东征军入城,政治部就设在洪兆麟刚起不久的涵碧楼,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在涵碧楼题词号召人们,词曰:“扰乱中国的两大障碍,一个是国际帝国主义,一个是国内武人政治,我们民众要期统一与和平,必须打破这两大障碍物。”题词行笔,颇有康有为惯用的那种碑体书风,遒劲潇洒,功力深厚,现仍存于涵碧楼。洪兆麟着人代笔的那副对联,也被东征军政治部一位同志的对联替换,新联简简洁洁,借景抒情,颇多豪气,联曰:“挥戈拨云雾;把酒酹湖山。” 与政治部一起,黄埔军校学生军办事处,也设在洪兆麟修葺的西湖钓游社花园内。

11月12日,分校开始招生,从国民革命军第3师、独立第2师、14师选考下级干部348人,编成学员队;从东江潮梅各属,招考中学生512人,编为入伍生大队。民国十五年(1926)6月1日,潮州分校第一期学员队348人全部毕业,待遇与黄埔军校第三期同等,分发到第1军各师见习。第一期入伍生大队入伍期满,正式升入学员队,称为潮州分校第二期;同时补入第1军下级军官50人,参加受训。12月底,潮州分校第二期毕业,与黄埔军校第四期同等待遇,毕业学生380人,分发到国民革命军各军,参加北伐。据黄埔同学会民国十七年(1928)初步统计,北伐战争中,潮州分校毕业生阵亡103人,负伤73人,均载入《荣哀录》。

风云际会,星光闪烁,《黄埔军校史料:1924——1927》、《黄埔军校秘史》、《黄埔军校》、《黄埔军校潮州分校概述》等书记载,黄埔军校潮州分校学员,戎马生涯之中,获上将、中将、少将军衔者,几近百人。而第一期学员中,有毛人凤、蒋志英、竺鸣涛,第二期学员中,有方靖、戴之奇、丘懋高等……

11月间,退至漳州的洪兆麟残部2000余人,为闽军所不容,被闽军张毅部缴械,张毅随即拨出22000元作为开发费,令洪部官兵离境,并要求洪兆麟返回湖南原籍。至此,洪残部消灭殆尽。然百足之虫,断而不蹶,洪兆麟乃一个贼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他仍在想着另攀高枝,东山再起。就在他12月5日偕其妻及随从,由香港乘比亚士总统号轮船头等舱53—57号,秘赴上海,拟由沪转鄂,向北洋军阀吴佩孚求援之时,一个义士、赴死之士,正在悄悄接近洪兆麟。

当其时,洪兆麟乘坐的轮船上,有一个支持广州国民政府的国民党海员秘密工作小组,他们以前就经常探听陈炯明的军事情报。此时得知洪兆麟在船上,遂决定除掉。负责行动的是一个叫韦德的年轻船员,广东香山人,与孙文同乡,30岁。7日傍晚7点,轮船将驶入吴淞口时,韦德换上一身侍应生制服,进入洪氏包厢,突然抽出手枪,向洪连开3枪,1枪中臂、1枪中腿、1枪中鼻,弹在颅内未出,洪顿时扑倒地上。电光石火之间,洪的亲随还未反应,自知难逃的韦德,已退后几步,举枪自裁。

船靠岸后,奄奄一息的洪兆麟,被紧急送进上海北苏州路的公济医院,延至9日傍晚7点毙命,终年49岁。12月13日,广州海员总会和联义社,联合在广东大学大礼堂举行韦德烈士追悼大会,广州国民政府,国民政府主席、军委会主席汪精卫,国民党中执委吴铁城等,敬送挽联。

洪兆麟毙命的消息传到潮州,全城大鸣鞭炮3日,市民们纷纷来到西湖的涵碧楼和莲池石坛,砸毁洪兆麟的塑像和石像,将洪桥改名虹桥。与此同时,湖南宁乡县里,也有一个追悼会,在静静地举行,因为洪兆麟生前,曾为家乡做过一些善事,如修复宁乡县城的南门桥等,为乡里人所感激。在众多的挽联之中,王尧卿所作的挽联,甚为别致,联曰:

粤东追悼韦德,楚南追悼先生,月旦论公平,谁是英雄谁是贼;

海丰谓之忠臣,闽城谓之奸寇,星辰遭浩劫,有人欢喜有人悲。

是挽洪兆麟?是挽韦壮士?令人摸不着头脑,徒生无端之想象。此联之妙,就妙在这模棱两可,不知褒贬,让人揣测上。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