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陷落于清军之手,这样,郑成功攻打起潮州来,顺带征粮、征饷,就更加名正言顺,师出有名,无所顾忌。单顺治十七年(1660),郑成功就两次征潮。先是三月,郑成功指挥1000余艘巨舰,停泊于揭阳炮台外,并带兵攻打潮州沿海各县,十一月,又回头再次攻打潮州城。这让潮州镇总兵黄应杰,穷于应对。
康熙元年(1662),为了防御郑成功的进攻,爱新觉罗·玄烨下令在潮州实行海禁。皇帝新登基,冀望令行禁止,特派出吏部侍郎科尔坤、兵部侍郎介山、平南王尚可喜、镇海将军王光国、协镇广东将军沈永忠和提督杨遇明等一干大员,王公贵胄、一品二品,浩浩荡荡,到潮州巡勘海疆,在海阳、潮阳、揭阳、饶平、惠来、澄海等滨海地带,筑小堤作为海界,建墩台73座以为瞭望,并迁沿海各县居民,入内地50里居住。
有史家言,这一段时期清朝的海禁,根本不是禁贸易、禁通商,纯粹是出于军事的需要。郑成功的海师,让他们坐立不安,烦恼丛生。潮州这块“肥肉”,又常常让郑成功馋涎欲滴,时不时就来一次。
康熙三年(1664)三月,玄烨又派吏部尚书伊里布、兵部侍郎硕图,偕藩院将军、提督等,再次到潮州巡勘沿海边界,增筑墩台,并再徙边界居民入内地50里。这次迁界,范围之大,涉及潮州城周边的龙溪(今庵埠)、上莆(今彩塘)、东莆(今金石、沙溪)、南桂(今东凤)四都和秋溪(今铁铺、官塘、磷溪)、江东、水南三都的一部分。史书记载,迁界内的民众,流离失所,辗转他乡,有的沿街行乞,有的老死病亡于迁徙途中,一派凄凉惨绝景象。康熙五年(1666),海氛仍炽,其焰旺旺,玄烨一时别无他计,干脆撤销澄海县,并入海阳县,直至康熙八年(1669),才又恢复。
坊间相传,这一年,盐价似山洪暴涨,贵得如爬梯登高。由于迁海划界,原潮州府的盐埕,都被刈在界外,城内及邻近各县,食盐来源几乎断绝,一时间盐价腾涨,不好收拾,民众只好节盐淡食。有的人,竟汲取潮水或用卤草,烧煎取盐食用。这次海禁,一直持续到康熙二十三年(1684),清廷收复台湾之后,准许澄海、南澳等地居民回原籍耕作,准许对外贸易,海禁才告解除。
康熙开海的标志,就是在广东的广州、福建的漳州、浙江的宁波、江南(今江苏、安徽)的云台山,分别设立粤海关、闽海关、浙海关、江海关,作为其对外贸易和征收关税的机构。这四大海关,总领各所在省的所有海关口岸,通常下辖有十几个至几十个口岸。康熙二十四年(1685),粤海关在潮州设立第三总口,即潮州总口,下辖有双溪口、溪东口、汕头口、潮阳口、后溪口、海门口、达濠口、澄海口、卡路口、南洋口、府馆口、东陇口、樟林口、黄冈口、马塘口、北炮台口。
总口驻在海阳县庵埠寨水吼桥边(今万和路1号),潮州总口亦称庵埠总口、庵埠海关。当其时,总口实行分头银,即关税承包,每年约征银33000两。但是,让人宽心柔性的日子仅仅过了30多年,康熙五十五年(1716),玄烨又来了,开海的政策,又缓缓地收紧、收缩,这一次实行的是南洋禁海。就全国而言,南洋禁海虽然并非全面禁海,但是南洋乃潮州的传统贸易目的地呀。这样的海禁,导致四五千金建造的大船,任其朽蠹于断港荒岸之中。其给潮州带来的灾难,由此可见一斑。有专家直言:“海禁给潮州人民带来重大灾难,生产、贸易受到严重破坏。”
雍正即位之后,头疼的,竟然是缺钱少粮。他曾经有言曰:“历年户部库银亏空数百万两,朕在藩邸,知之甚悉。”雍正继位,面临的首要问题,纯粹得他自己都吃惊,就是赚钱。雍正元年(1723)夏天,爱新觉罗·胤禛作出了一个决定,皇帝诏曰:“着将出海民船,按次编号,刊刻大字,船头、桅杆,油饰标记。” 并且规定:“福建船用绿油漆饰,红色钩字;浙江船用白油漆饰,绿色钩字;广东船用红油漆饰,青色钩字;江南(今江苏、安徽)船用青油漆饰,白色钩字”。于是乎,所谓福建绿头船、浙江白头船、广东红头船、江南青头船的称呼,便在民间叫将开来。也就在这一年,广州海关监督,在分头银之外,又征收百分之十的附加,名叫“缴送”,并将这些税收,源源不断收归国库,没过多久,海上贸易的金银,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一时之间,俨然成了国富民强的重要财政资源。
米缺粮贵,也是摆在雍正面前的紧迫问题,向来繁华富庶的江南、华南,这一问题尤为突出,尤其是粤、闽,“逼近海岸,山多田少,民稠土狭,产谷稀少”。史书记载曰:当其时,“广东米价腾贵,每石卖至一两八九钱至二两不等”,“广东一岁所产米石,即丰收之年,仅足支半年有余之粮”。同样,福建的官员,也在抱怨:“本地所产,不敷食用。”
雍正二年(1724),一艘载有大米的暹罗贡船,来到粤海关,言准备运米到广州贩售。雍正获悉之后,倍加欣慰,不仅宽恕了那些迁居海外的华人,且许可他们继续运载大米,听其贩卖,还亲自规定:“米谷不必上税,着为例。”
以前,渡海去而不返的潮州人,大都留在了南洋,现在,他们装载着暹罗的大米及其他的货物,向北归来。商船载米回国,同船所载的其他商品,如苏木、铅、锡、药材、香料,还可以享受关税上的折扣,这使船户们赚取了更大更丰厚的回报,真是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史书有载,对于暹罗贩米的贸易,“商民尤为踊跃,每一洋船回,各带二三千石不等”。
潮州海港众多,有红头船出海者,不下十数,如潮阳隆津港,有船64艘,南澳几处港口、庵埠港、海门港、达濠港、甲子港、澄海南港,也都有红头船。然举大者莫如饶平的柘林和澄海的樟林,红头船出海,也以这两处海港为最。史书记载,雍正年间,在柘林港从事海上贸易的红头船,有300—400艘,经营红头船的船主有24家,大商户有300多家,居民达2万多人,有40多个姓氏,单新盖的宗祠,就有19座;海港内商贾辐辏,众船云集,帆樯林立,舳舻相接,千帆竞发,人潮涌动。行船人都信奉妈祖,每年的妈祖诞日,更是闹热非凡。有一年,竟延请了20多班戏班,同时搭台做戏。从柘林湾内的西澳岛,到岸上的新街,海上距离约4里,其间的海舶,一艘接着一艘,俨然浮桥,西澳的岛民,居然可以通过船舶,步行到新街看戏,堪称奇观。
饶平高堂乡有一姓吴的红头船商人,在柘林港有10艘大包帆的船队从事海贩,其获利之溥,令人咂舌。他及船队的人在高堂乡盖了72座祠堂,占地1亩以上的大厝54座,2—4亩的大厝19座,让人见识了红头船时代的繁盛。
樟林港的红头船,历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五朝,已拥有数十支远洋船队,而每支船队,有船几十至上百艘,这样,就共有红头船千余艘,出口有陶瓷、红糖、茶叶、靛蓝、樟脑、渔网等,进口则大米、豆类、胡椒、名贵木材、金银珠宝、钻石首饰、象牙玳瑁、西药洋货等。当其时,有所谓的“闽商浙客,巨舰高桅,扬帆挂席,出入往来”,“乃濒海之一大都会”之称。
樟林港最繁盛的时期,当推雍正元年(1723)至乾隆五十六年(1791),在这大约70年的时间里,这里形成了八街六社的商贸格局。所谓八街,指的是港埠中心的仙桥、长发、古新、广盛、顺兴、洽兴、永兴、商园8条街,六社是围绕这8条街的东、西、南、北、塘西、新陇6个村社。其中,仙桥街、长发街最繁荣,民谣有云:“金仙桥,银长发,天上神仙府,地上樟林街。”
有人归功于天降祥瑞,吉兆连延。也是,雍正七年(1729),春降瑞雪之后,农历十月十五日,天气晴朗,当夜,整个潮州府五彩云环抱月亮,光华灿烂,人们又惊讶又高兴,这样的天象,亘古未见。果然,这一年的年冬(晚稻),大获丰收。第二年,潮州府粮食的收成,又是大丰收的年景,每斗米,才卖银子5分。
当然,这样的米价,就像昙花、烟花一样,耀眼一瞬而已。
嘉庆初年(1796),樟林又因港口兴旺,增建了新兴街等3条街道和许多铺屋,这些街道铺屋,各营其业,有海产、渔网、打铁、打石、染织、糖房、火砻、豆行、米行、屠宰、中草药材、当铺、洋货等等。其时,广东仅在潮州樟林一地征得的税银,就占全省总税收的五分之一。
坊间相传,昔日樟林港口有一处胜景,曰“仙人翻册”。讲的是从远处看去,帆随船转而变化的景象。当时,海船满帆乘风入港而来,因航道转向,船和帆也必须随着转向,远看犹如仙人无形的手,在一页一页地翻动书册,妙不可言。(www.xing528.com)
红头船上,除了常规的大宗出口货物,还有大量的土特产品,如铁器。清代潮州乃广东著名的冶铁中心,所产之铁,质量上乘,而当其时,暹罗长期与缅甸对峙,对铁器等军需物资有较大需求。暹罗王郑信,就曾派人通过官方渠道,到家乡潮州采购大量的硫黄和铁锅。《粤海关志》记载潮州溪东、达濠等港口,每年有大量的铁锅销往海南岛。潮州红头船商人上报销往海南,为的是免关税,实际上这些铁器,大多是销往暹罗。
潮州的大量建筑材料,也是暹罗急需。暹缅战后,暹罗重建,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潮州红头船商人,乃将大量的砖瓦、琉璃瓦等,源源不断地输往暹罗。暹罗人喜欢潮州石雕,各大寺院也摆设潮州石雕,于是红头船商人从潮州往暹罗时,往往购买石雕压舱。潮州输往暹罗的商品,还有书籍、纸张。清代福建汀州已是著名的造纸中心和印刷中心,汀州的纸张和书籍,也多是由潮州销往海外,除了日本,暹罗也是较大的中国纸张书籍市场。
樟林的林五,是著名的红头船商人。他的先祖于康熙三年(1664),来到樟林风伯庙一带,搭寮捕鱼,到林五的祖父林淑滋时,已经家业有成。当时正值雍、乾之交,红头船贸易勃然兴起,林淑滋当机立断,弃渔而从事海贩。嘉庆二年(1797),刚刚中举的林五,弃儒从商,经营家族的振发行。他参与红头船远洋航行,亲自到南洋各地,从事商贸,其振发行的红头船,一年间往返暹罗两次,将潮州陶瓷、咸菜、菜脯等土产,运往南洋诸港。这是一种独到的眼光。当其时,在暹罗的潮州人约有300万,马来亚、爪哇(今印尼)各有约80万人,星洲(今新加坡)约50万人,安南(今越南)、缅甸、高棉(今柬埔寨)、寮国(今老挝)、苏禄群岛(今菲律宾)加起来也有300多万人。咸菜、菜脯,这些不烂不臭,别人瞧不起、不想去做的生意,又恰恰是家乡口味,聊慰思乡之情的家常小菜,该有多大的需求量。振发行,拥有“万昌”、“万盛”、“万隆”3艘特大的红头船,其“万昌”号还是当时首屈一指的大洋船,200年后,樟林人还把“万昌”的中桅,当作高大的象征。
程洋冈的蔡彦,是成记、加合红头船、红糖联合企业的创始人。他的父辈自从运营“蔡万盛”洋船业发达后,也于嘉庆后期,举家迁移到樟林来。蔡彦有一个创举,他创立了隆成号船垄,前后往暹罗订造了红头船近100艘,给船户们使用,彼此之间约定,若5年内,船遇风险沉没,则一笔勾销,若5年内平安行驶,则本利一并归还,时称红头船债。
红头船商人与糖商也是密不可分。清代潮州四大富商之一的棉湖富商郭来,既是糖商,又是红头船商人。郭来的蔗糖生意,从康熙年间,就已经起步,到雍正初年,已形成相当规模,他从周边以及市集收购红糖,再用糖漏,过滤成赤砂糖,然后加工装包北运。郭来设有4个收购店、13个货栈,加工场有几百名工人,每年收购和加工的红糖,约有几万担。他加入红头船海贩以后,即拥有一支自己的船队,向苏杭、上海、南京以及日本、朝鲜、南洋等地,贩运赤砂糖。
当其时,亦有潮州糖商,从糖蔗中,压榨加工出一种膏巴糖,这是一种黑糊糊的、黏黏的、膏状的半成品糖。糖商们把膏巴糖简单包装,即可以上舱,发运往行销地。到达行销地后,再在当地重新加工成白糖。这样节俭省却的包装、搬运、装卸、人工、物料等料工费,一年下来,数额颇巨。潮州有句俗话,“细数畏算盘”,就是说哪怕钱银再少、数目再细小,累积起来,算盘一加,也是大数。从潮州运往江浙沪、南洋诸国等潮糖行销区,采用的都是这种模式。加工后的白糖,品相口感俱佳,上海人美滋滋地叫它“糖霜”。膏巴糖之举,在整个华南蔗糖产区,只有潮州一地才有。
道光二十年(1840),隆都前溪人陈焕荣,在香港自营货运经商,成为当年樟林港最著名的红头船主,人称他“船主佛”。他在香港创办的乾泰隆,是华人在港最早开设的老商号之一,主营是转口贸易代理,即把中国的大豆、食油、杂粮、蔗糖等出口到东南亚和南洋诸岛,又把东南亚和南洋诸岛的大米、海味、木材等转口到中国和日本。货物由南北各国客商提供,乾泰隆负责联系买主和发货转运,收取2%的佣金。这种生意,有一个好处,本钱不用太大,营业额却可以做得很大。但也有一个弱处,只赚佣金,利润薄,要做好、有赚头,必须有源源不断的大笔生意。陈焕荣人缘好、信誉高,客户接连上门,生意应接不暇,一派兴隆。
有红头船商人,把市场,拓展到安南。从安南运回大米,也是一条途径。史载,乾隆三十二年(1767),澄海民人杨利彩运回洋米2700石,监生蔡志贵运回洋米2200石,民人蔡启合运回洋米2200石,林合万运回洋米1800石、谷500石,蔡嘉运回洋米2600石,姚峻合运回洋米2200石,陈元裕运回洋米2200石。至嘉庆、道光年间,潮州与安南之间的贸易日益兴旺,潮州红头船多在安南贸易,甚至有超越中暹贸易的势头。
也有红头船商人抄近路,到台湾运大米,从柘林到台湾高雄,相距只有160海里。潮州人称台湾米为“大员米”,并且用“大员米食不够”,来讽刺某个人阅历肤浅,幼稚无知。“大员”,是闽南话“台湾”的发音。而潮州人用“溜过乌水”,夸喻某个人经过风浪,处事老到。“乌水”是指台湾海峡的黑水沟。“溜过”即是“渡过”。至今,台湾还有一处街市,命名潮州镇,是屏东县的一个镇。
自从红头船可以出海,潮州人专营、特营的天分,就发挥得淋漓尽致。潮州盛产荔枝,隆都一陈姓庄家,就打起了转销荔枝的念头。荔枝远销,难就难在保鲜,隔上三天四天,果壳就由鲜红变黑,水分蒸发,干硬瘪瘦,品相难看,味也变了。他左思右想,想出了一个主意,将重点放在了荔枝的保洁灭菌,每一颗荔枝,都得仔细挑选,去掉残次劣质之品,然后用盐水洗涤去污,晾干灭菌,再行装瓮。瓮中盛有浓度调配适当的盐水,荔枝浸泡在盐水之中,经过一两个月,仍然鲜艳如初,口感绝佳。盐水荔枝一经进入东南亚与南洋,即打开销路,盛况不衰。
雍、乾开海之后,造船的材料,遂深感紧缺。此前,清廷和郑氏对峙,都加紧督造战船,沿江沿海的造船巨木,消耗殆尽。而造船所需之大量巨木,“非数百年之木不中程”,至少,也要生长60年到80年。一方面是木材紧张,一方面是开海以后,新一轮造船活动勃然高涨,需要更多的木材供应,其结果,便是木价与船价,双双上涨。史载,清初,大木“一株值价不过数两”,到乾隆时,桅木已涨到“一根需价四五百金”。《论南洋事宜》亦有记载曰:康熙年间,“打造洋船,每只需要用数千金或千余金”,雍正时,“内地造一洋船,大者七八千金,小者二三千金”。
这个时候,从南洋海贩回来的船户们,带来了令人兴奋的消息。他们看到,暹罗“从海口到国城,溪长二千四百里”,“夹岸大树茂林”,而且木质坚实,适宜造船。在广南这里,出产一种高达8丈,通体无节的桅木和盐舵木。在吕宋群岛,“树木约4200种,高约50丈,便于建船、屋”。在苏禄,林木高大,木材众多,铁力木尤为丰富。在婆罗洲北岸,也有不少松木,堪作大桅。这令中国商人欣喜不已。
暹罗的木材充裕且价格低廉,商机饱满,这让商人们心痒难耐,按捺不住。朝廷虽然意见难以捉摸,但闽粤沿海之人,搏风击浪,向来不乏冒险精神。第一个见诸记载的是乾隆九年(1744),福建龙溪人林捷亨、谢冬发等,陆续从海外造船载米,回来厦门。商人们这一大胆的突破,地方官员,予以默许。
潮州红头船商人,在暹罗的深山老林中,物色到可以做龙骨的楠木,可以做大桅的松木,可以做底板的柚木,可是峡高途远,消耗巨大。他们干脆就把船厂拆分为两部分,把粗加工厂设在高山上,就地取楠木造龙骨,取柚木造底材,形成大型帆船的粗坯,让船工顺流驾驶而下,进入下游的深加工厂,再行完善。这一招真妙极了,既节约了木材的损耗和搬运费用,又绝大地提高了效益效率。
红头船造好之后,潮州商人不仅遵照规定,在船头两侧刷红漆,而且别出心裁,在两侧红油上又画了黑油圆圈,如同鸡目一样。按民间的说法,船上有眼,才不致迷失航道。船头画上了黑圆圈,整条船看起来,就像一只晨鸣中的大公鸡,英姿勃勃,威风凛凛,广州人把这种与众不同、观感另类的红头船,称为鸡目船。
画鸡目是为了醒目、精神、昂首,船内也要各出奇招,彰显个性,打扮得雅致有范,粗犷又不失文气。樟林北社“和春” 号洋船,舱内显眼之处,就挂上冠首嵌字长联,其上联曰“和之璧,隋之珠,璧合珠联歌满载”,下联曰“春自南,秋自北,南来北至庆荣归”。
潮州人还想出办法,既不违反规定,又能多挂风帆。他们在三桅的中桅上,高挂巨帆,上面再加叠帆,加上船头、船尾每桅各有一帆,这样遇上好风,四帆齐张,船行如飞。为了使船牢靠长久,造船使用铜钉,不用铁钉,铁钉容易生锈。作为船碇的大铁锚,甚至有3000多斤重,比起早先的石锚、木锚,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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