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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口锣鼓草:文化遗产,数百年历史!

时间:2023-08-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据当地老人讲,碧口打锣鼓草,至少有数百年历史。歌牌手大多为一男一女,也有两名男的,或两名女的,一人敲锣,一人击鼓,敲锣者为主,击鼓者为辅,两人配合默契。歌牌手是当天薅草的总指挥,代替主人行使一切权利,主人只需约请帮工和搞好茶水、饮食等后勤服务。届时清晨,歌牌手会早早地在村里敲响锣鼓,示意帮工赶快下地锄草,之后大伙会不约而同地来到主人的苞谷地。此时,两名歌牌手敲锣打鼓,早已在地头恭候。

碧口锣鼓草:文化遗产,数百年历史!

锣鼓草,是流行在文县碧口等地农村一种极为别致的劳动形式。把劳动和娱乐两个看似互不相干的东西,巧妙地融为一体。打锣鼓草,最早源于何时何地,无从考证。但据当地老人讲,碧口打锣鼓草,至少有数百年历史。其实,把劳动和娱乐融为一体,在其他一些劳动中也能见到,如拉船时吼船夫号子,打夯时吼打夯号子,就是最具代表性的劳动娱乐形式。劳动者在劳动中娱乐,在娱乐中劳动。而打锣鼓草,则把劳动娱乐的形式发展到了顶峰,极其丰富多彩,融实用性、娱乐性、观赏性为一体。

打锣鼓草,是当地先民们在生产实践中创造的。苞谷是碧口一带农民的主要粮食作物,锄草是田间管理的主要农活,从种到收至少要锄两三遍草。头顶烈日,一家一户锄草,既显得单调枯燥,极易困乏疲劳,而且进度缓慢,薅后面时,前面薅过的地方又会杂草返青。于是,聪明的先民便想出了“相互帮工,集体锄草,锣鼓助阵,歌声加油”的锄草办法,打锣鼓草遂之应运而生,形成习俗,世代传承。自从有了打锣鼓草,单调乏味的锄草变成一种劳动娱乐,农家都喜欢打锣鼓草,比过大年还热闹。

每年,每当锄苞谷草时,村里农民相互帮工。主人便提前几天提上黄酒,登门聘请村里两位能说会唱的歌手,称作“歌牌手”,也有从外村聘请的。歌牌手大多为一男一女,也有两名男的,或两名女的,一人敲锣,一人击鼓,敲锣者为主,击鼓者为辅,两人配合默契。

歌牌手是当天薅草的总指挥,代替主人行使一切权利,主人只需约请帮工和搞好茶水、饮食等后勤服务。当歌牌手接下主人提来的酒后,表示接下了这个活路。男主人只管放心请帮工,女主人则在家筹办米面、酒肉。帮工往往有数十人,大多是年轻力壮的壮劳力,男女皆有。届时清晨,歌牌手会早早地在村里敲响锣鼓,示意帮工赶快下地锄草,之后大伙会不约而同地来到主人的苞谷地。此时,两名歌牌手敲锣打鼓,早已在地头恭候。待帮工到齐后,两名歌手先言长长一段五言或七言的韵白即“开场白”,替主人安排一天的农活,然后说一串笑话趣言,直逗得大伙忍俊不禁,情趣盎然。紧接着,大家在苞谷地里一字儿排开,如同长蛇阵般壮观,随着锣鼓声和歌声骤起,打锣鼓草便正式开始了。顿时,锣儿铿锵,鼓儿咚咚,歌声不绝,大伙在欢快的锣鼓声中挥舞银锄,奋勇争先,好一派热烈壮观的劳动场面,令山河为之动容。

两名歌牌手始终站在锄草者前方不远处,使出浑身解数演唱,所唱均为民间小曲,也有山歌。常唱的歌牌很多,有奉劝子女孝敬父母的“二十四孝歌”,有咏唱梁祝爱情的“柳荫记”,也有歌颂三国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还有赞扬良家女子千里寻夫的“孟姜女哭长城”。有的歌牌手能唱几十本,成为乡民赞誉的歌牌手。小曲悦耳动听,诙谐有趣,使人愉悦,催人奋进。歌词大部分是当地流传的唱词,以手抄本的形式代代相传,歌手背诵演唱得滚瓜烂熟。锣鼓声时而由慢到快,时而由急转缓,一会儿像溪流潺潺,一会儿又似飞瀑急泻,丰富多彩,变幻莫测,扣人心弦

除了固定歌牌,歌牌手需记得滚瓜烂熟外,歌牌手都有即兴演唱的本事,临场发挥,出口成章,因人因事即兴编唱,用生动形象的语言针对性地说唱,鼓励卖力的,鞭策懈怠的,起到“奖优罚劣”效果。这也是打锣鼓草最出彩逗趣之处。譬如,众人你追我赶,奋勇争先,若有谁落在了后面,歌手便来到他身旁唱开了:“这个人来咋搞的,干起活来没力气,落在后面龙摆尾,问你心里急不急?”歌手以歌催人,比鞭子赶还见效,直催得落伍者拼命挥锄往前赶,直到追上大伙为止。歌手方才罢休,又去寻找下一个对象。(www.xing528.com)

当然,歌手也很同情弱者,若是谁因力气稍弱而赶不上趟,歌手便唱开了:“一间房子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帮我来我帮你,情深意长像兄弟。”于是,相邻的帮工者便多锄几路苞谷,让身旁的落伍者迎头赶上。若是有谁只顾赶急图快,不小心锄断苞谷苗,歌手又唱开了:“错把锥子当成针,错把茄子当灯笼,错把皂角当辣椒,月亮当成洗脸盆。苞谷苗苗当成草,锄断心疼不心疼,你才是个大笨人!”若有谁频频解手,有意懈怠,歌手便在他身边唱道:“懒婆娘的长裹脚,懒骡子懒马屎尿多,锄草没有一袋烟,屎尿屙了两三遍,莫是一根肠子通屁眼。”苞谷地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直羞得当事人无地自容。

打锣鼓草也有打情骂俏的,腼腆的小伙子便成了开心果,歌手有意探问他娶媳妇没有。若小伙害羞避而不答,歌手便唱道:“天上月亮戏星星,罗汉伸手摸观音,神仙都有风流事,哪有凡人不动情。”逗得大家一阵哄笑。锣鼓草锄到夕阳西下时,歌手唱道:“各位锄草整一天,眼看太阳快落山。扯根葛条绑太阳,草锄完了它下山。”打锣鼓草的歌手,也有像电影刘三姐》那样对唱的,多以情歌为主,或以知识性的问答山歌为主。如《山歌唱得句句真》:男唱:“我和贤妹隔条河,郎唱山歌妹听着;你把山歌听着去,叫你一夜睡不着。”女接唱:“郎一声来妹一声,山歌唱得句句真,两人唱的情不断,两人唱成一颗心。”歇晌时,更是别有情趣,主人家担来腊肉、蒸馍和自己酿造的烧酒“二脑壳”,款待帮工锄草者,大家边吃午饭,便说笑逗乐,其乐融融。

打锣鼓草,一边敲锣打鼓,一边歌唱,借以消除疲劳,鼓舞士气,提高劳动效率。这种劳动娱乐形式,以其强大的生命力在碧口农村沿袭了数百年之久。

如今,这种古老传统的劳动娱乐形式虽已不复存在,但那欢快的锣鼓声,悠扬的山歌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却永远留在了小镇人的记忆中。

刘启舒(原载《文县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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