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西汉时期,固原首先从军事领域发轫,逐渐涉及政治、经济、民族与文化各个领域,形成固原地区在中国古代史上重要的历史地位。伴随着军事的胜利、丝绸之路的开通以及开发西北的浪潮,固原社会发生了深刻的历史变迁。
第一,固原特殊的军事与政治地位,促使西汉时期固原社会形成习武善战的社会风尚。汉初在西北地区新置郡六个,都首先基于军事地位之考量,其目的亦是巩固西北边防,攻灭匈奴,征服西羌,经略西域,进而建立一个强盛的帝国。新建的六郡中,安定郡的军事地位最为突出。这个兵家必争之地爆发了多次大规模战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十月,武帝从陇西、天水、安定、河南、河内征发士卒十余万人,在大将李息的率领下“征西羌”(《汉书·卷九十四·匈奴传》)。神爵元年(前61),又征发金城、陇西、天水、安定、上郡骑士、羌骑等骑兵,镇压叛党。安定郡重要的军事地位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正如薛正昌所言:“安定郡所在的西北地区,民好习武、骑射,且地处与游牧民族直接对峙的军事前沿地带,故训练任务以骑战技术为主,正卒基本是骑士。”[17]正是战事频仍,养成了西汉时期固原地区民风之彪悍,尚武风气融入固原社会。
第二,农业与畜牧业交相发展,推动固原经济发生重大变革。西汉时期,安定郡及其周边地区长期驻扎着重兵,养兵的主要方式就是移民屯田、发展农业。西汉政府对于西北移民屯田给予多种鼓励政策,如派遣富有农业生产经验的徙民、减免赋税、政府提供免费的铁农具与牛耕、兴修水利工程等,大大开发了西北地区的农业。在农业获得开发的同时,畜牧业也得到大开发。安定郡及其周边地区是典型的各民族杂居之地,这里本来就是水草丰美之地,极其适宜畜牧业的发展。此外,安定郡驻扎大量的骑兵,战事不断,内附的少数民族,如匈奴、西羌等,皆善于骑射,因而发展畜牧业成为重中之重。西汉政府对于西北的畜牧业十分重视,设有官营之“六牧师苑”,“又有牧师苑,皆令官,主养马,分在河西六郡界中”(《后汉书·百官志》),“牧师诸菀三十六所,分置西边、北边,分养马三十万头”(《汉官仪》)。可见西汉马政规模之大。除却官营马政,属国、诸羌、边郡编户齐民之马政亦十分兴盛。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交相辉映,互为补充,相得益彰,形成了西北独特的经济体制,促使西北社会之变迁具有独特的包容性。
第三,横贯西北的中西交通通畅,促进了固原地区的民族交融,形成繁荣的民族文化,使固原社会之变迁拥有多元色彩,为民族文化之繁盛作出了突出贡献。
【注释】
[1]基金项目:宁夏师范学院2017年教学本科工程项目“建构中国历史地理学课程区域化的教学研究”。
[2]李世荣(1978—),男,博士,宁夏师范学院政治与历史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民族史、近代史研究。
[3]对于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的具体时间,史书无明确记载,学界对此问题存有争议。主流观点认为是在元狩四年(前119)。佘太山主编《西域通史》(中州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1版第51页)认为第二次出使西域的具体年代为元鼎元年(前116)。谷苞主编的《西北通史》第一卷(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版第368页)在具体的时间上给出了第二次通西域的上限是元狩四年,下限是元鼎二年(前115)。
[4]《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委会.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历史·丝绸之路[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2:957.
[5]谷苞.西北通史:第一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523.
[6]杨巨平.亚历山大东征与丝绸之路开通[J].历史研究,2007(4).
[7]李明伟.丝绸之路与西北经济社会研究[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2:322.(www.xing528.com)
[8]薛正昌.黄河文明的绿洲——宁夏历史文化地理[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7:307.
[9]薛正昌.固原历史地理与文化[M].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1998:6.
[10]薛正昌.固原历史地理与文化[M].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1998:58.
[11]据薛正昌的考证,瓦亭城应与高平城并列存在,在西汉时期已经建立。作为军事要地,在两汉时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参见薛正昌.固原历史地理与文化[M].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1998:38.
[12]谷苞.西北通史:第一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485.
[13]徐兴亚.西海固史[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53.
[14]谷苞.西北通史:第一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485.
[15]谷苞.西北通史:第一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508.
[16]谷苞.西北通史:第一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488.
[17]薛正昌.固原历史地理与文化[M].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199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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