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口的碑刻和摩崖石刻较为出名,著名金石学家、陕甘学政吴大澂(1835—1902)在光绪元年(1875)路过三关口,以《重修三关口峡道记》记述了道路重修的经过,表彰魏光焘修路的功勋。[12]其中说道:“三关口为古金佛峡,山石荦确,杂以潢流。夏潦冬雪,行者苦之。坡南旧有小道,西出瓦亭驿。乱石止路,车骑弗前。庆泾平固观察使邵阳魏公,始以光绪元年二月开通此路,为道廿余里。凿隘就广,改高即平。……凡用工八千余人,役勇丁四万余工。炭、铁、畚、锸器用功费縻白金千两有奇。是年五月讫功。行人蒙福,去就安稳。督学使者吴县吴大澂采风过此,美公仁惠,勒石纪事,以示来者。”[13]对修筑此段道路的艰险,魏光焘等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重修后的效果进行了介绍。现吴大澂撰文并书写的石碑已成为国家一级文物,保存于固原博物馆。该碑有杨重雅(?—1879)跋文:“光绪丙子奉移桂檄,重出是关,见夫平平荡荡。向之巉岩欹仄者,今且如砥如矢矣。”[14]光绪丙子是光绪二年(1876),这一年杨重雅以甘肃按察使迁广西布政使,就任途中经过三关口,与往昔所见进行对比,表彰魏光焘的功勋,并为吴大澂碑记作跋。
魏光焘本人亦作《增修三关口车路记》。他在清同治末年以庆泾平固观察使就任于固原,为了保障道路畅通,先后于1874年、1877年两次重修三关口道路。据记载,魏光焘亲自主持调动勇丁8000多人,重修三关口峡内车路30多里。“峭壁夹流,石径耸立,蛟龙出没之薮,豺狼丛伏之区也。春冬则冰凌滑折,夏秋则雨潦汹涌,而地当冲要,往来如织,马蹄车轮,辄事倾陷,是以行者苦之。”“爰于关口,循北傍南,辟其石根,叠石为栏,顺其水性,依水成浍,而是路将成康庄焉。”[15]当时,整修道路主要是为左宗棠的西征军运输粮食。《左文襄公在西北》中指出:“平凉(应为固原,笔者注)的三关口,就是金佛峡,路道这里,高峰突起,从前路在山上越过,异常危险;这时,则在山脚另开一条车路,长约二十里。”[16]就是说魏光焘为彻底解决运输粮食道路难行的问题,又将河道旁的路辟石为栏,加宽道路,这样更便于通行。魏光焘修路也不仅仅是三关口这一段,他还对蒿店到瓦亭另筑石路40多里;六盘山的东西上下坡两面,修筑车路20多里,并且一直修到会宁。
三关口地势险要,特别是在雨季和冰雪季节,通行不便。一条路从南坡半山腰上越过,坡陡难行,魏光焘将道路加宽。三年后,为了绕过陡坡,魏光焘又重修山底河道边的车路,把险道变成坦途。就是说,这里本来有两条道,南坡的路陡峭难行,河道的路常常会被损毁。魏光焘两次修路都是重修,这有前人的记录为证。
清初林侗(1627—1714)有诗《金佛峡》曰:“峭壁寒烟暗薜萝,积旬秋雨长泾波。征途天晚疑无路,策马冲流峡底过。”[17]他曾随父宦游秦中,遍访古迹,搜罗金石碑刻,以诗记之。到清中期,祁韵士(1751—1815)坐事发配到新疆伊犁,自京师至伊犁戍所,历经170多天,行程一万余里,沿途所见所闻,整理为《万里行程记》。他看到的三关口“两山夹峙如门,仅容一辙转侧而过,水啮山根滮滮然,险要莫比。过此,则嵯峨万仞,叠起云间。循涧前进,如坐井观天。山高日落,路修马疲,人亦惫甚”[18]。从林侗与祁韵士记录的文字看,他们当时就是从河道的路通过的。(www.xing528.com)
另外,三关口清末时还曾立有“董少保故里碑”。据《宣统固原州志》,该碑刊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为知州王学伊书,“绅民共建,在南乡官道”[19]。谢晓钟在他的行记中写道:“三关口……有董少保故里碑立于道左。”[20]张恨水(1895—1967)于1934年5月在西北考察时,途径三关口,对此碑也有记录:“此外,三关口还有一个颇重要的胜迹,就是在六郎庙向东约几十步路的所在,有块大石碑,大书‘董少保故里’五个大字。……在他那故里,现在没有什么,只是三四户人家,配着两颗白杨树而已。”[21]清楚地表明在此路刚进入固原境内的重要据点三关口,就立有董少保故里碑。可见前人早有对乡贤褒扬的传统,这是对董福祥故里固原的赞扬,张恨水却因碑立于此处而误以为三关口就是董福祥故里。
三关口的摩崖石刻,现在仍能看清楚的有“山水清音”“峭壁奔流”“山容水韵”。据记载,曾经还有“萧关锁钥”“山明水秀”“泾汭分流”“控扼陇东”等。这些石刻高度浓缩着三关口的文化内涵,寄托着前人对此地形胜的清晰认识和深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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