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建国之初,仍沿袭元代开城、广安二州建制。洪武二年(1369),二州罢废,开城州降为开城县治,隶属于平凉府。开城县成为固原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明景泰初年,瓦剌也先部不断进犯宁夏和固原,百姓被杀,官私牲畜被掠,“军民惊散,苦不胜言”,遂申报朝廷修筑固原城。
景泰元年(1450),“筑陕西开成县城,以其临边也”[2]。从景泰元年筑开城县城看,开城县短期内是不会迁徙的,但明朝北方军事形势变化很快,最终还是迁回固原城。正统十年(1445),将巡检司迁回原州城。之后,由于不断遭到蒙古瓦剌等部的侵扰,景泰二年(1451),陕西苑马寺长乐监监正上奏朝廷请修固原故城,得到朝廷准允。“五月乙巳,城固原。”[3]《明史》明确记载景泰二年“五月乙巳”修筑固原城,但这一记载与其他文献记载的时间有抵牾。
《明英宗实录》载,景泰元年(1450)“筑陕西开成县城,以其临边也”。《明史》载,景泰二年五月“城固原”。1979年固原城城墙内出土的《重修镇戎城碑记》记载,当时“官员、人匠、军民夫五千余人,于景泰二年七月二十二日兴工重新修补……景泰二年八月终工完”。立碑时间为“景泰二年岁次辛未九月初一日”[4]。方孔炤《全边记略·大明师中表》里记载,景泰二年“命修固原州废城”[5],说明《明史》所载景泰二年五月“城固原”,应是申报朝廷筑城的时间,“城固原”的时间应是“七八月”。《嘉靖固原州志·创造州治》载:“景泰元年,始筑固原城。”《嘉靖固原州志·城池》载:“景泰三年,苑马寺奏修固原城。”景泰三年,以故原州城设置固原守御千户所。景泰元年、景泰三年说皆出自于《嘉靖固原州志》,一志两说,景泰三年说显然有误。应该是景泰二年前修筑固原城,景泰三年置固原守御千户所。景泰三年(1452),以“固原州古城地通北虏,最为要冲”,调平凉卫所官军立固原守御千户所。固原古城的修筑,伴随着北方军事形势的变化。
1979年在固原城墙内出土的《重修镇戎城碑记》碑文载:
维□□□□□□□初□日,忽有达贼入境,将各处人口杀死,掳去官私头畜,家财尽行抢掠,不下万计,军民惊散,苦不胜言。有陕西苑马寺长乐监监正王,为因本处民无保障,申奏朝廷,敕镇守陕西兴安侯徐、左都督御史陈、差委右布政使胡、按察司佥事韩、都指挥佥事荣、平凉府太守张、苑马寺寺丞党、平凉卫指挥马、甘,会同监正王,督集各所属官员、人匠、军民夫五千余人,于景泰二年七月二十二日兴工重行修补……景泰二年八月终工完。虽劳众力之艰辛,永为兆民保障。
上愿皇图巩固,德化万方。瞄寇潜藏于沙漠,臣民康乐于华夷。国泰民安,时和岁岁月稔。思王公惠民之心,德无酬报,刻斯为记,千古留名。(www.xing528.com)
景泰二年岁次辛未九月初一日
陕西苑马寺带管黑水口总甲刘彬、张纯刻[6]
《重修镇戎城碑记》记载重修固原城的过程具体清晰。修筑固原城的背景、负责管理的各级官吏、修筑城墙的军民人数及工匠等,一一记录在碑文当中。当时修筑固原城是一件大事,《明史》里有专门记载。修筑时间都在景泰二年,但《明史》记载“五月乙巳,城固原”;《重修镇戎城碑记》记载是“景泰二年七月二十二日兴工重行修补……景泰二年八月终工完”。月份有差异。“五月乙巳”应该是朝廷核准的筑城时间。总体上看,《明史》记载修筑固原城的时间,与《重修镇戎城碑记》记载的时间是一致的,文献与实物共同揭示了560多年前修筑固原城的历史。故原州城缘起于唐代原州,固原的得名缘于此次筑城。唐贞元三年(786)冬十月,“吐蕃城故原州而屯之,故原之名始此,今名固原,音同而字不同也”[7]。因讳“故”而改为“固”,便有了“固原”的名字。《万历固原州志》也是同样记载:“贞元初,吐蕃遂城故原州而屯之。大中三年,始归有司。”[8]
景泰二年(1451)修筑固原废城,是平凉太守张镛上奏朝廷获准修筑的。修筑固原城后,第二年即景泰三年(1452),为加强固原城防御,调平凉、西安等卫官军驻守固原城,名为固原守御千户所。成化三年(1467),蒙古兵锋南下攻破开城县,杀知县和教谕,开城县治亦随迁回固原城。成化四年(1468),驻牧于开城县的蒙古后裔满俊暴动,声势大,持续时间长,震惊朝野。满俊暴动平息后,朝廷开始考虑固原地方政权建制与军事机构布防。升固原守御千户所为固原卫,驻防固原城,增加驻军人数。成化六年(1470),设固原兵备道。成化十七年(1474),设三边总制府于固原城,统领延绥、宁夏、甘肃诸镇兵马,总陕西三边军务。弘治十四年(1501),设固原镇。此前,固原为内地,所备御的主要是靖虏(甘肃靖远)一线越过黄河而南下的蒙古兵锋。当蒙古火筛部入据河套之后,固原“遂为敌冲”。升开城县为固原州,景泰三年(1452),以“固原州古城地通北虏,最为要冲”,调平凉卫所官军立固原守御千户所。在明代人眼中,固原是“其边自宁夏中卫而西、而北、而南,宛转三千六百余里,盖分陕之适中,控制之上游……伟哉,山河之固,经制之备已”[9]的军事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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