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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青山宝藏:科研与旅游的融合之路

时间:2023-08-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朝阳鸟”期间,大刘体会到了文化和旅游相融的艰难。科研和旅游“联姻”,需要走很长的路。他们都认为,最大的保护就是“不动”,把具有科研价值的东西先“隔离”起来,要反复权衡文化遗迹和旅游、经济发展的关系,寻找最合适的切入点。而十几年前,帽天山开发设想中是有“黄金旅游路线”的。这几乎是一个“坐实”了的故事。2013年9月,在《春城晚报》有关帽天山的深度报道中,侯先光说:“不动它,就是保护。”

探索青山宝藏:科研与旅游的融合之路

澄江化石地成为人类认知地球生命的“教科书”,已是“珍宝”,而它的价值不仅仅是珍宝,它更像是火苗,终会点燃这片山水向上向前的生命力。它记录过的地球岁月非同寻常,待以时日,它还将记录未来的岁月。它要描绘一幅画卷,画卷上的每一笔都闪现耀眼光泽。

2019年入秋时,第18届国际篮联篮球世界杯在中国开赛。我和远在北京的大刘每晚看球时都会在网上闲聊几句。我说我在深入了解云南一个叫九村的地方,九村靠着帽天山,帽天山有化石,化石里的虫虫是我们的“祖先”,现在开了博物馆……

大刘说:“我不玩化石很多年了。”

这位东北哥们叫刘乾东,当年学的专业和地质有关,毕业后在辽宁朝阳鸟化石世界地质公园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果断选择北漂,不再考虑“专业对口”问题,到北京某媒体做了编辑。我和他2014年在北京初识,喝着二锅头扯乡音,一见如故。

“当年‘朝阳鸟’也轰动一时,我赶上了。化石这东西是搞科研用的,能研究下去挺好,但仅限研究。”刘乾东说。

在“朝阳鸟”期间,大刘体会到了文化和旅游相融的艰难。“灿烂的红山文化”“世界上第一朵花绽放的地方”“第一只鸟飞起的地方”“东方佛都”是公园的宣传词,近千亩的公园内分列着三四个古生物化石园区,但公园被定为旅游区后,“热河生物群”一直无法成为旅游热点

科研和旅游“联姻”,需要走很长的路。“朝阳鸟”和当地旅游搞不拢,被一些人形容成“一场没有爱情的尴尬婚姻”。大刘耐不住不温不火的工作,终于改行。

▲化石博物馆全景

“保护是必须保护的,文化方面的开发也是大趋势,找到它们之间的平衡点,不那么容易。比方说篮球比赛要在体育馆里打,在广场也能打,但一般地面就不那么合适,还要先圈好场地,做很多工作才行,难度大,啰唆事多。”

大刘的观点和古生物学家侯先光先生的观点有些相像。他们都认为,最大的保护就是“不动”,把具有科研价值的东西先“隔离”起来,要反复权衡文化遗迹和旅游、经济发展的关系,寻找最合适的切入点。

在查找资料过程中,我看过《澄江化石地(2019)自评报告》,报告中提到了“旅游”,却没强调这方面的开发。化石地保护区设有游客服务区,有规模的只分布在帽天山和九村镇,面向游客的服务大部分依托保护区内的小滥田、啰哩山、小团坡、大坡头居民点,这几个自然村落只是根据帽天山的现状做了些接待游客的人员、设施的配备,并无更宽泛的开发意向。而十几年前,帽天山开发设想中是有“黄金旅游路线”的。帽天山化石地成为世界自然遗产的时段,周边世代耕牧的村民们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这火烧了好多年,却是文火。博物馆建成开放之后,到底能给当地带来什么样的效益,人们依然在观望、等待。

“原先种菜,种苞谷,后来就号召栽烤烟,再后来就休耕了。”小滥田的村民说。

“政府给补助呢。我们等着发展呢。”路溪勺的村民说。

2004年,澄江对帽天山周边储量达7600万吨、市场价值约167亿元的14个磷矿采点全面关停禁采,恢复生态植被。2016年到2018年,有超过2000万元的资金用于征用九村和右所的耕地、林地,被征土地全面休耕。

留下、护住帽天山,当地人要舍弃很多。

▲帽天山古生物化石首发点

在《澄江化石地(2019)自评报告》中也提到了化石地面临的问题:

现行相关法律法规、政策相互冲突、相互制约,严重制约了遗产地的开发利用,特别是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方面受到严重影响;保护区内及周边多个村庄,群众生产生活依赖于保护区内的土地,人类活动(对保护区)影响较大……

云南师范大学的“地质学基础”课程里有相关实习任务,大学生们会在小滥田化石区采集、分析一些信息。我看过他们在实习报告中的简单推论和展望:(www.xing528.com)

震旦纪到寒武纪时期,地层有石灰岩沉积,说明当时这一带是浅海;红色岩层说明当时氧气含量较为丰富,为之后的生命大爆发提供了条件;含磷岩层和燧石的出现,为生命提供重要元素——磷。寒武纪和二叠纪中发现的生物,表明这一地区当时处在热带海洋环境,新生代以后陆地和高原才渐渐出现。

澄江矿藏丰富,矿藏资源开发是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合理途径,但澄江的宝藏中还有“化石”,化石地保护与矿藏开发有冲突,需要科学论证才能找到可行性……

帽天山上书写的“演化史”,地矿专家费宣的专业论述,都在讲述一个同样的生命故事,包括山与水的“生命”故事。这几乎是一个“坐实”了的故事。而大学生们在实习报告里提到的“开发与发展”,也是一个回避不了的“生命”故事,是每一个澄江人必须经历的故事。

我喜欢反复想象云南的前身:澄江睡在水底,九村仅是水下的几块土石,帽天山渐渐隆出水面,水下生命体克服重重困难在陆地上立住了脚,成为陆地生物的先遣军,扎下了繁衍生息的营地。这一切很绿色,很梦幻,很富有生机。这块极其珍贵的营地被数亿年之后的人类发现,成为人类认知地球生命的“教科书”,已是“珍宝”,而它的价值不仅仅是珍宝,它更像是火苗,终会点燃这片山水向上向前的生命力。它记录过的地球岁月非同寻常,待以时日,它还将记录未来的岁月。它要描绘一幅画卷,画卷上的每一笔都闪现耀眼光泽。

看篮球赛时聊化石,让远在京城的大刘有些不爽。他怼了我几句,沉默了几分钟,在微信上发来几行字:

▲古生物化石采集现场

“好吧好吧,我不玩化石好多年,破例给你强调下我的感觉:生命多元,每个‘元’都奇特无比,这些‘元’,也包括人类走到今天的思想、意识、作为。我觉得文明、科学、发展不可能没有冲突,面对珍宝,解决这种冲突很有挑战性,就看当地人的选择了。这道理是我大学老师教我的。”

大刘是很好玩的人,闲扯时会信口开河,口无遮拦,一旦某个问题真的需要思考,他就会严肃认真起来,字句清晰,不容置疑。

1984年7月1日(星期日),小雨,在帽天山采到叶虾类化石。

侯先光日记

侯先光先生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感受。“当这块石头一打开的时候,我马上愣住了,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这个地层还有这种化石,感觉整个天空、大地都凝固了!一眼看上去,它就像活的一样。因为雨季,一打开岩石还湿漉漉的,因为泥很细,它散发着光泽,化石上的腿清晰地分布着。这种动物我是第一次见到。”

2013年9月,在《春城晚报》有关帽天山的深度报道中,侯先光说:“不动它,就是保护。”

澄江人深知专家的话的“重量”。

澄江想把帽天山古生物化石和旅游经济挂钩时,中国各地“主题公园”的开发历史已有近二十年了,从最初马志民在深圳造出“锦绣中华”,到张贤亮在宁夏造出“镇北堡西部影城”,再到横店的横空出世和上世纪90年代海南房地产泡沫后对核心资源开发的反思及亡羊补牢,“主题公园”对旅游经济的贡献引起全国各地关注。帽天山的核心资源得天独厚,但与旅游产业的“距离”却有些远。

多年前侯先光教授就面对媒体直言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帽天山不管怎么开发,前提都应是对化石群的保护。澄江化石地是国内唯一化石类遗产地,就是与国外化石类遗产地相比,它也是特殊的。国外化石类遗产地多在人迹罕至的山区,人为因素干扰很小。而澄江化石地位于人们的生活居住区内。“不动它,就是保护。人为的东西都不要,以维持化石地的野性,那也是化石地的特色。”侯先光教授心中有个理想的开发模式:“通过科研带动科普旅游,吸引全世界的大、中学生前来。通过博物馆内标本、复原图等的展示,以及专业讲解员的引导,让游客们体会澄江动物化石群的重要性,然后再到野外去实地看,这个实地可以是地质公园内,也可以是地质公园以外的其他化石分布点。”(《春城晚报》2013年9月24日)

如今,澄江化石地博物馆实现了侯先光教授的开发模式,但目前的状态与旅游产业的“距离”依旧有些远。事实上,“科普旅游”并不是游客们的广泛追求,旅游经济也不是有资源有主题就可以明显拉动效益的。让化石地热起来,还需要添柴拢火。

山中的九村很安静。掠过抚仙湖的南风吹到九村,会随着山体起伏起来,风向飘忽不定。通往帽天山的公路修得很好,路旁,从前的耕地已被种上树木,嫩枝嫩叶的小树和饱经沧桑的老树毫无规律地错落着,告诉人们日月有度,春秋有量。

与从前相比,帽天山的游客多了很多,节假日更是人潮如涌,停车位供不应求。偌大的博物馆前,流动美食摊(车)排成排……看得出,人们“纷至沓来”的时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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