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253]至三山,澄[254]亦以六月[255]至。闽之三司[256]诸君,承礼部[257]咨文,已将过海事宜会裁已定。造船之制,访于耆民[258]得之,大小、广狭惟其制;价计一千五百两有奇。予等初欲各具一艘,见其费之广也,而遂不敢无益于国,而侈其费财之蠹也。惟旧制以铁犁木为舵杆,取其坚固厚重;今以轻价索之而艰于得,易以他木。予等必欲倍价以购,后果得之;财固当惜,舵乃一船司命,其轻重有不难辨者。七月二日,定 —— 即船之底木。福州府备祭豕二,羊二,予等主祭,三司诸君率府、县官亦与陪焉;重王事也。定 之后,方鸠舟人僝功[259]矣。侃等与众官时巡督之。
图3-14 封舟图
(见周煌《琉球国志略》)
…………
嘉靖十三年甲午三月,“舟始毕工。其舟之形制,与江河间坐船不同。座船上下适均,出入甚便;坐其中者,八窗玲珑、开爽明霁,真若浮屋然,不觉其为舟也。此则舱口与船面平,官舱亦止高二尺;深入其中,上下以梯,艰于出入。面虽启牖,亦若穴之隙;所以然者,海中风涛甚巨,高则冲,低则避也。故前后舱外,犹护以遮波板,高四尺许;虽不雅于观美,而实可以济险。因地异制,造作之巧也。长一十五丈,阔二丈六尺、深一丈三尺,分为二十三舱;前后竖以五桅,大桅长七丈二尺,围六尺五寸,余者以次而短。舟后作黄屋二层,上安诏敕,尊君命也;中供天妃,顺民心也。舟之器具,舵用四副,用其一,置其三,防不虞也。橹用三十六枝,风微逆,或求以人力胜,备急用也。大铁锚四,约重五千斤。大棕索八,每条围尺许,长百丈;惟舟大,故而运舟者不可得而小也。小划船二,不用则载以行,用则藉以登岸也。水十四柜,海中惟甘泉为难得,勺水不以惠人,多备以防久泊也。通船以红布为围幔,五色旗大小三十余面。刀枪、弓箭之数,多多益办,佛郎机亦设二架。凡可以资戎事者,靡不周具,所以壮国威而寒外丑之胆也。
二十五日出坞——坞即造船之所,亦设祭如定 之时。其间若竖桅,若浮水,若治索,皆有祭,行祭礼皆如初。靡神不举,靡爱斯牲者,王事孔艰,利涉大川祈也。
四月十八日,舟先发于南台[260]。南台距海百余里,大舟畏浅,必潮平而后行;日行数里,故先之。驾舟民稍用一百四十人有奇,护送军用一百人,通事、引礼[261]、医生、识字、各色匠役亦一百余人。官三员(千户一员、百户二员),官员给色银十二两,为衣装之费,余各给工食银五两三钱五分。旧时用四百余人,今革其十分之一,从约也。
——陈侃《使琉球录》
甲午岁[262]四月朔[263],海舟造完,戒行有日[264]。乡宦谢活水、黄青崖、高文溪、李百竹、林溶江、龚云岗诸公饯余乌石山[265],询及从行人凡何?余曰:“闻前使人各一舟,舟各三百人,计料三千两有奇,募值亦三千两有奇。兹行欲共一舟,不唯有贵,抑以可以共济也。何如?”诸公以为善,但曰:“二公以千金之躯,奉九重之命,百凡慎重,庶可无虞。盍审诸役,孰至琉球、备知海道?立之以司一舟之命,可也。”余曰:“诺。”次日,至舟遍询,无有应之者。初意此辈必通番,恐律有禁,故讳之不言也,孰知皆河口无赖,徒取募值而不知操舟之法者乎!复问诸公,诸公咸笑曰:“知之久矣,第未为二公告。宜速差人至漳州,访知海道者二三人,乃可。”遂持檄至府,时南风已便,通番者俱开洋矣,唯一舟姑待明日。乃获其持舵者三人,咸惊惶无措。持檄者曰:“适天使琉球封王,募汝辈驾舟,至则有赏无罚,不必惧也。”遂来见余。问其姓名,曰谢敦齐,曰张保,曰李全。“至琉球否?”曰:“未。”余曰:“亦不济事。”敦齐对曰:“仆虽未至其地,然海外之国所到者不下数十,操舟之法亦颇谙之。海舶在我掌中,针路在我目中,较之河口全不知者,径庭矣。但不知所造之舟善否?盍往观之?”至则见舟,且哂且戚曰:“几败乃公事!”求其所以,曰:“此舟不善者有三:盖海船之底板不贵厚,而层必用双,每层计木板三寸五分,各固以铁钉,捻以麻灰。不幸而遇礁石,庶乎一层敝而一层存也。今板虽七寸而止尺余,恐不能钩连,而巨涛复冲撼之,则钉豁板裂,虽班师[266]弗能救矣。此一不善也。闻前使二舟,则舱阔人稀,可免疫痢之患。今共一舟,则舱止二十四,除官府饮食、器用所占,计三十人共处一舱,恐炎蒸抑郁,则疫痢者多,虽卢医[267]弗能疗矣。此二不善也。海涛巨而有力,舵杆虽劲木为之,然未免不坏,亦不免不换也。今舵孔狭隘,移易必难,仓猝之际,谁能下海开凿以易之?舵不得易,则舟不得行,虽神人亦弗能支矣。此三不善也。三者未善,何以利涉大川乎?”闻者悚之。于是思斋[268]忿詈[269]不已,若曰:“是孰阿谀权奸,残我辈性命也?”一时藩臬[270]、府县[271]、董舟[272]诸君,心咸弗安。先是,巡抚方公以封王重事也,正月岁首即以“五月舟完,使臣过海行礼”之事题知。至此,虽欲别造一舟,恐逾时违制,亦弗敢也。思斋怒甚,诸公相顾,无可奈何。孰齐乃跪而曰:“仆,愚民也。今即来此,敢不尽心。愿公息怒,待仆处之。”众人忧少释。乃取藤、竹各五千斤,制成巨箍,舟首至尾凡七处,束之。 之缝隙,复钉以铁鋦。开其舵孔,旁各寸许。又于船面搭矮凉棚,使舵居者更番上座以乘风。与夫应用器物,治之靡不精好。五月八日,遂开洋。十三日,至古米山[273]。夜半,飓风作,遮波板架及箍所不到处,尽飘荡无遗。唯船身及 底,屹然不动。使非谢谋,则此舶瓦解久矣。逾旬不至,天气颇炎,船面虽可乘风,舱口亦多受湿;染疫痢者十之三四,竟不起者七人。使非谢谋,则此辈物故必多矣。海水、飓风劲不可敌。铁犁木之舵叶,果荡而不存矣,遂以榛木者易之,亦幸其孔之有容也。使非谢谋,则旧者不能出,新者不能入,未免覆厥载矣。谢非天授而何哉!然其功不可取者,不特此耳;如观海物而知风暴之来,辨波纹而知岛屿之近,按罗经而定趋向之方,持舵而无逊避之意,处同役而存爱敬之心,其所可取者亦多矣。及舟回桅折之夕,众方惊仆,彼独餐饭自如。问之,曰:“无恙也。”余等惧甚,慰之曰:“无恙也。”呜呼!微斯人,则微四五百人矣。谢非天授而何哉!至闽泊岸日,反痛哭流涕向余等曰:“公之不死者,天幸也!仆之慰公者,勉强也。讵知琉球之行,若是其险哉!盖西南诸国行不二三日,即有小港以避风,若琉球去闽万里,殊无止宿之地,岂能保其行不遇风,风不为害也哉!一舟之人不死者,真天幸也,真公庇也!”言讫,若有苦楚状。询之,乃持舵时身为咸水所拍,北风裂之,故痛不可忍也。遂命医人吴念三疗之,用蜜半斤、淡酒三十斤防风、当归等药末半斤,煎汤浴之,一夕而愈矣。察院三司诸公以渠有劳,厚赏之,得金十余两:语人曰:“我每岁为人募而通番,可获千金;今所得几何?缘诸国皆富,而琉球独贫故也。”尽出所有,与同役者饮酒;唯求一冠带[274],倩[275]闽人以鼓乐送之,自誓再不通番以延残喘也。敦齐约年三十有余,膂力骁勇,识见超绝;彼二人则庸琐无足疲乏也。呜呼!天下之事,唯在得人而已。苟得其人,则危可使安,险可使平;苟非其人,则安亦危也,平亦险也。余于操舟之术而悟任贤之理,故僣为之记。”
——高澄《操舟记》
……船身自头尾虚梢[276]凡一十四丈五尺,除虚梢一十二丈二尺。船面除两艕橹部阔二丈五尺,内舱内带两艕橹部阔二丈九尺七寸。船舱深一丈四尺,除井眉[277]实一丈二尺七寸。官舱比旧高二尺,阔一丈六尺。大桅高七丈八尺,自桅夹以上量之,围七尺。舵长三丈二尺,比旧多五尺,围三尺五寸。船之 用松木,取其重且能久浸也。横梁用樟木,取其能翕钉[278]也。板用杉木,取其能浮水也。架龙棚之外,有兜 鞠[279],河口匠欲以铁,漳、泉者欲以木,余以两用之。盖用铁者取其坚韧,用木者取其敷太,皆协于用也。船之中作为龙骨,以牵絷前后。船之舷悬挂渔网,以预防矢口。惟梁之合板处虽有米鎚鞠[280]等,余尚疑其联合未壮也,令马魁道等思之,乃创为巾染势如犁□□□两旁夹之,则浑厚坚重,内无复分崩之患。船用藤箍事或未有,而意实可师。余乃制为大铁条二十座,自 底搭之两舷,则船之外势束缚益严,视藤箍胜矣……是年,船之造可谓善矣。然归帆之时,犹折舵者,以其制尚有一二分非,余意也。余初忆,海风冲高,官舱战棚俱宜低矮,低矮则舵不必高,短小尤易得力。今船舱高,则舵不得不长而深,长而深则其力不牢壮矣。
是役用人者有二:一则在于造船,一则在于行船……匠人亦有二:其在于河口者,经造封船颇存尺寸,出坞浮水,俱有成规。然于守旧,而不能斟酌时宜。又苟且用料而不必求其当,此其矢也。漳、泉之匠,善择木料,虽舵牙橹棍之类,必求强壮坚厚。然粗枝大叶,自信必胜而不能委曲细腻。此其矢也。用者去其二短,而取其二长,船其全矣。至于主张行船之人,断非漳人不可,盖其浮历已多,风涛见惯,其主事者能严能慎,其趋事者能劳能苦。予是岁所采用者马魁道等凡八九人,余令各举其所知者凡五十余人,议者颇疑之,余于其主事者每厚之以恩,后在舟,目其早晚用力实有不同。万安[281]、梅花[282]、镇东[283]、定海[284]军士及长乐水梢近处海滨俱有可取用,从余行者近八十人,但不能如漳州长年有主张耳。
——郭汝霖《重刻使琉球录》
嘉靖三十八年制造封船,照依旧式。长带虚梢一十五丈,阔带橹部二丈九尺七寸,深一丈四尺,分为二十四舱。自官厅至二桅两旁,并无遮浪 板[285]。工成,遇倭乱沮行,港内延住至三十九年, 虫蛀坏。方议改造,陈孔成、马魁道思见船长、舱阔、梁稀,不免软弱,乃请益为二十八舱,以应二十八宿。各舱通用樟木贴梁,大抵舱狭梁多,尤见硬固。时福匠不知琉球水路多横风浪,外设老鼠桥为美观。及返棹遇风,浪涌入船, 倾[286]折舵,几至误事。(www.xing528.com)
今造封船,计长带虚梢十四丈五尺,阔二丈九尺,深一丈四尺,舱数、贴梁、龙骨照旧。仍鉴谢敦齐之说,制大铁条二十座,自 底搭之两舷,则外势束缚益严,用藤箍矣。福匠何细二执老鼠桥式,该孔成等亲历艰险,惩戒往辙,执造漳人过洋船式,两旁加以 柱[287]、钉板等料,绸密牢壮,小[288]于船外,朴素浑坚,及增重[289]、头极[290]、交拴等十二件,以帮船得风,浪不侵,往来无虞。
——萧崇业《使琉球录》
封舟 使夷航海,必资于舟。以余所忆,舟带虚梢长十七丈,阔三丈有奇,舱分二十八,与“录”所载异。造时宜酌之。询之,每舱多用龙骨,欲实而密,令坚致可久。底必须厚,分为二层;钉必须坚,务择精铁。其铁须买之尤溪[291],价必多给,方得上好,慎勿轻买、轻收……船之材,取诸近山处所,而建宁[292]为多。船之役,招诸近海处所,而清漳[293]为多。 木必用松,桅木必用杉,舵木必用铁力。余若樟木、杂木,亦皆随宜而用。
图3-15 封舟
(见徐葆光《中山传信录》)
用人,航海以船为命,故舟人急焉。造船所急在船匠,行船所急在船梢。船匠有二:漳匠善制造,凡船之坚致赖之;福匠善守成,凡船之格式赖之。船梢有三:伙长司针[294]者,舵工司舵者,阿班司篷缭鍪橹[295]及执诸事者。司针密室在舵前,其室穴一孔,与舵相对;针左则舵左,针右则舵右,舵工听命于伙长焉。去时向东北,针用单卯[296]、甲卯[297]、乙卯[298];回时向西南,针用单酉[299]、庚酉[300]、辛酉[301]。吾辈急在择人。伙长得人,针随所用可也。舵工用舵亦然。舵工名数倍于伙长者,以把舵劳而主针逸也。人必足数,乃可行。己卯[302]军门[303]欲裁其半,余恳请得免。及后台洋失舵时,舵工八人俱蹶不起,向非次班者代之,几危矣。密室看针,即白昼亦燃灯。总名之“十更船”,昼五更,夜五更也。然福、漳二匠虽兼用,而漳匠可量多数名。伙长诸役虽多用漳人,而福人也不可尽弃,以其各有所用也。如万安、梅花、定海各所军,当事者初欲盖革,余争之力,乃得存梅花、定海,而独革万安。后归至台洋,阿班等禀曰:“过洋事毕矣,此后礁之有无,水之深浅,某皆不知。”吾辈愕然。忽梅花、定海诸军跃出曰:“某等幼随父兄钓鱼于此,其夷险备知之。从此抵家,万万可保无虞。”余叹曰:“误矣,误矣!设使当时不挟二军以行,今年内安归呼!”此南行不数程,余忽心悟,因诏梅花军一人诘之曰:“假使我舟飘入南,由闽入广之海路,汝知之乎?”曰:“不知。此万安军知之。”余又怃然叹曰:“误矣,误矣!万安军可尽革乎?我舟之不飘而南,天幸也!”大都海为危道,响导各有其人。看针、把舵过洋须用漳人。由闽以北熟其道者,梅花、定海人;由闽以南熟其道者,镇东、万安人。至夷熟其道者,又须用夷人。夷王遣夷捎三十人来接,正为此也。南路虽非正途,天风不测,似不可不预防者。初使夷时,曾因南风劲而飘入北,则又安知归时不因北风劲而飘入南乎?彼万安军之熟于南路者,安可去也!虽然,兵不贵多,贵精。船中择漳人,须试其谙于过洋者;择梅花、定海人,须试其谙于闽、浙海道者;择万安人,须试其谙于闽、广海道者;又不可徒徇其名而浪收也。
——谢杰《使琉球录撮要补遗》
造舟,水行资舟,古志之矣。第中国之水,即险犹可依山泊岸;不则易而陆焉,舟犹长物[304]也。浩浩沧溟,万里一碧,舍舟奚从焉?夫奉天子之明命,以抚柔远人,将国之威德,于是乎布脱有不戒,而委君贶于草莽,毋亦惟是综理之疏略以自贻伊慼,其何以称任使德意!故材有宜,制有式,工有所,费有经,凡举必书,非琐也,是有最重者也。
按海船形制,与江湖座船不同。座船前后调停出入甚便,中间窗户玲珑,开明爽朗,不异安宅也。此则舱口低凹,上覆平板为战棚,下为官舱,仅高五六尺。俯偻[305]深入,下上以梯;而虽启牖门,然篷桅当前,外无所见;盖恐太高则冲风,故稍卑之耳。桅有三:大者居中,余以次而胪列[306]于前。舵在船后之枢, 居其底,为船之主。凡两交榛、龙艕[307]、龙骨、通梁参错钤束,皆附 以起。架龙棚之外,有兜 鞠,锁梁钉之外,有米 鞠,或铁,或木,参用之。官舱之后,为司针密室,伙长居之,又后为梢,舵工在焉。梢尾最高处,为黄屋两层,中安诏敕,上设香火,奉命海神也。两边设 ,自头至尾如墙壁然,所以障波涛也。登舟之门,左右各一,高可容人。舵备三:用其一,副其二;甲午以四[308],尤为有备焉。橹置三十六枝。大铁锚四,约重五千斤。大棕索八,每条围尺许,长百丈。小 二,以藉往来登岸,或输行李。水具,大柜二,载五六百石,如大瓮者十数。以海水咸,不可食。故舟中仅二使盥漱,余止限给与饮食,惧水尽也。凡造船,必先定 。旧例:定 日,三司诸君率府、县官,俱往南台陪祭,外若竖桅,治缆,浮水出坞,亦皆有祭。凡以王事所在,诚重之也。
先是,甲午陈、高二公船制不得式,赖舵工谢敦齐临时区处,始幸免患。辛酉、乙(己)卯二使[309]鉴于前事,造船皆亲躬督之,其制益周。旧制一层板,厚七寸,故钉不入;后易作二层,每层厚为三寸五分,钉捻为密。意下层或致损漏,犹可恃内一层也。原为二十四舱,后改为二十八舱。各舱通用樟木贴梁[310],舱狭梁多,尤为硬固。原以藤箍船,盖亦一时权宜之计,后易以铁条二十座,自 底搭之两舷,则外势束缚益严,而又加以 柱、钉板等料及增重 头极、交拴等十二件,以故涉险无虞。大抵海船则软而不就舵,头太大则尾偏而损舵,尾太大则坠尾[311]而不前,故今次船式多依漳匠斟酌损益而尽制曲防,颇极周密。 身长六丈一尺,头 长二丈七尺八寸,尾 长二丈,连头尾虚梢,共计十五丈。船阔三丈一尺六寸,深一丈三尺三寸。舱数仍用二十八,而附 加增勾拴[312],每层倍用龙骨及极木[313]、串板、转 、正 之类皆多为之具而详为之制。至于曲[314]之内,尽为眠篱[315],以栖执事,各官舱为三层,以安顿众小。 安顿安棚上,不舷 外,以免涛浪撼击。上下金及桅座不用钉,以防引水渗入,更为得法。以故归舟舵数折,风涛颠顿五六昼夜而船不致决裂,则勾连坚固之力也。此者出于把总苏道亨云。
封舟所用木。桅以杉,取其理直而轻也。舵用铁力,取其坚劲也。 以松,取其沉实能久浸也。其它头尾 、桅座、鹿耳[316]、马口[317]、能梁[318]之类,皆须樟木为之,取其翕钉而坚实也。诸木皆取之闽,惟铁力森取之广东……造船厂坞地在南台江边,中有天妃舍人庙在焉。旧为林尚书业,额十亩;官府以雪峰寺田十亩五分易之为造舟之所,其来已阅数封矣。中深而下,为坞以顿舟[319]。庙之左爽垲[320],为厂以为科司院道[321]驻临地;而坞之两旁,则以堆置木料诸物与工匠人等居之。左有小沟为界,旧时铁锚尚设其处;右则抵路为界。前则临江,而后有墙脚,界限甚明;居民故老皆能言之……
按《旧录》载船之尺寸,以官尺为定。盖民尺一尺,仅为官尺八寸故也。今次仍依辛酉、己卯议,俱用官尺为准。 身长六丈一尺,舵长三丈一尺,大桅长七丈二尺、围七尺五寸,二桅长六丈五尺、围六尺二寸。然大桅旧式须足官尺八尺,乃为中程;今次如式者既屡为凿毁,而长不及数与尾围尖小不满四尺者又不堪用,故临期仓皇,不得已取两木帮为合桅,外以铁箍束之。然回日遭飓风摇拽,竟不免损裂之患;乃知前人必用全桅者,良有以也。
——夏子阳《使琉球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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