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信仰、血缘、组织、兴趣爱好等形式组成各种社会团体,一些重要的活动是使这些团体产生凝聚力的重要因素,而这些活动的举行都需要有仪式,获得仪式感除了需要营造神秘气氛和严格程序外其背后的理念指引也是很重要的。仪式感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生态思维的综合体现,早期人类就从植物、矿物中提取颜色,画在身体上,并以一种图腾或者符号形式出现,认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神灵或者祖先的保佑。早期原始岩画在岩石上通过用某些工具凿、刻,用植物、矿石颜料绘画,通过火、绘画、歌舞、法器等在灵魂深处和自然、天神对话。各种形式是融为一体的,不是孤立存在的。人、绘画、自然是相互依存共生的,灵魂与存在所构成的场形成开放空间,空间是由人、意识的介入而存在。时间使空间流动,无数图像的流动产生影像,声音在空间中传达使观众有特殊的全景体验。
人的生老病死、环境的变化无常、野兽、外族入侵、地震等因素给人类带来了恐惧感,从而人类就有了对天神或祖先或万物的崇拜与祭祀行为,这种行为一方面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另一方面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与向往。世界各地早期巨石阵、红山女神庙、三星堆遗址等从某些侧面证实了人们祭祀仪式的存在,我们现在只能通过现有的遗存对当时的仪式情景进行想象。
下面是佛教营造的往生极乐世界的想象:在佛教的极乐世界中菩提树都是由各种珠宝自然生成的,一切胜景都是随着意念而改变,那花果的香气,佛乐的响起,清泉水池的交织,在讲经、诵经,禅定中消解概念,通过音乐、光、色、气味、声音等元素营造了一个仪式场域,佛教在虚空中营造了一个未来世界的场景,使人在敬畏与神秘的气氛中形成对往生世界的寄托。中国古代用鼎、簋祭祀祖先和神灵,在神圣而神秘的宗庙中,金光闪闪的鼎被热气所缠绕,若隐若现,祭司通灵的言语结合祭祀舞乐和礼仪的行为共同营造一种庄严、神秘的气氛。儒家的礼乐文化就是通过有序的礼和天地之和的乐来教化人们修身养性与万物相合。现代越来越多的便捷工具的发明正在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正在消解我们生活中的仪式感。这种逐渐被消解的个体经验通过仪式化行为变得神圣化,现场感随着信息传播层的增多而变得模糊化了。
哥伦比亚艺术家多丽丝·萨尔塞多的系列作品“哀悼仪式”是一个大型项目,从1999年开始到现在,作品在很多人协作下完成,主要反映哥伦比亚内战给人们带来的伤害,她通过巧妙的思维方式营造了一个个人和集体的哀悼空间,有167米的“裂缝”也有1550把椅子杂乱地填满两个建筑之间,在波哥大市中心广场上作品《支离破碎》由无数被谋杀者的名字唤起了人们已经消逝的记忆。陈箴的《绝唱——各打五十大板》作品也从仪式角度为切入点,从生活中的椅子和床中找到灵感,暗喻了世界的冲突、平衡权力的争夺等问题。
作品计划:
(1)绝唱是一件打击乐器。
(2)它是由一百个左右、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椅子改造而成的“椅鼓”或“臀鼓”,及五个床改装成的“床鼓”或“身鼓”而组成的一个巨大的乐器装置。
(3)一百根左右的“击鼓棒”:它们由警棍、武器零件、石块、各类棍、棒、管等物代替。
(4)整个展览期间,所有的参观者均是“奏鼓者”。
(5)开幕式是一个“音乐会”:第一部分由特邀的三位嘉宾人鸣鼓聚众;第二部分由专业击鼓者任意演奏;第三部分由开幕式观众即兴发挥。
作品分析:日常材料选择(床与椅子、牛皮、原始攻击性武器)构建了一个从生活到事件的空间——意义的拓展(从材料的组合形成鼓,是一种仪式、战斗、生命的混合体)——人的参与(从不同身份角度切入对生存的思考)。
日本建筑师藤本壮介与瑞典时装零售商COS合作,在米兰设计周卫星展中,通过光、声音、镜子和不易察觉的烟雾共同营造出了一种带有神秘感、仪式感的场域,光是一种灵魂净化,人在或明或暗的虚空体验中感知人的本性(图6-9)。(www.xing528.com)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很多时候都需要仪式进行各种活动,很多历史的仪式已经消失,仪式中的很多非物质的因素(声音、味道、话语、仪式的行为等),我们只能通过早期遗留的文物和文字去想象,或从当下各种仪式中去感知。仪式背后理念是很重要的,当代艺术中很多灵感来源于对仪式的重解,爱尔兰艺术家理查德·莫斯视频作品围着战争死去人的遗弃物品转圈行走,念着死亡人的名字,以一种祈祷仪式表达对战争、对生命的无奈。在作品《向死兔子解释绘画》中,博伊于斯脸上抹着蜂蜜和金箔,右脚鞋子下绑着铁板,左脚踩着地毯,怀抱死兔子,3个小时不停地对兔子翕动嘴唇做诉说状,以一种巫师的身份仿佛在与神灵对话。这些作品都从不同角度以仪式感为出发点阐述生命存在的意义。
艺术家詹姆斯·李·贝耶斯搜集了世界上智商超群的100人,及人们所认为的最重要的100个问题,并在比利时BRT电视台直播,在现场他与嘉宾(艺术家、策展人、科学家、政客等)通过电话连线采访,让嘉宾提出和自身知识系统发展有关的问题。他通过服饰、音乐、空间位置、语言、行为等构筑了神秘具有仪式感的场域,是神道教僧侣、天主教神父、美国原著萨满巫师的融合体,混搭的服饰、粉色的长袍、中心与侍女,半圆形座次在提问与解答中形成思考的空间,可以想象詹姆斯·李·贝耶斯编织了一个网,通过提问从现实空间到虚拟空间,从人到人,问题的提出与延伸,大众的参与与传播,想象的重构等。
图6-9 光之森林(藤本壮介,2016年,米兰阿尔蒂电影院)版权:藤本壮介,米兰阿尔蒂电影院
作品分析:切入点(100人、100个问题)——关系建立(电视直播、仪式感的形式和服饰、音乐)——通过大众和电视媒介的参与延展了作品内涵(图6-10)。
罗斯菲德设计的12个场景中,布兰切特塑造了葬礼主持人、女主播、朋克女、流浪汉、垃圾焚烧厂工人等形象。布兰切特通过仪式般的吟唱、朗诵,荒诞戏剧化的表演,将宣言引入到的当下日常语境中。作者通过对现当代艺术流派另类的叙事阐述,从不同角度传达了一种当下人们对艺术的重新理解,同时对种族、阶级、环境等问题提出了思考。
图6-10 世界问题中心(詹姆斯·李·贝耶斯,宽白空间画廊,安特卫普,1969年)版权:詹姆斯·李·贝耶斯
作品分析:切入点(艺术发展史——各流派宣言)——关系建立(重构叙事——隐喻、象征)——形式(戏剧化叙事——一个人多个角色扮演——九个屏幕分割空间)——史诗般带有仪式感、荒诞的重组(图6-11)。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作品“艺术家在场”通过与不同人的对视,形成一种仪式,使人在无意识中产生心理变化。两个人对视可以产生很多情绪变化,仇恨、爱情、厌烦、无动于衷等,但是当你面对佛像时候,是一种从下向上观看,不会产生心理变化,只是一种虔诚的心理寄托,阿布拉莫维奇通过对视探讨人与人之间中情感交流与对话(图6-12)。同样在游戏艺术中,游戏创造者皮蓬·巴尔在线创意思维游戏网开发扩散形思维小游戏,将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纽约现代艺术馆举办的回顾展“艺术家在场”转变成了以浏览器为基础的电脑游戏。在这个游戏中,玩家可以控制自己8比特的小型化身,在虚拟展厅中观看艺术品,这是一种虚拟化、游戏化的仪式(图6-13)。焦洋的作品《向度·观》借用了“艺术家在场”的形式,随着桌面物的增加,人与人之间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空间中,他的作品是对物、消费、欲望的景观社会的思考,以一种对“物”仪式般的静坐批判了当下社会快餐文化、碎片化的信息对人性的侵蚀(图6-14)。
图6-11 宣言(朱利安·罗斯菲德,2015年,13频电影装置,彩色、双声道)版权:朱利安·罗斯菲德
艺术家塔林·西蒙的这个艺术作品由12根超过14米高的柱子和一圈斜坡通道组成一个剧场式的空间。她通过组织演员在此演示不同民族的人民哀悼仪式,展示了人们对文化消失与生死轮回的思考,通过祭奠仪式呈现了一种当下人们对历史回忆,对信仰缺失的反思,对生命价值的关注。
作品分析:场域营造(形式、光)——世界各民族哀悼仪式表演——消失文明的反思——历史文化追忆(图6-15)。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