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与兴盛,无疑刺激了各地社会经济发展的商业化气息,我国自北部的环渤海区、黄河三角洲区、长江三角洲区、珠江三角洲区以及南部的环北部湾区等沿海地区,不仅通过河流将各自区域的内陆与沿海联系起来,而且又可以通过沿海航线将不同区域联系起来,由此逐渐形成了国内统一的市场网络。在这个市场网络中,各区域间的分工逐渐明确,环渤海地区因盛产粮食逐渐形成辐射全国的粮食贸易网络;长三角地区因丝绸闻名全国,其丝绸行销南北市场;珠三角地区主要以糖、茶叶以及洋货行销海内外市场。尤其是广州一口通商后,珠三角地区又通过与其他区域的联系,将中国与世界市场联系在一起。
环渤海地区、黄河三角洲地区是粮食生产中心,天津和山东更多承担粮食商品的转运功能。东北地区经过明清时期的开发,逐渐成为国内粮食供应基地。清代朝廷在东北地区实行移民招垦政策,为了鼓励移民进入东北,一开始又通过海上航线向东北输送粮食,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命户部郎中陶岱将截留山东漕米二万石,从天津卫出海道运至盛京三岔口”,并批示“此路既开,日后倘有运米之事,全无劳苦矣”。[26]由此吸引了移民进入东北开发,至康熙末年,东北已由粮食输入地转为粮食输出地。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上谕:“盛京地方屡岁丰收,米谷价值甚贱,民间或致滥费,著令盛京米粮,不必禁粜,听其由海运贩卖。”[27]康熙皇帝明确说,任由海运贩卖盛京地区粮食到其他缺粮地区。东北土地肥沃,粮食连年丰收,雍正七年(1729年)又有上谕说“奉天地方,百谷顺成,已八年于兹矣。今岁收成又庆丰稔,谷价之贱,自昔罕闻”,为避免谷贱伤农,雍正帝积极支持东北粮食贸易,“至于谷多价贱,难于出粜者,著大臣官员等即行奏闻,朕当发官价籴买,或从海道运至京师,俾积谷之家实获利益,必不使有谷贱伤农之叹也”。[28]
可见,至少从康熙后期开始,东北与内地间的粮米海运贸易发生了流向上的变化,由先前内地输入东北转为东北输往内地各省。[29]乾隆以后,东北粮食贸易不仅向天津、山东输送,而且又源源不断地向江南和闽广地区输入,“关东麦豆每年至上海者千余万石,而布、茶各南货至山东、直隶、关东者亦由沙船载而北行”。[30]江南地区甚至以东北大豆为生,“上海为阜通货贿之区,其最饶衍者莫如豆,由沙船运诸辽左、山东,江南北之民,倚以生活。磨之为油,压之为饼,屑之为菽乳,用宏而利溥,率取给于上海”。[31]东北地区通过与江南地区的贸易,得以交换南方的棉布、茶叶、瓷器、糖等生活用品,这种频繁的海上贸易一方面促进了东北农产品商业化,另一方面也推动了锦州、牛庄、营口等沿海港口的繁荣。[32]
天津和山东地处南北交通要道,是南北海运的必经之路,得益于东北粮食贸易,“天津、山东之船多载闲人来沈,及回则尽船载米”。[33]这条海上运输线,解决了天津人的生计问题,也繁荣了天津的市场经济,“天津一县向来以商贩东省粮石营生者,每岁约船六百余只,每船往返各四五次,或五六次不等,不但船户藉以养生,沿海贫民以搬运粮石生活者不下数万人”。[34]粮食贸易不仅加强了环渤海地区的联系,也吸引了江浙闽粤商人北上,清代嘉道年间,谢占壬说:“自康熙年间,大开海道,始有商贾经过登州海面直趋天津、奉天,万商辐辏之盛,亘古未有。……数十年前,江浙海船赴奉天贸易岁止两次,近则一年行运四回,凡北方所产粮豆枣梨运来江浙,每年不下一千万石,此海道安澜迅速,古今利钝悬殊,又可想而知矣。”[35]江南商人在用船只输送东北粮豆的同时,也输出本地所产的棉布。而闽粤商人主要向东北输出杂货,《台海使槎录》卷二记载,福建赴东北贸易“乌茶、黄茶、绸缎、布疋、碗、纸、糖、面、胡椒、苏木”。[36]乾隆间,福建往广东销售豆麦,“闽粤两省毗连,出入口岸均属内地,自应仍听商便,准其贩往。至稽查之法,凡有装运豆麦贩往广省者,由厦防厅验明该船票照,取具行铺保结,所载货物查与海关所出各单数目相符,该厅给明印照之内,填明豆麦石数,发卖地方,酌定限期。一面令其装运,经由口岸验明放行,一面即知会该处地方官,俟到境查验相符,准其发卖,将发给印照移还厦防厅衙门查销”。[37]其实,海上贸易不仅改变了沿海商品输出格局,内地商品也经由海路运送至东北,乾嘉间,锦州因海上贸易繁荣,而发展成为东北商品输入的窗口,“进出口船只来自福建、广东、宁波、安徽、上海、直隶、山东等处,闽粤曰雕船、曰鸟船、曰红头,江浙曰杉船,山东曰登邮。凡滇黔闽粤江浙各省物产、药类暨外洋货品,悉由此口输入”。[38]
长三角经济区是全国主要丝织品输出地,粮食输入地。随着清代丝织业日益兴盛,太湖地区棉花种植区域不断扩展,种植面积日益增长,乾隆四十年(1775年),两江总督高晋发现本地棉花种植挤压了粮食生产,为此奏请“禾棉兼种,以足衣食”。他说:
松江府太仓州海门厅通州并所属之各县,逼近海滨,率以沙涨之地,宜种棉花,是以种花者多而种稻者少,每年口食全赖客商贩运,以致粮价常贵,无所底止。臣思衣食并重,种棉花虽可织布成衣,然而一日不再食则饥,是饥之较寒,则又食重于衣矣。……以现在各厅州县农田计之,每村庄知务本种稻者不过十分之二三,图利种花者则有十分之七八。[39]
棉花耐旱、种植成本较低且获利高于稻谷,种植经济作物成为江南地区的首要选择,可见种花多于种稻的根本原因,在于棉花的市场需求更旺盛,清代太湖地区的棉花不仅行销于浙西,而且外销闽广、辽东,如松江府上海县“地形高亢,支港为潮泥所壅,水田绝少,仅宜木棉。惟富商大贾,北贩辽左,南通闽粤,百货萃集,民每因其利”。[40]闽广、辽东不仅是太湖流域棉花的销售市场,也是棉布的主要产区。
太湖地区的蚕桑业种植也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十七八世纪,江南的丝织品不仅供应国内,也远销日本、西欧、美洲、俄国以及南洋地区。对外贸易的发展直接加速了农业商品化的进程。丝绸大量外销推动了中国丝绸生产基地种桑养蚕业的发展,提高了农业商品化水平。太湖流域是中国丝和丝绸最重要的产区,尤其是浙江西部的杭、嘉、湖,因桑土肥沃而成为全国养蚕业中心,是中国最大的丝绸产地。康熙皇帝对此赞叹说:“朕巡省浙西,桑林被野,天下丝缕之供,皆在东南,而蚕桑之盛,唯此一区。”[41]雍正时期,江南“民间多以养蚕为业,田地大半植桑”。[42]杭、嘉、湖3府23(州)县均盛产蚕丝,如杭州府“九县皆养蚕缫丝,岁入不赀,仁和、钱塘、海宁、余杭贸丝尤多”。[43]
江南丝绸销售几乎遍及国内,“杭饶蚕绩之利,织纴工巧,转而之燕,之齐,之秦、晋,之楚、蜀、滇、黔、闽、粤,衣被几遍天下”。[44]南京绸缎“北趋京师、东北并高句丽、辽沈,西北走晋绛,逾大河,上秦雍、甘凉,西抵巴蜀,西南之滇黔,南越五岭、湖湘、豫章、两浙、七闽;溯淮泗,道汝洛”。[45]这说明江南丝绸具有广阔的国内市场。江南丝绸沿大运河北上,分运东北、西北,向西循长江,向东则走海道,流向全国。乾隆年间发生的洪任辉案件,被卷入的商人包括徽商汪圣仪、闽商林怀、四川商人林亚匾等,浙江商人亦受怀疑,可见,当时的广州外贸与国内市场已建立起极为紧密的关联。[46]
清代乾隆以后,广州一口通商,广东更成为长三角地区丝绸的主要销售市场,再从广东输往国外,由此形成全国乃至世界的丝绸销售网络。清同治《湖州府志》引湖州人董蠡舟《乐府·卖丝》描述当地蚕农的销售景况,反映了丝货贸易的频繁:
闾阎填咽驵侩忙,一榜大书丝经行。就中分列京广庄,毕集南粤金陵商。商多窃揣丝当贵,亟向丝行埭上卖。一车值不盈三千,牙郎吹毛恣狡狯。相逢南舍足谷翁,亦为贸丝来市中。[47](www.xing528.com)
丝货外销与广东商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在鸦片战争之前,基本都经过广州口岸与国外交易。当时广东商人在江南丝货市场十分活跃,据光绪《乌程县志·物产志》记载:
有招接广东商人,及载往上海与夷商交易者,曰广行,亦曰客行。专买乡丝者曰乡丝行。买经造经者曰经行。别有小行,买之以饷大行,曰划庄。更有招乡丝,代为之售,稍抽微利,曰小领头,俗呼白拉主人。每年杭州委员来采办北帛丝,苏杭两织造皆至此收焉。[48]
其实,广东商人不仅向江南进口丝绸,也前往西南地区收购蚕茧运回广东加工。嘉应商人远赴贵州、四川等地买回蚕茧加工,据光绪《嘉应州乡土志·商务志》云:“出口货,不一类。土蚕绸,质坚固。销南海,达京都。”该书原注云:“此茧出贵州遵义府,州贾买归,用水煮熟,发人缫丝织成。”嘉庆年间,李宗昉在《道光黔记》卷二中称:“遵义蚕事最勤。其丝行楚蜀闽滇诸省。村落多种柘树,茧客至春时,买其树,放蚕于上,茧成,来收取之。广东程乡茧亦遵义丝也。居民无男妇大小,手中皆持一捻丝坠子。”这说明广东嘉应地区的茧客到贵州买茧之事实。道光《遵义府志·农桑志》记载:遵义蚕茧上市时,“秦晋之商、闽粤之贾,又时以茧成来垤鬻,捆载以去,与桑丝相掺杂,为越绉纨缚之属,使遵义视全黔为独饶”。这些蚕丝原产地通过广东与国际市场取得联系,共同构成丝货贸易网络。
嘉庆时,广东顺德竹枝词云:“呼郎早趁大冈墟,妾理蚕缫已满车,记问洋船曾到几,近来丝价竟何如。”[49]大冈墟在嘉庆《龙山乡志》卷首“大冈墟图说”记载,墟期为每月的“一、四、七日,乡邻商贾交易其中,盖由来久矣”。所谓“由来久矣”,意味着大冈墟的蚕丝贸易历史相当悠久。“洋船”则意味着顺德与国际市场发生密切联系。广东南海九江一带几乎家家户户种桑养蚕,《竹枝词》云:“佃得东家数亩塘,阿侬耕种在家乡,四时力作饶生计,卖罢鱼花又采桑。”[50]随着蚕桑业的发展,顺德容奇出现了专业性茧市,有茧栈百余家。[51]顺德龙山的大墟成为远近重要的桑市,嘉庆《龙山乡志》卷四《田塘》记载,龙山“乡之大墟有蚕纸行,养蚕者皆取资焉。每岁计桑养蚕,有蚕多而桑少者,则以钱易诸市。桑市者,他乡之桑皆集于此也。所缫之丝率不自织而易于肆”。大墟桑市居然成为周边一带地区交易的集散地。
清代糖业的发展是以福建和台湾为中心的食糖生产基地。清前期甘蔗是制糖的主要原料,福州、泉州、兴化等地是甘蔗主要产区,“种菁种蔗,伐山采木,其利乃倍于田”,[52]乾隆《泉州府志》卷十九《物产》记载,泉州地区的“沙园强半皆植”甘蔗。清中期以后,闽糖开始向西北方向发展。福建糖主要行销江南,“江苏以北腹里各省,所需糖斤南货,悉由闽广沙船运至上海转运”。[53]乾隆时,福建蔗糖似乎已难以满足蔗糖消费,转而从台湾运输蔗糖。清前期移民入台垦殖,台湾糖以彰化为中心,向北延伸至台北、基隆。福建商船由台湾返回时“载米、麦、菽、豆、黑白糖饧、番薯、鹿肉售于厦门诸海口,或载糖、靛、鱼翅至上海。小艇拨运姑苏行市”。[54]
与闽糖、台糖竞争江南市场的还有粤糖。清代广东沿海地区几乎都是产糖区,“粤人开糖坊者多以致富,盖番禺、东莞、增城糖居十之四,阳春糖居十之六,而蔗田几与禾田等矣”。[55]清中期以后,潮州糖销往江南,又以揭阳为甚,光绪《揭阳县续志》卷四《物产》记载:“(白糖)惟揭中制造为佳……潮虽各处有之,揭实独专其利。”此时,粤糖销售市场似乎有超过福建的迹象,乾隆《广州府志》卷四十七《物产志》记载:“粤东蔗糖行四方,始于闽人,今则利侔于闽矣。”晚清以后,福建商人主要从事台糖的转运贸易,“闽粤大商多在东关外,粤则从汕头,闽则从台湾运糖至沪,所售动以数百万金,于沪则收买木棉载回其地。[56]江南是粤糖主要的客户,嘉庆年间,褚华在《木棉谱》云:“闽粤人于二三月载糖霜来卖,秋则不买布而止买花衣以归,楼船千百,皆装布囊累累,盖彼中自能纺织也。每晨至午,小东门外为市,乡农负担求售者,肩相摩袂相接焉。”据学者统计,鸦片战争前,闽粤每年运进上海的糖约50万担,染料和物品12万担,上海运往闽粤的棉花、茶、丝等物约20至30万吨。[57]晚清后,潮州糖又远销内地各省,“州属各县所产之糖以由水路运销华北、华中,尤以上海、天津、镇江、南京、芜湖、青岛为最,俱以汕头为集散地”。[58]
清代茶叶是海上丝绸之路中的出口大宗商品,福建、浙江、广西、广东、安徽、湖南、湖北、四川、云南、河南、陕西均是清代茶叶产区,其中福建茶叶占据前列,“茶固闽产,然只建阳、崇安数邑,自咸丰初,请由闽洋出运,茶利益溥,福、延、建、邵诸郡种植殆遍”。[59]清代福建茶叶产地分布较广,“福州诸县皆有之,闽之方山、鼓山,侯官之水西,怀安之凤冈尤盛。延平府各县俱有出,南平半岩者尤佳。邵武府光泽、泰宁二县为多。福宁州有出。建宁八县皆出,而龙凤、武夷二山所出者尤号绝品。泉州府七县皆有,而晋江、清源洞及南安一片瓦产者尤佳。漳州府有出。汀州府有出”。[60]闽西北的崇安县是主要产茶区,吸引大批商人前来,“客商携资至者络绎不绝,而民不加富,盖工作列肆皆他方人,崇所得者地骨租而已。”[61]崇安县武夷茶颇受洋人喜爱,18世纪20年代东印度公司进口茶叶主要以武夷山红茶为大宗,[62]因武夷茶热销国外,“国朝又以此与番夷互市,由是商贾云集,穷崖僻径,人迹络绎,哄然成市”,[63]武夷山红茶种植不断扩大,“自各国通商之初,番舶云集,商民偶沾其利,遂至争相慕效,漫山遍野,愈种愈多”。[64]19世纪20至30年代,闽西北重要的产茶区瓯宁县至少有1000个茶园和茶场,“每厂大者百余人,小亦数十人,千厂则万人,兼以客贩担夫,络绎道途,充塞逆旅,合计又数千人”。[65]建阳县的茶园比瓯宁更多,据清人陈韶盛《问俗录》记载,每逢采茶季节,“突添江右数十万人,通衢市集、饭店、渡口,有踵击肩摩之势”。由于武夷茶市场需求大,建阳部分地区甚至冒充武夷茶销售,“囊者,外夷赴粤市,茶不知出于何地,其时建人以武夷所产出易于粤,亦甚寥寥,其后招集粤人聚于星村,通洋之市遂以武夷主之,而凡建属之产尽冒武夷,于是有山无不种茶”。[66]这一地区的茶叶种植和生产几乎全部面向世界市场。由于茶叶是重要的出口商品,行商从中获得丰厚的利润,为了满足外商对茶叶包装及品类标准的要求,行商开办包装厂从事茶叶再加工,仅广州一地被行商雇佣从事茶叶加工的就有上千人,广州河南设立了规模相当大的手工制茶工场,工场里有上百名妇女和小孩从事拣茶和分茶工作,“平均每人每天可得六十文——相当于三个便士”,“外销花熏茶差不多全部是在广州制造的,茶商称之为‘橙香白毫’和‘香片’或‘熏香珠兰茶’,都产于广东台山及其附近”。[67]
由于外商对茶叶需求火爆,广州商人除采购福建茶叶外,也前往两湖地区收购茶叶用于出口。光绪《湘潭县志》卷十一《货殖志》云:“海禁开后,红茶为大。率五六十日而贸买千万,寇乱,江路绝,专恃湘潭通岭南,五口开,汉口、九江建夷馆,县市遂衰,犹岁数百万。”光绪《湘阴县图志》卷二十五《物产志》云:“自海禁开,粤商居茶为利。邑产无多,价益昂。”吴敏树《柈湖文集》记载:“道光末,江广人贩茶至洋,名红茶。虑茶伪,专取生叶,高其值,人争与市。”[68]同治《平江县志》卷二十《物产志》云:“道光末,红茶大盛,商民运以出洋,岁不下数十万金。……茶市方殷,贫家妇女相率入市拣茶,……茶庄数十所,拣茶者不下二万人,塞巷填衢,寅集酉散,喧嚣拥挤。”同治湖北《崇阳县志》卷一《风土志》记载:“近年村家妇女逐队入市拣茶,则风俗之大忧也。”
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拓展,清代广东与全国各省的市场联系更加广泛。由于广州在海上丝绸之路中居于中心地位,广州与省内各地的市场网络不断完善。广州地处珠江出海口,兼有河港交叉的功能。海路四通八达,东经潮州、澄海、台湾、厦门等地而达苏州、淞江及日本,西经澳门、海口而达南洋诸国,构成了广州中心市场网络的各个结点。与此同时,广州与国内其他各省建立了良好的贸易关系,各省也通过广州出口自己的产品,换取各地需要的货物。[69]广州由于是中西贸易的中心,沟通和形成国内各省之间的市场网络。全国的货物集中在广州,又通过广州向欧美乃至全世界辐射。清前期,鸦片走私贸易的中心主要也在广州外洋的伶仃洋面。西方鸦片贩子将鸦片运抵此地再转售中国商贩,由中国商贩沿海路转销沿海各地。道光十八年(1838年),上海“为东南数省贩卖鸦片烟口岸,向有闽粤奸商雇驾洋船,就广东口外夷船贩买杂货并鸦片烟土,由海路运至上海县入口”,再转贩苏州省城。[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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