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和第一个五年计划取得巨大成就之后,党中央和地方不少领导人过于相信主观努力的作用,违反客观经济规律,急于求成,想用最短的时间改变中国经济文化落后的面貌,于是从1958年春季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发动了一场“大跃进”运动,掀起了全民大办钢铁、农业大放高产卫星、大办教育等热潮。1958年8月31日,静海县委在蔡公庄召开了万人大会,庆祝团泊洼人民公社成立。人民公社的特点是一大二公。团泊洼公社由赵连庄、徐庄子、中旺、大庄子、蔡公庄、阎庄子、管铺头、王稳庄八个乡组成,东至南郊周边,南至黄骅交界处,北到大小南河。公社化后,土地、财产等全部实行公有,公社有权管理、使用、调拨,分配形式是全社统一核算,实行吃饭不要钱的半供给制。
“大跃进”年代,人们急躁冒进的情绪越来越高涨,轰轰烈烈地干这干那,“五风”(共产风、平调风、浮夸风、强迫命令风、瞎指挥风)越刮越厉害。农业夺高产、放卫星,大干苦干,一个鏖战接一个鏖战,社员们确实出了大力、流了大汗。这一年遇到了30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大旱,自1957年8月3日到1958年7月13日340多天的时间没下过透雨。稻田拉荒洗碱季节,马厂减河只有四个流量的水。在这种严重干旱的情况下,沿河两岸稻作面积却由1957年的19万亩扩大到40多万亩。但困难并没有把团泊洼人民吓倒,社员们以“男女老少齐下洼,留下锁头来看家”的豪迈气魄昼夜苦战在洼里。社员们用苇子在田间公路上搭起一排排窝铺,晚上住在窝铺里。老人不能下地干活,就到地头看小孩。稻秧插上了,因为干旱,苗干死了,便拔下再插新秧,甚至连插四次才勉强保住苗。甜水用尽了,改用咸水;地上水用完了,就找地下水,终于保住了105600余亩稻田。经过一年的苦战,我所在的赵连庄村耕地1100亩,收获稻谷120万斤。当时实行六到洼,即吃到洼、住到洼、孩子喂奶到洼、医生看病到洼、大辩论到洼、工具维修到洼,粮食不入仓不回家。我自1958年到1959年一直住在洼里,结婚都没有回家,洼地的小土茅房就是我的新房,我在洼地安了家。
“大跃进”看着轰轰烈烈,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损失是极大的,实际挫伤了群众的积极性,破坏了生产力。社会上的“五风”越刮越凶,谁得先进谁就扛红旗,落后的扛白旗。钢铁不够自己炼,把做饭的锅砸了,把可以维修的农具毁了炼铁。化肥不足自己造土化肥(即用锅将人粪尿掺上土熬成颗粒),把狗打死熬汤上地,把旧房扒了上地。生产不讲因地制宜,而是搞一刀切。不适合种水田的非让种水田,不惜毁了旱田、苇田来种稻田。搞共产主义大协作,赵连庄的劳力调到胡连庄毁高粱种稻,去团泊洼毁苇田插稻秧,结果误了好农时;到团泊洼苇田里插秧,社员的手脚都被芦苇扎破,结果稻秧全烂掉,劳民伤财。丰收的粮食,上级可以随意外调。记得这年赵连庄村由于粮食外调,余下的粮食每人平均只有4两,不足的部分让赵连庄社员到中旺罗庄子拉高粱,可是罗庄子不让拉,生生将赵连庄拉车的骡子的腿铲断了。
另外,“大跃进”年代一个致命的弊病就是浮夸,追求高指标。违心地说大话,就可以跟上形势,就是英雄;不会说大话的就是狗熊,就要挨辩论,扛白旗。当时讲“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处处争上游、放卫星。当时,赵连庄放了两次卫星,第一次40亩稻子移到1亩地里完全腐烂了,损失了3200多斤稻谷;第二次在稻子九分熟时,把150多亩地的好稻子移到1亩地上,放出一颗亩产13.7万斤的特大卫星,损失那就可想而知了。(www.xing528.com)
在“大跃进”年代里,苦干、大干把人们折腾得筋疲力尽。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白天插秧,晚上起芽子,挨蚊子咬、蚂蝗叮也能睡着;晚上挠秧,草苗分不清,误把稻秧当草拔掉。社员思想搞不通,有时也采取糊弄干部的办法。晚上干部听见社员在地里喊着挠秧号:“挠秧嘞,抹埂嘞,哎哟,哎哟嗨嗨!”听着是在干活,实际社员没有下地,而是坐在地埂上喊秧号。
1958年,乡里粮食丰收,但在“五风”的压力下交了过头粮,粮食堆成山,却被平调糟蹋,以致社员吃不饱。脱离实际的供给制和公共食堂、敬老院等很快也都解体了。不切合实际的各种“大办”,使农村经济遭受了严重损失。事实证明,不切合国情、不符合客观规律的“大跃进”运动,不但没有发展生产力,反而使生产力遭到破坏,给国家和人民都带来损失,这是1959年到1961年发生严重困难、人民艰难度日的原因之一。1959年党中央和毛主席很快察觉到农村中的问题,总结“大跃进”的经验教训,发表了指示信和一系列重要文件,刹住了“五风”,纠正了这一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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