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地方教育开拓者-海派乡土文化

科举制度废止后，各地急需设立相应的学务管理机构。光绪三十一年（1905）十月，上海教育界“阖邑学务公会联合城乡学员大会”在上海文庙明伦堂内隆重召开，上海县各地学界代表人士齐聚一堂。会议决定，为推进地方教育事业，应当划分学区，设立上海县学务公会，以投票方式选举组织职员，成立了上海历史上第一个独立的地方教育行政机构——上海县学务公所。经选举，由姚文楠出任上海县学务公会会长，顾言出任副会长。

姚文楠（1857～1933），字子让，嘉定南翔人。光绪十一年（1885），考中举人。为龙门书院名士，精于算学，刚被聘为龙门师范学堂校董。

顾言，字丹泉，马桥荷巷桥人。同治十一年（1872），创办吴会书院。光绪二十六年（1900），改吴会书院为强恕学堂，开风气之先。此时年已六十二岁，为顺应时代潮流，主动闯荡上海滩。

不久，上海县学务公所在蕊珠书院（即也是园）珠来阁内正式对外运转。由姚文楠担任总理兼文案（后称总董兼视学员），顾言担任协理兼财政员（也称副总董），项文瑞担任师范监督（后称协董、视学员）。城厢城郊各所学堂与其建立起密切联系。

项文瑞，字莲生，闵行镇人。光绪十四年（1898）5月至11月，赴日本留学。归国后，任敬业学堂监学、养正学堂总理。光绪三十年（1904）7月，在龙门书院原址创办速成师范讲习所。光绪三十一年（1905），又设初等师范传习所、师范补习科（后分别改为上海县第一、第二、第三师范传习所）。

顾言被公推兼任财政员，全权负责管理和募集资金。光绪三十二年（1906）七月，他依靠绅商叶佳棠相助，看中南市小西门附近的一粟庵。这里原是徐光启的农园，他曾在这里编写《农政全书》。顾言果断拍板，购下庵地，着手改建，这里便成为上海县劝学所新的公办场所。同时，将庵内佛像全部迁往闵行老镇，重建庵所，妥善安置。

十月，遵照朝廷学部《奏定劝学所章程》规定，上海县学务公所更名为上海县劝学所，主要职责为推广学务、筹措经费、调查学务及设立宣讲所。经选举，会长姚文楠、副会长顾言均连任。公举秦锡田任上海县劝学所协董，兼任学务审查长。

秦锡田（1861～1940），字君谷，号砚畦，陈行镇人，三林书院创办人秦荣光之子。曾在京城做过内阁中书（从七品），又以候补湖北同知在武昌供过职，阅历丰富，年富力强。父亲逝世后，即辞官回乡，继承父业，光绪三十年（1904）9月出任三林学堂总教习，次年又任三林、陈行、杨思三乡联区学董。

顾言、项文瑞、秦锡田均为本地人士，泥土气息相通，彼此极为投缘，以往虽然有所交往，尚未并肩共事，如今同在老城厢奔走，就应当携手为“乡下人”争一口气。秦锡田视顾言为长辈，十分尊重他的见解。而顾言十分欣赏秦锡田的才气，又尊重陈行秦氏具有“上海城隍”后人的名望，因此遇到场面总是将他推在前面。(www.xing528.com)

顾言虽说年龄见老，但坚持清正耿直，谦和接物，清介持躬，处事坚强明亮，经权并用，名实兼隆。因此，秦锡田对顾言温良而恭之德、兼听斯听之识、如璧如琮之品、如海如虹之才尤为赞赏，称其“长于肆应（指善于应付各种事情），明于世故（指熟悉世俗人情习惯，待人处事圆通周到），上交下交绝无枘凿（指彼此不合）之处”。

光绪三十三年（1907），上海县劝学所重新规划上海地区教育体系，安排总董下设二十四个学区，各学区设劝学分所，选举产生劝学员。劝学员的职责是商承总董，调查、劝令本管区内筹款兴学事宜、讲习教育、推广学务、宣讲教化民众以及讲绘本区学务图表，报明本城劝学所备案等。每年逢农历正月初七，上海县劝学所召开大会，逢四月初八召开议员会。劝学所的所有事宜，均经该机构议决后实施。

项文瑞负责全县学校的布局、规划、整顿。他精于算学，长期坚持在公暇之余教授算课。上海城乡学校林立，他禀性朴诚，勤学好问，亲自周历城乡，劝惩措施互用，规划整理，坚持弘扬以公实处的风气，使全县学务蒸蒸日上。

光绪三十四年（1908），根据学部颁布的教育会章程，上海地方教育界的管理机制相应发生重大变化，上海县劝学所完成历史使命。

顾言年已六十五岁，顺势退出繁杂纷争的上海滩，返回了家乡。

宣统元年（1909）正月，项文瑞积劳成疾，病逝于太仓。

少年时师从顾言的李宗邺，字颂唐，闵行镇人。光绪三十三年（1907），以公费生身份赴日本留学。归国后，顾言邀他在务敏学堂任教，又推荐转赴敬业中学、务本女子学校任教。顾言在隐退之前，推其为上海劝学所协董和视学员，让他大步走上上海教育界的前台。

宣统元年（1909）9月，根据清政府颁布的《各省咨议局章程》和《咨议局议员选举章程》，江苏全省举行了广泛的民主选举。顾言年已六十六岁，仍以符合当选者条件中“在本省地方办学务及其他公益事务满三年以上著有成绩者”的优势，主动参加公开竞选。竞选投票过程十分激烈，几经周折。结果，他与时任上海县劝学所学务审查长的秦锡田不负众望，被松江府民众代表公选为江苏省咨议局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