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寺坐落在北京宣外南下洼子,清光绪年间,由明净做住持。明净原籍湖北,他的法徒有脱尘、百川二人,都是湖北籍。明净与象坊桥观音寺(龙泉寺的下院)住持觉先(湖北人)交情最好,往来甚密。他俩人首创南方人在北京寺院做住持的先例。
觉先曾在日本学习法律,与日本首相犬寄毅同学。回国后,中年出家,后在武昌皈元寺时与明净同参。光绪年间来京,在象坊桥观音寺(宣武门内)做住持,不久明净也来到北京,做了龙泉寺的住持。后来,觉先与明净联合湖南等省在京的僧人,于1919年左右在象坊桥观音寺成立南方佛教会。觉先资格最老,被推为会长,明净任副会长,与当时全朗领导的北方佛教会分庭抗礼。觉先绰号觉瞎子,在南方佛教会中威信极高,而且颇有权势,与黎元洪等要人素有往来,所以龙泉寺、广济寺、法源寺、通州华严寺、四眼井龙圣庵等处南方人做住持的寺院,遇事必问计于觉先,因此觉先的地位就相当于各寺的盟主。龙泉寺在道兴做住持时,曾亲往上海募款数百元,归后建立了龙泉孤儿院。明净在清末由观音寺住持觉先支持,接办了由道兴在龙泉寺内创办的孤儿院,并用向京各界募化所得之款在寺内大兴土木,建造了一所能容纳几百儿童的孤儿院,同时把龙泉寺的大殿、斋堂、门脸也大加修饰,彩画一新。
龙泉孤儿院在北京是最早成立的一个慈幼机构,经费来源是向北京各行业经常性的募化。另外在寺中存放灵柩,寺后设有义地,收进很多租金,对外佛事也颇有收入。孤儿院时常添进儿童,有的经过抚养成人,出院独立谋生。经常收容的儿童总有三四百人,年龄多在七八岁至十四五岁,这些儿童的来源只有少数是无父母亲属的孤儿,而绝大多数是双亲健在,由于家庭负担过重,无力抚育,忍痛送到龙泉孤儿院,以免遭受冻馁之危。每逢院方收容孤儿时,必须令其亲属立下“今后家中对儿童的生死存亡不得责难过问”的卖身契式的字据。然后由院方给其父母一笔数目极少的钱财,作为孤儿卖身的代价。
龙泉孤儿院管理儿童的负责僧人有:百川(后任院长和龙泉寺的主持)、严慧(北京旗人,与我同戒)、古峰(河南人)等人。抚养教育问题,由庙中选派僧俗人等负责。孤儿们每日念书之外,还学习织布、印刷、制墨等手艺,还在寺中陆续附设了几个工厂,并对外界接受定货。每逢初一、十五全体孤儿到寺中给住持、督监等僧人叩头,名为“云集”。对待犯了错误的儿童是用禁闭一日、不给饭吃或是加以责打来做惩罚。严慧、古峰都经常在袍袖里带有藤条,用以鞭打犯错的生徒,孤儿因此给严慧起了一个绰号,叫他“基督徒”(讽刺他并不信佛)。每当儿童在院中玩耍,如见到严慧由此经过,就一哄而散,各自逃避。这些孤儿在院中都因工作繁重,衣食不得温饱,由弱而病,继之死亡的人数很多,因而经常看到孤儿院的堂役扛着小匣子(即小棺材)去掩埋病死孤儿的事情。孤儿在院中长到十四五岁,例由院方推荐于其素有往来的寺庙或商店领去,领者必须付给龙泉寺一笔相当数目的钱财,名为“抚养费”。长大出院的孤儿们,一般既不知道自己生身父母何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他们所操的行业多是小茶役、小和尚或饭馆小伙计等等。(www.xing528.com)
龙泉寺的孤儿院在明净接办之后,又在寺中开办了一个光明玻璃公司,除技术人员是由寺外聘来的,其他的工作全由这些孤儿义务承担,获得利润统归寺中所有。所出产品是煤油灯罩和金鱼缸。
明净后来因病,把住持之职位让给百川,退座后不久病死。百川任龙泉寺住持兼孤儿院院长,轻易不到寺中,长期在外化缘,经常地去天津、上海等处募化,出入乘坐包月车,穿绸裹缎,使用奴仆,吃喝嫖赌,穷奢极侈,且有外家。为了满足他们挥霍享受,大肆浸润孤儿院的经费,使孤儿们在院中的生活,比前更加艰苦。至解放时,百川携眷逃往他方,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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