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经常称道圣人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公,把他们作为所有君王的楷模和典范。《论语·颜渊》记载:“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智)。子曰:‘知人。’”樊迟不明白,孔子作了进一步解释,说:“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仍不明白,问子夏,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仁”者“爱人”,言用心之善;“智”者“知人”,言用人之明。用人明,则能辨枉直;用心善,则能远“不仁”。商汤用伊尹,用心既善,用人又明,体现了“仁”与“智”的关系。
从《论语·尧曰》第一章记载的商汤的话可以看出,商汤是一个有仁爱之心、有作为、敢担当的开国之君:“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商汤又名履,以“予小子”自称,用黑色牡牛作牺牲,明明白白地告于光明而伟大的天地:有罪的人我不敢擅自去赦免他。我若有罪,就不要牵连天下万方;天下万方有罪,都归我一个人来承担。商汤仁爱民众,用伊尹,有担当,有作为,是一个仁爱之君。
面对大旱天气,为了商人的生活和商族的发展,商汤曾“桑林祈雨”,在今商丘夏邑县境内祈祷上天,以诚恳的态度说:“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剪其发,磨其手,以身为牺牲,祈福于上帝。商丘的祈雨举动,感动了天地和人民,于是“民乃甚说,雨乃大至”。《吕氏春秋》的这段记载,证明了商汤的仁民思想和担当意识。
《吕氏春秋·孟冬纪·异用篇》记载商汤“网开三面”:“汤见祝网者,置四面,其祝曰:‘从天堕者,从地出者,从四方来者,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非桀其熟为此也?’汤收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祝曰:‘昔蛛蝥作网罟,今之人学纾。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汉南之国闻之曰:‘汤之德及禽兽矣!’四十国归之。人置四面,未必得鸟,汤去其三面,置其一面,以网其四十国,非徒网鸟也。”这一记载也见于《史记·殷本纪》。它说明商汤布德施惠的政策赢得了诸侯的信任,不少国家都归附于他。
“汤之德及禽兽矣!”说明商汤不仅对商人施以仁爱,而且将这种仁德惠及禽兽、自然,这在中国思想发展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商汤的仁德思想,直接启发了孔子,孔子于是有了“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2]以及“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3]的话语和行动,将对人类的道德关怀推及自然万物。(www.xing528.com)
|位于睢阳区坞墙镇南亳村商汤庙的“汤王台”(李可亭 摄)
商汤“网开三面”的做法,最直接的效果是“四十国归之”——有40多个部落纷纷加盟商部落,商部落迅速强大起来。于是商汤率领大军,先灭掉葛伯国,“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最后灭掉了夏朝,建立了商朝,定都于亳。这个故事的辩证法在于:“人置四面,未必得鸟,汤去其三面,置其一面,以网其四十国,非徒网鸟也。”有的人张网四面未必能捕到鸟,商汤去掉了三面网,只放置一面,却网罗到了40多个部落的人心。
商汤是一个仁爱之君,他布德施惠,轻徭薄赋,深得民心。他的“网开三面”的思想对后世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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