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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用兵西北:失策与挑战

时间:2023-08-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然而,雍正初年,清廷内部事务繁多,雍正锐意整饬,暂时无暇用兵。他认为,策妄阿拉布坦的死提供了可乘之机,于是,开始部署用兵西北诸事宜。然而,有不少人对用兵表示了不同意见。不过,经此一番集思广益,却也暴露了雍正用兵西北存在的问题。从雍正并未征求多数朝臣意见便专断决定用兵,而且对准噶尔部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到岳钟琪夸大天时、地利、人和,并没有把噶尔丹策零放在眼里,似乎一出兵即可凯旋。

雍正用兵西北:失策与挑战

雍正元年(1723),青海和硕特蒙古贵族罗卜藏丹津为在青海、西藏地区称王而发动叛乱,他强令和硕特各部放弃清朝加封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公等封号,自称达赖珲台吉,率众进攻清朝驻军,侵扰青藏各部。

清军年羹尧岳钟琪的指挥下,迅速击败叛军,恢复了青藏地区的秩序,罗卜藏丹津逃往准噶尔策妄阿拉布坦处。清政府要求引渡,策妄阿拉布坦竟拒不交出,而且不时侵扰东邻喀尔喀蒙古,这就进一步加剧了康熙末年以来清朝与准噶尔部的敌对状态。

然而,雍正初年,清廷内部事务繁多,雍正锐意整饬,暂时无暇用兵。策妄阿拉布坦亦新败于清军不久,而且北受沙俄的强大压力,西与哈萨克部交兵,东又与喀尔喀部不和,无力与清廷对抗。双方都有缓和休战的需要。

于是,策妄阿拉布坦一方面在境内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加强实力,一面派人到北京与清廷谈判。雍正则顺水推舟,对来使热情接待,厚给赏赐以示笼络。同时,也派出使臣佛保到准噶尔议和。由于策妄阿拉布坦并无和谈诚意,加上罗卜藏丹津的干扰破坏,谈来谈去,根本没有什么进展。其实,双方心中都有各自的数术,都在密切注视对方的动静,暗中筹划着攻击对方的对策。

雍正五年(1727),策妄阿拉布坦死去,其子噶尔丹策零为准噶尔部领袖,仍然继续其父的内外政策,一面遣使朝清,一面继续收容罗卜藏丹津,且整军秣马,有蠢动兴兵之势。

而雍正朝到这时已整饬结束,雍正的统治走上正轨,政局稳定,财力亦渐渐充裕起来。特别是他一直牢记其父康熙生前对准噶尔部和西藏地方分裂势力的态度,即国家之隐忧,必须加以铲除。他认为,策妄阿拉布坦的死提供了可乘之机,于是,开始部署用兵西北诸事宜。

自雍正五年(1727)年底开始,雍正为用兵西北进行了长达一年半时间的准备,从各地挑选、训练士兵,任命将领,购买战马驮骡、备造战车等,而且是秘密筹划,当初参与者仅有怡亲王允祥、大学士张廷玉以及岳钟琪、户部尚书蒋廷锡等人。到雍正七年(1729)二月,准备基本就绪时,才公开发表上谕,宣称继承康熙帝的遗志,对罪恶多端且一直无悔改之意的噶尔丹策零用兵。

他说:“当今国库充实,士卒用命,实为出兵的大好时机。”同时,命令大臣们讨论出兵事宜。然而,有不少人对用兵表示了不同意见。大学士朱轼、散秩大臣达福等认为:噶尔丹策零颇能用人,上下一心,内部并未出现分裂倾向。似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无机可乘,也就是说用兵准噶尔部的时机并未成熟。更有人说对准噶尔部用兵是穷兵黩武,毫无意义。因为,得其地不足耕,得其人不足使。大学士张廷玉、鄂尔泰等人极力支持出兵,更何况雍正本人早就是主意已定,岂容半途而废?不过,经此一番集思广益,却也暴露了雍正用兵西北存在的问题。

雍正七年(1729)三月,雍正任命三等公、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为靖边大将军;公爵、振武将军巴赛为副将军,顺承郡王锡保管理振武将军印务;侯爵、都统陈泰,公爵、散秩大臣达福,前锋统领衮泰等为参赞大臣;法敏、伊都立、巴泰、西琳、傅德等专门经理粮饷,组成北路军,屯阿尔泰山。任命三等公、川陕总督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由四川提督纪成斌参赞军务,出师西路,屯巴里坤

六月,雍正专门在太和殿为出师举行隆重的授钺礼,并检阅车骑营。雍正当时赋诗二首,其一云:

陈师鞠旅卜良朝,万里餱粮备已饶。

习战自能闲纪律,临戎惟在戒矜骄。

剑莹鹈清光闪,旗绕龙蛇赤羽飘。

听彻前锋歌六月,云台合待姓名标。

岳钟琪也上疏称此次出师有十胜之机,如所谓主德、天时、地利、人和、糗粮广储、将士精良等等,断言可以“指日荡平”。

尽管雍正诗中有“临戎惟在戒矜骄”句,但是,从雍正到岳钟琪等,无不明显地流露出轻敌、矜骄的情绪。从雍正并未征求多数朝臣意见便专断决定用兵,而且对准噶尔部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到岳钟琪夸大天时、地利、人和,并没有把噶尔丹策零放在眼里,似乎一出兵即可凯旋。(www.xing528.com)

准噶尔方面对清廷方面的举动似乎早已了如指掌,并做了周密的部署。

当清军出师进军途中,突然有准噶尔派出的使臣特磊来到西路军岳钟琪部,声称罗卜藏丹津企图谋害噶尔丹策零未成,已被噶尔丹策零囚禁,本来要将其押送清朝,但是,听说清朝出兵了,才暂行中止。如果清朝能原谅噶尔丹策零,既往不咎,他愿意听从清朝廷的命令,押送逃犯罗卜藏丹津到北京。

这显然是编造出来的假话,意在迷惑清廷,松懈清军斗志,以行缓兵之计。但是,当岳钟琪将情况向雍正皇帝报告后,雍正竟然相信了,他命令将特磊送到北京,暂缓进军,同时,召傅尔丹、岳钟琪进京商议军情

然而,就在缓兵期间,准噶尔出兵两万突然袭击清军西路军大营,劫掠马驼等十几万头,清军满洲副参领查廪逃遁,总兵曹勃出战,又大败。当准噶尔兵突袭科舍图之时,负责牧放马驼的是查廪,他“日置酒高会,挟娼妓以为乐”,可见松懈、轻敌到什么程度。

雍正九年(1731)四月,北路清军在傅尔丹统率下进驻科布多,噶尔丹策零侦知后,于同年六月派大小策零敦多布率军三万前往攻击。

噶尔丹策零利用清军骄矜轻敌的特点,故伎重演迷惑对手。先派人到傅尔丹军中诈降,并说什么噶尔丹策零大军未到,仅有小策零敦多布所部兵马不过一千,驻扎在距清军营地只有三日路程的察罕哈达地方。而大策零敦多布因为中途生病,留驻在和博克山。如果清军乘机发动进攻,肯定大获全胜。

对于敌谍的这些话,傅尔丹不加核实就信以为真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据说傅尔丹长得高大魁梧,虽身任领侍卫内大臣,却没有什么大本事,只会耍耍刀枪剑戟,岳钟琪就曾说他是个恃勇不恃谋的不称职的大将。

傅尔丹不仅无谋,而且骄矜,当他听信敌谍诡计,要率一万人马前往进击之时,副都统定寿、海兰等都曾劝谏,以防中敌人奸计,被他斥之为懦弱,“蹈汉儿弱习”。主事何溥扣马苦谏,他怒斥道:“你们这些汉儒,懂得什么兵事!”竟然用马鞭子抽何溥的手,然后扬长而去。本来已堕入敌计,又如此骄矜浮躁,其败已定。

果然,傅尔丹率部进至和通泊,突然间敌笳大作,敌骑四合,箭矢如雨,清军被两万准噶尔兵包围冲杀,惨败而逃,回到科布的仅两千人。副将军巴赛、查弼纳等大批将领阵亡。此战不仅损失惨重,而且大大影响了清军士气,以致许多将领在很多场合都畏敌如虎,不敢出战。

此后,虽经喀尔喀亲王策凌率部在光显寺等战役中重创准噶尔军,但从总体上看,清军终是败多胜少,难以从根本上取得胜利,不得不于雍正十二年(1734),决定撤兵议和。

雍正用兵西北历经六年之久,出师十万余众,供役亦不下十万,耗费帑银数千万两,损兵折将,都没有达到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西北用兵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雍正之败,败在既不知己,又不知彼,从兵道上讲,即已无一胜算。

其不知己——尤以用人不当为显著。傅尔丹之无能,马尔赛之庸劣;对岳钟琪则是先信后疑,致使西路军无所作为。

其不知彼——屡屡轻易上当,先是不了解准噶尔实际情况,仅凭策妄阿拉布坦之死就以为有机可乘,决定用兵;又中噶尔丹策零之缓兵之计,推迟进军时间,置清军于不进不退之中,既折锐气,又懈斗志。

而不能知己知彼的根源在于骄矜。康熙、雍正之交,清军在西藏、青海的平叛中一举成功,冲昏了雍正的头脑,对准噶尔部的问题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他之所以轻易中了噶尔丹策零的缓兵之计,思想上无疑是以为敌手慑于大清王朝的兵威,不能不屈服求和。至于西路军科舍图遭袭,北路军和通泊惨败,无不有将士骄傲轻敌因素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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