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在位近26年,人不是坏人,但实话实说,他除了“澶渊之盟”之外也没做过太多好事。
后人一想到他,只有两件事情让人“惦记”:一是澶渊之盟;一是“天书封祀”。
“澶渊之盟”虽是“城下之盟”,仔细推之,利大于弊,对于特别爱面子的中原汉族统治者,也不是特别过不去或者丢脸的事情。偏偏王钦若这个小人,为了排挤陷害寇准,硬把“澶渊之盟”说成耻辱不堪的事情,让宋真宗为此郁郁寡欢,吃不香,睡不着,天天与自己较劲,越想越闷,总觉得应该再办成一件漂亮事冲淡“澶渊之盟”带来的心中阴影。
从性格上讲,宋真宗属于那种感性的君王。从智商上讲,宋真宗更是中上之君。正因如此,宋真宗心中一有疙瘩,还就真难解开。
郁郁寡欢之间,宋真宗就问王钦若:“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钦若善揣人意,知道宋真宗心中厌战畏战搅成一团,便先用话来激:“陛下您如果能再亲自带兵北伐,攻取幽燕之地,肯定能洗刷澶渊之盟的城下之耻!”
宋真宗更不高兴,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有这魄力,当时我就不与契丹讲和了。这些“心里话”还不好直接和臣下说,宋真宗便敷衍:“河北百姓,刚刚喘口气,我不忍心再起战事把他们陷于死地。爱卿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能让我扬眉吐气的事?”
王钦若摸着自己脖子上的肉瘤,故作沉吟状,良久,他回答说:“陛下如果不用兵,就只能做出一项大功业,恃此镇服四海,夸示夷狄。”
“什么事能是大功业呢?”宋真宗问。
王钦若出主意:“封禅,这就是大功业……但是,要封禅,必须得在天降神瑞的前提下才可以施行……”老王边自言自语边“恍然大悟”:“呵,对了,天降神瑞,哪有那么巧的事,前代帝王不过皆是以人工制造祥瑞罢了,古代贤君也是以神道设教,借上天的名义干大事情啊。”
宋真宗一个劲儿点头。如此容易的“大功业”,令人怦然心动。恰巧,前几日刚刚有个汀州黥卒(类似劳改兵士)名叫王捷的,自称在南康山路上遇见一个姓赵的神道,授给他一个“小镮神剑”。据王捷讲,那个道人就是天上的“司命真君”。此事由宦者刘承珪上报宋真宗,真宗马上赐王捷名王中正。当月,“司命真君”又在王捷家显灵,自称是赵家先祖。
王钦若恰当其时提出“封禅”之事,估计也是善揣上意,知道宋真宗要找心理寄托,马上借题发挥,皇帝一高兴,自己自然会因此加官晋爵。
宋真宗脸上笑意荡开,显然开心不已。但是,他还有顾虑,就问王钦若:“宰相王旦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王钦若拍胸脯:“我转告他,说这是陛下您的本意,他应该听话。”
果然,王旦得知皇帝要搞“造神运动”,也不好明确表示反对,对王钦若支支吾吾,勉强表示同意。
宋真宗心里还是不踏实。过了几天,他晚上到秘阁(皇家图书馆)闲逛,遇见值班的大臣杜镐,便忽然问:“爱卿你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古代天降‘河图’‘洛书’的事情,确有其事吗?”
杜镐乃一老儒生,不知道宋真宗话外的意思,他就事论事,回答说:“那些都是古代君王以神道设教罢了,应该不是真有其事。”如此之说,恰与先前王钦若之言偶然相合。
宋真宗像
既然古代圣君都这么干,我依样画瓢应该不会出岔子,宋真宗作如是想。
他回宫后,不顾天色已晚,马上派人召宰相王旦入宫,把酒言欢。临别,宋真宗又亲执一把黄金壶,对王旦说:“此酒味道极美,您回家后与妻儿老小一起享用吧。”
王旦回府,打开酒壶一看,里面满满一壶大粒珍珠。王宰相是明白人,知道皇帝以此买自己不再说“不”,从此再不发言反对,天书、封禅之事始作。
转眼到了第二年,即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宋朝的年号很好玩,基本上一个年号就是那一时期皇帝的所思所想以及国家大事的浓缩。大正月,宋真宗就把宰相王旦、知枢密院事王钦若等一帮臣子叫到崇政殿,煞有介事地说:“朕在寝殿睡觉,帘幕府帐皆是厚厚的青色织锦,基本上不透光。去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半夜时分,朕刚要入眠,忽然卧室满堂皆亮,我大吃一惊,仔细观瞧,见到一个神人忽然出现,此人星冠绛袍,对我说:‘下个月,应在正殿建一个月的黄箓道场,到时会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也是老三篇),勿泄天机!’朕悚然,起身正要答话,神人忽然消失,我马上用笔把此事记了下来。十二月一日,朕疏食斋戒,在朝元殿建道场,整整一个月恭敬等待,唯恐错过神遇。真巧,皇城司上奏说,左承天门屋南角,有一条黄帛挂在鸱吻尖上。朕马上遣人去看,是二丈多长的黄帛,捆扎一物,恰似书卷形状,缄封处隐隐有文字,我估计,这可能就是梦中神人所讲的‘天书’吧。”
看见真宗皇帝这个“主角”演员说了这么多“台词”,王旦等人知趣,马上跪贺:“陛下至诚,感动上天,果然有祥瑞出现”。于是,诸人皆再拜称万岁。
然后,为了更加“入戏”,王旦还依据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说:“天书启封前,应屏去左右旁人。”
真宗皇帝摇头:“说不定天书内容是上天示警,告诫朕施政有缺失,朕岂敢隐瞒呢,还是众大臣一起敬观。”
于是,各位演员各就各位,宋真宗本人也步行至承天门,焚香望拜。
两个太监身手敏捷,蹿上梯子捧下“天书”(估计就是这些人放置的,熟门熟路)。
王旦跪奉,真宗再拜受书。转悠半天,才命陈尧叟启封。
这“天书”还真有字在上面,字古意明:“赵兴命,兴于宋。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
甭说,如果“世七百”,仅作“七百年”讲,南北宋加起来,一天当两天算,还差不多是这个数。
待众臣大眼小眼都瞧清楚了,“天书”封藏于“金匮”之中,君臣又再庆贺了一番,并改承天门为“承天祥符门”,依此正式改元。
“大戏”开始,再不能停。
以兖州“父老”吕良为代表,有1287人“诣阙”请愿,要求皇帝封禅。这些“群众演员”很卖力,真宗皇帝亲自接见,假模假样地推让:“封禅大事,历代罕行,难徇所请。”“父老”演员们一万个“不答应”:“国家受命立国五十年,已致太平,天降祥符,天人感动,应封禅以报天地。”
对答之后,皇帝下诏,广赐缗帛。群众演员们欢天喜地,拿着赏物跳踊而去。
很快,兖州及各路进士孔谓等840人“诣阙请封禅”。当了好久“分会场”指挥后,兖州知州“又率官属抗表以请”。最后,宰相王旦率文武百官、诸军将校、州县官吏、蕃夷等“全国各族人民“24370人,跪在东上门,上表五次,恳请封禅。
这么大的“集会”,组织起来肯定费了不少劲。集体请愿,死活“要求”真宗皇帝封禅。
锦上添花,天书喜讯又传来,内廷功德阁又降“天书”。于是,大中祥符元年四月一日,宋真宗下诏当年十月要去泰山封禅,并命王旦、王钦若等人为主要的大礼使。
虽迷狂如此,宋真宗本性不是坏人,还真怕“封禅”这一形象工程太费钱,便问时任权三司使(代理财务部长)的丁谓,此行开支是否会超出本年度“预算”。
丁谓是个大奸之人,专以媚上为己任,马上“义正词严”地回禀:“以为臣计之,绰绰有余,不必担心费用问题。”
真宗皇帝闻言大喜。
一个多月后,宋真宗又向大臣们说,自己又梦见神人,告知四月上旬已于泰山又降天书。
王钦若识趣,回去马上安排,当天连夜入宫急奏:“四月甲午,有木工董祚于醴泉亭北发现材木上有黄帛,上面有字,但常人不认识。皇城使闻讯前往,见天书上有皇帝御名,故而马上驰告。”
于是,宋真宗命王旦为“导卫使”,前往泰山“奉迎”天书。此行队伍也是大张旗鼓,广设仪卫,唯恐天下人不知道。
“天书”迎回后,真宗皇帝再拜而受。大臣陈尧叟启封。
别人不认识上面的字,唯独这个澶渊之盟前建议皇帝逃往成都的老陈“认识”,他高声朗读上面的“吉文”:“汝崇孝奉,育民广福。锡尔嘉瑞,黎庶咸知。秘守斯言,善解吾意。国祚延永,寿历遐岁。”
刚刚读毕,又有事先安排好的小太监踉跄而入,上气不接下气,大声禀告说刚才御花园中有五色祥云,宣示天书时,恰恰有一朵金黄色云朵幻化成凤凰形状,在殿上久驻不去。
大家抬头,其实什么都没看见。(www.xing528.com)
一切酝酿得差不多了,十月辛卯,宋真宗一行从东京出发,直向泰山而来。这支封禅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奏乐,大张仪仗,好不热闹。
半路,还有一位高价雇请的“外国演员”(大食商人)献玉圭,自称其祖爷爷的爷爷得自“西天”,一直是传家宝,老祖宗并有遗言:“好好保护宝物,待中国圣君行封禅礼,马上驰往上贡。”
如此神神秘秘的“跳大神”,花费亿巨,雇用了如此多的“演员”参与,知道底细的人越来越多。其实,大戏主场没开始,庄严已经变成了滑稽。
当时,泰山的道路还未似今日皆以石梯护栏沿导,回马岭至天门,道路险绝。每个参加封禅的官员都要专门役夫负责,每人官给横板两条,两首施彩帛,亲卒抬上。
虽然侍从人等皆疲顿不堪,总导演宋真宗却“辞气益壮”,老小伙子健步如飞,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煞是兴奋。可见,精神的力量真是无穷。
皇帝封禅,不是现代人想象的群臣百官都跟着,而是为数不多的赵家皇族与礼官陪同,众官皆于山间谷口等待。
封禅礼仪很烦琐,三献、读玉册、封金玉匮、阅视,等等。一帮人冻得直哆嗦,心里骂骂咧咧。
终于等到山上称贺之声,大家知道苦时辰挨过去了,“山下传呼万岁,震动山谷”。
其实,宋真宗此次封禅最大的贡献,是对今天泰山旅游业的“支持”,泰山的岱庙和碧霞祠两大建筑群,均由宋真宗创建。倘若宋真宗当时不在那里大兴土木,估计泰山旅游日后还真难成气候。
一路走了17天,登了半天山,花费八百万贯钱,患感冒风寒者数千,宋真宗终于演完了这出封禅大戏。
回京后,宋真宗接受群臣所上尊号,宰相王旦等人各自加官晋爵,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国库越来越空。
“帝(真宗)自东封还,群臣献贺功德,举国若狂。”
“举国若狂”四字道出了中国特有的政治生态:只要上层喜好某事,必定会引致群体效应,一发不可收拾。
祭完天,下一步,当然就要去汾阴祀后土。群臣锦上添花,陕州官员进奏说:“黄河清。”大词人晏殊也凑热闹,献《河清颂》。“黄河清,圣人出”,中国这句古话,完全是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神话。
不过,并非朝中所有大臣都阿谀取容,龙图阁待制孙奭就上言进谏,列举汉武帝、唐玄宗“夸示后世”“崇尚虚名”的前鉴,一针见血地指出,群臣虽然“率皆称贺,退而腹非窃笑者,比比皆是”。
北宋皇帝倒有一个好传统,即从不因大臣沮议而滥杀滥罚,仅仅是“不听”“不从”而已。
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真宗又带大帮人到汾阴祭祀后土,耗费一百多万贯钱。
这些造神活动,大多是由时称“五鬼”的王钦若、丁谓、陈彭年、刘承珪、林特等人牵头操办。特别是王钦若,其人短小丑陋,脖子上还有个大肉瘤,他本性矫诞,但智数过人。真宗皇帝特别喜爱此人,一日不见,惘然若失。
《大驾卤簿图》(局部)北宋
由于真宗皇帝喜欢天书祥瑞此类事情,宋朝道教繁盛,各地建起道观无数。同时,为安放“天书”,宋真宗还在丁谓建议下批准修建昭应宫,极侈土木,规模宏大。
有群臣劝谏,丁谓对真宗皇帝说:“陛下富有四海,建一宫崇奉上帝(道家神灵),有何不可。您现在还未有皇嗣,于宫城内乾地营宫,正可以祈福。如再有大臣谏阻,以此谕之,谅他们不敢再多言。”
昭应宫按计划要15年才能建成,但丁谓等人不计财用,勒令工匠加班加点,7年就盖成了这组巨大的皇家道观群,有房屋近3000间,穷极壮丽,诚为宋朝装点门面的宫殿。修建过程中,追求尽善尽美,稍不满意,必毁而更造,有司不敢计其费。
如此巨大的工程,基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当然,屋子建得富丽堂皇。
奇特的是,丁谓让人用上等好玉重刻天书内容立于昭应宫的宝符阁内,还雕刻宋真宗塑像“侍立”,皇帝金像“站岗”,历史上真不多见。
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宋真宗对群臣讲:“我梦见神人传玉皇旨意,告诉我授天书的人是我们赵家先祖赵玄朗。转天,我在延思殿设道场,亲自拜见了先祖。先祖告知我们赵家乃轩辕黄帝之后,还尽述发家历史。然后,先祖乘五色祥云离去。”
真宗皇帝此时真是走火入魔,谎越撒越大。从前还都是梦中相见,现在,他连清醒时都能和“先祖”座谈了。
于是,群臣“再拜称贺”。真宗还下诏天下避“玄朗”之讳。所以,“杨六郎”,原名杨延朗,因此才改名杨延昭。而且,宋朝人以后写东西,皆以“元”代“玄”。
皆大欢喜之间,也有“不和谐”之事。大中祥符八年,真宗皇帝的八弟荣王赵元俨的王宫起火,大火绵延,把皇宫内的左藏库、朝元门、崇文院、秘阁都烧成白地。此次火灾损失巨大,连宋真宗本人也跺地嗟叹:“两朝所积,一朝殆尽,诚可惜也!”特别是烧毁的左藏库和秘阁,一个是真金白银,数量可能够支付辽朝岁币几十年,一个是绝世藏书,中华文化的精髓,肯定因之焚毁不少。毕竟是皇家藏书,全是稀世珍本。
不久,经过“有关部门”调查,发现大火竟然是荣王赵元俨的侍婢韩氏所为,这个姑娘从王宫中偷盗金器,又怕主人点数事发,索性放起一把火毁灭证据,结果,惹出天大的灾祸。“劳动人民”贪图几个金镯子,竟然焚毁了几亿个金镯子的财物,皇帝大怒,审讯过后,下诏砍断韩氏手足,示众三日,再凌迟处死。阴间地狱里,这位韩姑娘再也戴不了金镯子了。
再回封禅事上。众臣唯唯之间,大臣孙奭一直力持反对意见,一个劲儿上书劝谏,以唐明皇为例,讲他直至马嵬兵变才醒悟,悔之无及,奉劝真宗皇帝勿蹈覆辙。
宋真宗智商不低,人品秉性也属善良,亲自召见孙奭,做说服工作:“封禅祀地,并非始于唐明皇。但即使现在的礼仪,也因袭当时的《开元礼》,不能以天宝之乱就否定一切。秦朝以暴虐著名,但现在的官名、诏令、郡县之法,皆是沿用秦朝旧制,万万不能因人废言!”
见说服不了老孙,宋真宗夜间又达旦不寐,亲自写作,著《解疑论》以示群臣。
估计戏演到最后,真宗皇帝本人入戏太深,连他自己都觉得天书祥瑞什么的皆是真实存在。如此精神状态下,众臣附和,真宗本人文笔不错,估计《解疑论》写得也是“白马非马”,让人云里雾里。
观宋真宗自己作的诗文《励学篇》,感觉这位帝王不失好玩和厚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若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此诗意境虽不高,但语意平实,从根本上反映出宋代对士人的尊崇,也显示出整个社会文质彬彬的精神面貌。
天禧元年(1017年),宰相王旦病死。临终,他对儿子说:“我一生没有大过错,唯恨不谏皇帝纳‘天书’。我死之后,当削发披缁以殓。”
老头子数年来每逢天书“大神”把戏开演,因身居首辅,自然要领头表演,为此常悒悒不乐。如今,他懊悔得不行,临死还要求以僧礼入葬。
乾兴元年开春(1022年),宋真宗崩,时年55岁,在位26年。其子宋仁宗继位,史臣称:“(宋)仁宗以天书殉葬山陵,呜呼贤哉!”
此话也是不知就里,宋仁宗继位时是个13岁的少年,万事由真宗皇后刘氏做主。娘儿俩知道“先帝”酷爱天书才把这些东西陪葬,如同以王羲之真迹陪葬唐太宗一样,而并非是想为宋真宗“遮丑”。
又过7年,宏丽的昭应宫因被雷电击中,燃起大火,连烧几天几夜,成为一堆灰烬。刘太后本想再建,大臣范雍等人力谏,以“天”说事,认为这是上天示警,不能再殚民力重建。
“天书封禅”千百年来为人诟病,主要是因为宋真宗君臣荒诞不经,劳民伤财。但是,从实际情况看,天书降神和祭祀活动也算“拉动内需”,伤财未动筋,劳民未伤骨。而且,“天书封禅”,从某种意义上讲,在外交政治上于北宋还有“积极”意义。这一点,元朝撰编宋、辽、金史的史臣早就有所发现。
所以,针对辽朝上层好神信鬼的习气,宋真宗君臣搞的这些大把戏,确实也让辽朝使臣看得眼花缭乱,实生羡慕感叹之情。宋朝在当时代表“文明大化”,大臣们虽然绝大多数附和,积极参与“表演”,但基本上没人相信,连给宋真宗首先出坏主意的王钦若也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这是“以神道设教”,是高级愚民术。
但是,笃信萨满类原始宗教的契丹人,对“天书”“天神”“祥瑞”之事,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
已是友好邻邦的大宋国天书频降,符瑞遍地,皆是使臣亲眼所见,回国后一经渲染,说不定还对辽国君臣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宋辽百年之好,可能“天书封禅”还真有一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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