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教育,从小学到大学,人均教育资源非常丰富,加上社会提倡行业与职业公平,没有职业的贵贱等级观念,所以不会出现国内过度竞争的教育态势,也因此更将重心放置在启发思考、鼓励创新上。
在大学本科的教育中,从我体验的课程与看到的作业展览上看,与国内包括我们中央美术学院设计专业的同学相比,似乎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有一点明显的差别,就是同学们在学习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尤其是在实际操作领域或者没有任何指导资料辅助的情况下,这种差异就显得很明显。我要寻找的,就是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而这个关键原因,却似乎在大学教育中找不到。它到底是什么呢?
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差距我们还好理解,而“关于瑞典人在没有资料指导下的创新能力”则比较抽象。这里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明一下:我们所熟悉的IKEA创始人Kamprad,他在创业过程中,便遇到一系列的困难,由于他所创立的公司模式,在当年没有先例可以遵循,但他就是在那样没有范例可依靠的种种困境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活路来。在他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他想做家具生意,小镇上廉价家具生产厂家的家具,被他列入了货运贸易的目录中。但很快问题就来了:这些家具笨拙臃肿,不便于运输,而他的公司主营的就是快递货物,怎么办?Kamprad的对策:拆分运输——客户组装。这是前所未有的创新,这一下便使得IKEA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由于快递家具具备强大的价格竞争力,使得小镇成为全瑞典这类家具的生产中心。在第一次大获成功后,由于是全新的市场,很快便出现了下一个问题:全瑞典的家具生产商联合抵制IKEA,由于价格原因。怎么办?Kamprad的对策:组建自己的设计公司,分包到东欧去生产。这一下使得IKEA变成国际企业了。经济继续增长,到斯德哥尔摩开店,在首都开店有利于做跨国贸易。但在Stockholm的店不在市中心的时尚街区中,而在郊区,这就又带来新的问题。IKEA的商品需要大家开车去买,这是因为本身它就是低成本和可搬运的。但人流大量涌入,柜台不够怎么办?Kamprad的对策:平板包装,自己挑选,于是仓储超市出现了。[13]
Kamprad的精神当然可视为瑞典精神,我在瑞典采访时,瑞典人也深刻赞同这一点。这种精神也渗透入瑞典社会的方方面面,比如我采访律师Ellias的时候,他便认为在法律界,这也是他们所自豪的精神。他说在哥德堡大学读法律期间,考试的时候假如是有教材或案例遵循的考题,来自亚洲的同学会考得很好,但假如是遇到无案例可遵循的案子,则这些同学会束手无策。但瑞典人就不会。Ellias认为这是教育造成的。(www.xing528.com)
看来问题的答案逐渐明了了:在我所侧重考察的专业上,我发现设计与制造之间,存在有一条重要的桥梁——“教育”。一些对设计与制造十分重要的教育因素,瑞典并不满足于在大学时期才开设。他们将这类教育开设得尽量的早,早到长大了,这类教育就已经深入意识与精神中了,并成为开发未来的强大势能。
在木艺与制造领域,这个教育,就是手工艺教育——“Sloyd”。这是真正导致北欧与中国设计教育差异的关键因素。这个教育,在大学找不到,需要到义务教育阶段去寻找。这一点,我在下一章会进行重点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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