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半岛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克罗地亚历史上承受着来自欧洲各国多方面的影响。自史前时期该地区就有人居住,公元前168年,罗马帝国征服了该地区。罗马帝国衰弱后,此地区相继被匈奴人、东哥德人以及拜占庭帝国征服。斯拉夫人(即现代克罗地亚人的前身)于7世纪时进入此地区。后又经历了匈牙利、奥匈帝国以及南斯拉夫时期。从现存的历史遗迹即可看到来自古代土耳其、古罗马、意大利、法国、奥匈帝国以及南斯拉夫、俄罗斯的影响,使得克罗地亚自古以来一直处于多元文化相互交织、相互碰撞的复杂文化之中。
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美国家的现代主义艺术风潮波及全球,克罗地亚的雕塑家也是这一风潮中的弄潮儿。和中国同时期相比,克罗地亚现代雕塑发展较早,影响更为深远。
①具象雕塑的变革
在欧美现代主义风潮中,伊万·梅斯特罗维奇(Ivan Meštrović)在克罗地亚现代主义雕塑开创者中独树一帜并且最为著名的一位,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雕塑家之一。他对各国传统艺术与现代艺术的学习与发展,对本土传统文化的发掘与提炼,他的表现性雕塑语言和独特的个人风格,以及他对艺术教育和艺术事业的推动,使其成为克罗地亚最引人注目的雕塑家。他在维也纳完成学业,后来又移居法国和美国,曾经游历世界各地多个国家。从他的作品中,可以鲜明地看到他对罗丹、布德尔和马约尔等雕塑家的研究与学习,还可以看到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的影响,以及来自古希腊、古埃及雕塑甚至佛教雕塑的启示。通过他的雕塑以及艺术发展历程,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世界优秀艺术不遗余力的学习和应用,他融合各种创作观念和造型方法,承继本土传统文化并表现他个人生活、情感和宗教热情,发展出既博采众长又独具特色的现代主义雕塑艺术。(图4)
图4 梅斯特罗维奇,《圣母子》,青铜,真人大小,1917年,梅斯特罗维奇工作室,萨格勒布
图5 瑞舍尔,《封闭的正弦曲线》,铝,48.4cm×83cm,1968年,奈优美术馆,格拉茨
图6 扎莫尼亚,《雕塑MSX-1》,耐候钢,210cm×1480cm×350cm,1997年,歌剧院,巴黎
后来的很多雕塑家深受伊万·梅斯特罗维奇的影响和启示,在具象雕塑领域做出了杰出的成就,比如奥古斯丁基奇、科申尼奇、罗德斯和莱多维尼等著名雕塑家。(www.xing528.com)
②追求纯粹的抽象雕塑
和中国现代时期的雕塑艺术相比,除了具象雕塑,在抽象雕塑上克罗地亚雕塑家也有很突出的表现。堪托奇(K. Kantoci)和贝克奇(V. Bakic)将具象雕塑的形式语言高度提炼,使现代主义的雕塑语言跳出具体的人物形象,在他们的雕塑创作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由具体物象向抽象的形体发展的过程。而费舍尔(Richter)的雕塑(图5)和扎莫尼亚(D. Džamonja)的作品(图6)则完全跳出现实世界客观物象的局限,他们创作的抽象雕塑强调更加纯粹的形体语言,关注纯粹的点、线、形、体和材质、机理以及光、影等抽象要素。费舍尔和杜申·扎莫尼亚的抽象雕塑都与建筑相关。费舍尔本身就是一位成功的建筑设计师,而扎莫尼亚则与建筑师持续合作,这使得他们的雕塑融合了建筑与雕塑的形式语言,尤其是在大型的纪念碑雕塑中,建筑性因素更是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们在抽象雕塑上的成就,在国际雕塑届占有一定地位。
③介入公共空间的极简主义雕塑
极简主义雕塑在克罗地亚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1987年“斯普利特艺术之夏”雕塑展是克罗地亚极简主义雕塑的重要活动,不仅集中展现了极简主义雕塑的创作活动,而且是极简主义雕塑介入公共领域的一个重要案例。2017年12月初,斯普利特现代美术馆为斯普利特艺术之夏的极简主义雕塑举办了文献展,重新认识和梳理这次艺术活动的重要性。
抽象雕塑和极简主义雕塑等艺术形式更多地关注雕塑的形体与空间等脱离社会现实的艺术性,并且通常在博物馆和美术馆等专业场所进行展览,而1987年斯普利特艺术之夏这次活动,集中将极简主义雕塑置于公共空间和公共视野之中。在活动结束之后,所创作的雕塑作品被安放在广场、海边、街边和码头等日常生活的公共空间,是探索将雕塑艺术融入日常生活的重要举措,这是具有重要意义的艺术活动。
④社会主义语境下的纪念碑雕塑
南斯拉夫时期的克罗地亚雕塑家所创作的纪念碑雕塑是克罗地亚的重要雕塑遗产,也曾经是很多中国雕塑家学习和研究的榜样。梅斯特罗维奇、科申尼奇、奥古斯丁基奇和扎莫尼亚是克罗地亚南斯拉夫时期纪念碑雕塑具有典型意义的代表性雕塑家。(图7)
梅斯特罗维奇(I. Meštrović)是集众家之长于一身的现代主义雕塑家,他为故乡斯普利特所创作的纪念碑雕塑具有很强烈的表现主义特征。科申尼奇是梅斯特罗维奇的学生,他的纪念碑雕塑具有象征主义特征。安藤·奥古斯丁基奇(Antun Augustincic)的纪念碑雕塑以现实主义雕塑为主。杜申·扎莫尼亚的纪念碑雕塑是抽象的纪念碑雕塑的典型代表。杜申·扎莫尼亚(Dusan Dzamonje)的抽象雕塑以纯粹的形体艺术为核心,以具有音乐性韵律的抽象形体来制造形体、空间与结构之间的和谐之美。(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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