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中国青年美术家海外研究工程成果展示

到博物馆、美术馆和画廊等相关机构进行调研，其中包括萨格勒布考古博物馆、克罗地亚艺术科学院雕塑博物馆、萨格勒布当代美术馆、萨格勒布现代美术馆、斯普利特现代美术馆、杜布罗夫尼克现代美术馆、伊万·梅斯特罗维奇美术馆、弗兰克·科申尼奇（Frano Krsinic）美术馆、米马拉博物馆、克洛维切维·德沃里画廊、热库维列（Jakovlje） 国际雕塑公园以及伊万·梅斯特罗维奇工作室、杜申·扎莫尼亚工作室等。

萨格勒布考古博物馆收藏着古代文物和古代雕塑，从石器时代到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等各个时期的生活用品、工艺美术作品以及雕塑作品，收藏十分丰富，从中可以看到克罗地亚艺术传承的丰厚源泉。

图1　萨格勒布大学美术学院石雕工作室，萨格勒布

在克罗地亚艺术科学院雕塑博物馆，策展人菲利浦（Filip）对馆藏雕塑作品进行了详细的介绍。这个博物馆的门不大，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里面却陈列着大量的克罗地亚现当代雕塑，这些藏品包括19世纪到20世纪的克罗地亚近现代雕塑作品，从中可以很清晰看到克罗地亚近现代雕塑发展变化，这些发展变化主要是基于体积、空间、结构等视觉要素的基础之上的。我后来发现这里的很多作品都被收录到了《19世纪到20世纪克罗地亚雕塑》（Hrvatsko Kiparstvo XIX.i XX.stoljeca）这本书中。（图2）

萨格勒布当代美术馆是克罗地亚最重要的当代艺术收藏与展示机构。第一次到萨格勒布当代美术馆并没有看到其收藏的作品，因为当时这里正在展出艺术家瑞舍尔（Richter，1928-2009）的大型个人作品回顾展览。可以看到这位艺术家从早期到本世纪初各个时期的重要作品。其中包括雕塑、绘画、建筑、动态装置以及新媒体等多种媒介、多种形式的艺术作品。瑞舍尔（Richter）的雕塑作品以小型金属块构造而成的抽象雕塑为主，用方形的金属块构成起伏错落的形体与空间，后期的作品也包括彩色的塑料板材和透明材料构成的雕塑，像是空间中的抽象绘画，可以看出雕塑与绘画不同造型语言的融合，而晚期作品侧重于现成品装置和新媒体装置。通过他个人作品的发展历程，甚至能够看出现当代雕塑的某种发展轨迹。第二次到萨格勒布当代美术馆时，看到了其馆藏的当代雕塑作品。萨格勒布当代美术馆是克罗地亚收藏克罗地亚当代艺术最多最全面的美术馆，作品有系统的分类，从图像到造型，从材料到观念，从传承到创新等多种角度，并且对不同时期的关键性发展变化进行了总结和说明。（图3）

萨格勒布现代美术馆、斯普利特现代美术馆和杜布罗夫尼克现代美术馆都收藏了大量的克罗地亚现代主义雕塑和后现代主义雕塑，从19世纪到当代按时间和艺术风格的逻辑有序地陈列展示，是研究克罗地亚现当代雕塑的重要场所。和斯普利特现代美术馆相比，萨格勒布现代美术馆和杜布罗夫尼克现代美术馆收藏了更多的早期现代主义的雕塑，而斯普利特现代美术馆有更多当代部分的雕塑作品，形式和观念更为新颖，新型材料、多媒体以及行为表演等当代雕塑的新材料、新形式和新观念有较多的呈现。

斯普利特现代美术馆馆长向我介绍了美术馆的基本收藏情况和刚刚开幕的斯普利特艺术之夏雕塑文献展。1987年的斯普利特之夏雕塑展是上个世纪末克罗地亚重要的雕塑活动，展出的都是极简的抽象金属雕塑，是一个标志性的艺术事件，在克罗地亚现代雕塑的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地位，这是极简主义的金属雕塑在克罗地亚城市公共空间的一次集体展示，并且在活动之后将作品安置在街道、码头、广场、酒吧门口等公共空间，是克罗地亚当代雕塑走向日常生活的一次重要的尝试。

图2　克罗地亚艺术科学院雕塑博物馆的雕塑，萨格勒布(www.xing528.com)

图3　瑞舍尔，《空间绘画》，玻璃、自粘箔、电动机、钢，180cm×180cm×180cm，2000年，萨格勒布当代美术馆

热库维列（Jakovlje） 国际雕塑公园是在一个古代城堡的基础上建立的，陈列着上个世纪末到本世纪初的雕塑作品，其中既包括克罗地亚雕塑家的作品，也包括外国艺术家的雕塑作品。雕塑公园的馆长也是一位雕塑家，是萨格勒布大学美术学院的艾伦·诺瓦塞里奇（Alen Novoselec）教授，他带我到雕塑公园，并逐个介绍了每一件雕塑作品的来历以及雕塑公园的维护和运营情况。这里的雕塑作品因为需要长期在室外陈列，所以多以石材和金属材料为主，部分雕塑家也将泥土、植物和场景作为作品的组成部分加以运用。在这里可以看到传统材料和创作方法的延续，也能看到新材料的使用和新的创作方法和新观念的探索。艾伦教授还向我介绍了雕塑公园的运营和维护情况。他说克罗地亚独立后对艺术的资金投入很少，造成园区和建筑维护不善，艺术活动的规模也受到很大程度的限制。雕塑公园还保留着十几位雕塑家的工作室，当天见到的几位雕塑家都是年龄较大的老雕塑家，他们曾经有纪念碑雕塑立于重要的广场，但是现在主要创作一些新兴观念的小型雕塑作品。围坐在工作室的炉火旁，亲切地讨论着艺术作品，让我感受到了克罗地亚雕塑家的真诚与朴实，以及对艺术的执着和热情。他们和我们中国的前辈雕塑家都有着同样的朴素和热情。

除了大型的博物馆、美术馆和雕塑公园，我还拜访了一些小型的画廊、雕塑家的工作室和著名的收藏家。比如斯普利特艺术学校画廊、梅斯特罗维奇（I. Meštrović）工作室、扎莫尼亚（D. žamonja）工作室以及克罗地亚前文化部部长波佐·比斯库皮奇（Bozo Biskupic）家等。

克罗地亚前文化部部长家的院落也像一个小型的雕塑公园，近一万平方米的院落，高高低低的草坪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件克罗地亚现代雕塑作品，甚至院门也是由著名的当代艺术家设计制作的艺术作品。他认为克罗地亚独立之后，克罗地亚的雕塑家有了更多的自由和在国际上展示的机会。可是后来和两个雕塑家提起，他们却并不认同这一观点。

在萨格勒布的梅斯特罗维奇工作室，我拜访了策展人芭芭拉·伍冉诺维奇（Barbara Vujanović）。梅斯特罗维奇工作室都陈列着梅斯特罗维奇各个时期的雕塑和素描作品。策展人芭芭拉向我介绍了基本收藏情况，并和我探讨了梅斯特罗维奇艺术成长经历以及其雕塑作品的造型特征、美学和社会学意义等相关问题。梅斯特罗维奇对古埃及雕塑、古希腊雕塑以及米开朗基罗、罗丹和布德尔等雕塑家的学习是显而易见的，那么他的艺术的独特魅力体现在哪里呢？我觉得在于他能够将从各方面学来的方法和技巧融为一体，提炼概括本民族的精神气质和文化品格，最终发展出了富于精神力量和民族气质的雕塑作品。在他的雕塑上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学习借鉴的痕迹，但是呈现出的却是克罗地亚人的面貌和气质。芭芭拉认为他的独特之处源于对本土文化的热爱。

雕塑家杜申·扎莫尼亚（Dušan Džamonja）工作室就处于萨格勒布的市中心，里面摆放着他的雕塑作品以及纪念碑雕塑的小稿和建筑的设计稿，从学生时代的具象雕塑到后来的抽象雕塑，在这里可以看到他的创作发展轨迹。他的儿子在和我探讨扎莫尼亚艺术的创作过程中说，扎莫尼亚的创作灵感完全来自于个人对古典音乐的爱好，他总是在创作中寻求音乐一样的韵律之美。扎莫尼亚用铁链焊接而成的抽象雕塑具有深沉冷静的形式美感。波动的表面机理和简洁的弧线相得益彰，构成了扎莫尼亚雕塑的独特魅力。扎莫尼亚的早期抽象雕塑以木和铁钉为主，两种材料的相互作用形成了形式与材料的独特感染力。他在后来的纪念碑雕塑中也加入了铁钉给人造成的尖锐的紧迫感。

斯普利特艺术学校画廊当时举办的乌拉斯塔·赞尼奇（Vlasta Zanic）的个人作品展，实际上只有两件作品，一件是分别由几个电视屏幕呈现的行为表演活动，另一个是动态的雕塑作品。这两个作品的共同点就是旋转，以旋转为核心，一个是人的行为，一个是机械作用下旋转的物。她用旋转在人与物之间搭起了一个桥梁。她说她先是做雕塑，后来又做行为，然后又从行为回到雕塑，她尝试在人的行为与物质性的雕塑之间转换，相互启示，并在两者之间寻求联系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