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莱斯库艺术影响艺术层面中的可能性成果

1.从主体表达层面看格里高莱斯库艺术对其他艺术家影响的可能性在主体表达的思想观念、素材选择是画家的天性、经历和所处环境产生的结果，内心关注的内容才能成为艺术家的选择。格里高莱斯库的作品尊重现实，直接接触大自然，他的风景画的特征是人物置身于风景之中，巴比松之后因为米勒的影响，绘画中频繁出现农民的形象，从回到罗马尼亚后的第一年开始，他将牧羊人结合了农民的特点，也有了罗马尼亚的特征。从先前的农民到牧羊人到士兵、人民以及周围村民，这些素材的选择既有对美好与生命力赞美的轻松的情怀，也有沉重的大爱。艺术评论及史学家杰努说：“他的作品和他的革新精神在罗马尼亚绘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开创了罗马尼亚绘画历史的新篇章引领了真正的罗马尼亚创作形式我们的学院绘画尤其是通过他，获得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自然朴素的视野，作为画家不仅掌握了那个年代的先进的绘画技术同时也带来大量的创新元素”“可以说真正的罗马尼亚绘画有了最初的模样是从格里高莱斯库开始的”。^[13]

安德烈莱斯库与格里高莱斯库几乎是同辈人，后来也享有接近于格里高莱斯库的地位。他是很明显受格里高莱斯库影响的画家，在罗马尼亚艺术史中说安德烈莱斯库标志着罗马尼亚绘画从学院派到另一个开放的空间的这种趋势的成熟时刻。他有与格里高莱斯库在巴比松汇合的经历，作品中明显能够看到格里高莱斯库的影子，（图11）他的作品富有对生活和宇宙的诗意哲学意义，他的存在意义有一些被格里高莱斯库的追随者们所抹杀，或在冷漠无知的海洋中迷失，但他日后的价值逐渐被人们所认识到，同时也影响了一批人。

图11　安德烈莱斯库，约1873-1876，30cm×50cm（约），油画，布鲁肯萨尔罗马尼亚国家博物馆

题材与技法方面最明显的一个影响是在斯蒂芬·卢安奇的作品上。罗马尼亚现实主义画家斯蒂芬·卢安奇创作了大量的贫民的题材作品，在这个题材方面很有建树。（图12）他接受了格里高莱斯库的现实主义艺术的呼唤，他的绘画同时也是社会抗议态度的标志，我看过他早期的作品与后来学习格里高莱斯库之后的作品的对照，我能感受到的是因为格里高莱斯库对他的影响而成就了他的艺术 。我甚至在博物馆参观笔记中写了一句话：如果没有格里高莱斯库，斯蒂芬·卢安奇可能就是个绘画甜腻的画匠。卢安奇后来说：“我从格里高莱斯库那里学到的一切。”“在这个训练期间，格里高莱斯库是一位无可争辩的大师，卢安奇在不妨碍他个性自由发展的情况下获得了灵感，他不仅接受了语言要素，而且接受了素材建议。”^[14]

图12　斯蒂芬·卢安奇，约1888年，油画，布鲁肯萨尔罗马尼亚国家博物馆

图13　巴巴，罗马尼亚克拉约瓦国家博物馆

在罗马尼亚当代重要的大师科尔纳琉·巴巴的绘画作品中我们能够明显感受到这种精神的传承。（图13）比较对照两位大师的作品关注的对象能看到的是两位大师一致的悲悯情怀，人文精神。只不过时代变迁，表现对象发生了一些变化。

2.从技术层面分析格里高莱斯库艺术对其他艺术家影响的可能性

一个艺术家在多个不同途径的表现尝试成就了他的绘画的技法。通常大家愿意以“技法”一词来概括很多与画面最终呈现出来的表面印象有关的东西。从画家的视点，“技法”这个词太泛泛，里面的具体细节的探讨分析更有助人们的了解。关于他的技法对于后世的影响同样因为他的坚持：“艺术家在视觉和艺术技术方面也表现出了同样广泛的影响力。坚持更加先进的美学，与生活更紧密的联系，更加适应现代生活，更加适应现代社会的勇气，是一种模范和英雄。就像所有的革命家一样，这种新的选择方式远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画家长期被常规和偏见所困扰，艺术评论家和艺术爱好者，更不用说当时的官场了从一开始就不了解他。长期以来，他受到所谓粗略的画面的指责，与“光滑”的精细描绘和学术界的图像的错位相冲突。”^[15]

对于格里高莱斯库技法对于后世的影响我着重于以下几个方面：(www.xing528.com)

图14　格里高莱斯库，现实主义时期作品，格里高莱斯库博物馆

图15　桑德洛·哈瑞萨

（1）光，光线的处理肯定伴随色彩才回发生，我单独拿出来是因为他对光线的处理不同时期的不确定性：有自然主义，也有的主观的不断加强与弱化光线的对照关系，甚至在他家乡的博物馆里看到一张类拉图尔的烛光的画面效果的作品。但如果仔细划分实际中更多还是伦勃朗的明暗对照法的面貌（图14）我不能牵强的说巴巴在画面光线的处理是受格里高莱斯库的影响，但是与格里高莱斯库一样，巴巴也钟情于明暗对照法，格里高莱斯库对伦勃朗的崇敬与在博物馆里的临摹，巴巴从西班牙画家格列柯、戈雅与荷兰画家伦勃朗那里汲取营养，不难发现相通的线索。

（2）色彩，他是天生的色彩大师，他从小色彩的天分就已经被他的圣像画老师所认可。在巴比松时期，更多是遵循自然。然而，他后来被叙述抒情元素所取代，产生了主观的形式，而不是使用惰性的局部色彩，称之为“灵魂的着色”通常所说的白色时期，处于色彩简化，出现更多高明度为主的画面 。无论早期的色彩还是后来的“白色时期”都有很多的跟随者。丘库伦库在晚期也持同样的色彩处理。有一点我抱持己见：很多大师的色彩更多来自天生的气质与取舍，而非单纯的跟随。

（3）用笔塑造上，在先前讲到中国书法对格里高莱斯库的影响，笔触活跃使画面产生灵动、松紧有致的效果，他的用笔既有精细刻画的能力，也线条刚劲有力的豪放情怀。桑德洛·哈瑞萨的早期用笔就有明显的格里高莱斯库的痕迹，直观他的作品确实发现了一张早期的作品用笔与格里高莱斯库神似的，但事实上，他的笔触虽然是始于格里高莱斯库的脉络的但是区别于他的，更多对风景的探索分析的痕迹，（图15）而不是格里高莱斯库的酣畅痛快的用笔表现、塑造与刻画。

（4）构图上，格里高莱斯库开创历史性的构图的新视野。从他的一些士兵的创作，能看到他的构图视点与角度的不同寻常之处，更多灵活性与即视感，战争时期无论草图还是创作的构图都独特有趣。这对后来诸多艺术家的大型历史战争题材都有着实际意义的影响。

图16　博巴1944

图16-2　博巴

总之，格里高莱斯库的艺术在不断影响了一些画家之后开枝散叶，传承与延续生生不息。除了先前提到的艺术家也有他们后续的追随者，在此我提一个时间点：在1947年进行了改组和重组，1948年的更名为布加勒斯特的格里高莱斯库美术学院。这里虽然几易其名，所指的都是同一个在1864年建校的罗马尼亚最重要的美术学院，现在的布加勒斯特国家艺术大学，也是我访问的所在的学校。在此，丘库伦库和巴巴的意义重大 ，他们当年传承的就是格里高莱斯库的精神，他们以模仿的方式开始，对后来的学生长期的引导，让他们明确自己的艺术方向。他们在当老师的时候培养的很多优秀的艺术家，大多日后都成为了罗马尼亚画坛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