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段:纳加·卡卡诺(Naga Kakano)[2]时期(900-1200年),属于种子、起始阶段,使用石器工具雕刻。土著民族毛利人大约在公元10世纪从波利尼西亚乘坐独木舟到达新西兰定居,毛利人原本住在波利尼西亚群岛的夏威夷、塔希提岛、社会群岛上,部落祖先木雕、独木舟、石雕和骨雕在波利尼西亚群岛有着优良的传统。他们把这些雕刻艺术的种子播种在新西兰这片新的土地上。在但尼丁的奥塔哥博物馆中除了有一个专门的毛利艺术展区,还设立了整个太平洋岛屿土著民族的艺术品展区,从他们的面具、人像木雕、独木舟雕刻中可以看到与毛利雕刻艺术的联系与区别。比如在马克萨斯的雕刻艺术中也会有单个螺旋纹形式的表现,并且有很多鱼类和鸟类造型。
这一时期毛利人的生活依靠渔猎和采集。在新西兰南岛东部的山谷发现早期毛利人的岩石艺术,上面刻画的主要形象是鱼和鸟类(图4)。用于渔猎、采集的生活工具以及居住房屋的门窗上会有毛利人刻画的各种几何图案和生动的形象。在基督城的坎特伯雷博物馆中收藏有较多的早期毛利雕刻艺术品。从艺术材料、造型和总体构图上看,这个阶段的艺术风格会带有东部波利尼西亚的特征(图5-1,图5-2,图5-3)。
第二阶段:特·蒂庞加(Te Tipunga)[3]时期(1200-1500年),属于增长、成长阶段,使用石器工具雕刻。 毛利艺术的根在波利尼西亚,但树干和树枝在新西兰。这一阶段因为与波利尼西亚的其他地方隔绝,艺术风格变得越来越具有当地的特色。例如在纹身方面,越来越不同于马克萨斯、夏威夷或塔希提的纹身。一方面同样的艺术特质被延续,但另一方面许多新的艺术特质也被引入。毫无疑问,由于要适应环境,新的仪式被发现。应该说,这个时期包括了部分的发展阶段和部分的实验阶段。这一时期的典型案例(图6),它的构成方式,可以被描述为ABA的对称形式。其中的B代表一个中央正面形象或者蒂基(祖先),它有时仅由一个头部表示。而A部分是一个带有锯齿形的完整的轮廓图,很像鸟类,或者可能只是头部。这种构成形式在接下来的风格时期是很重要的。造型和线条带有平面化、几何化和直线条的特征,虽然作品中可表现出潜在的曲线趋势,但还没有发展(图6-1)。一种重要的装饰性图案,在特·蒂庞加风格时期极为常见,但它一直延续到下一个是V形缺口,它要么是沿着骨头、象牙或石头物体的边缘被切割,要么是金字塔形的,就像早期的吊坠一样。这些细节多出现在一些小物件上。在诸如鱼钩、鱼饵、护身符等小物件的证据上以及岩石艺术,都有可能是特·蒂庞加风格时期的艺术家制作的,当时使用从自然界衍生而来的主题比后来做的要广泛得多。在一些雕刻品上,鸟和鱼仍然是频繁出现的图案。目前这一时期的艺术品实物主要在坎特伯雷博物馆、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和奥塔哥博物馆可以看到,还要求更多的研究资料可靠地追溯到特·蒂庞加风格时期。也不能假定所有的具有凹痕和锯齿的物体一定属于特·蒂庞加时期(图6-2)。
图5-1 波利尼西亚狗,Kanuka木雕,基督城坎特伯雷博物馆
图5-2 独木舟水斗,Totara木雕,基督城坎特伯雷博物馆
图5-3 Kaka木雕 两端人物造型,中间抽象纹样似鸟形 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
图6 窗楣木雕 中间正面祖先形象,两边是带翅膀和长长的尖嘴的侧面形象 基督城坎特,伯雷博物馆
图6-1 早期门楣 1200-1500年
图6-2 中期门楣 1500-1800年(www.xing528.com)
第三阶段:特·帕纳伊朗古(Te Punailungu)[4]时期(1500-1800年),属于繁荣、成熟阶段,使用石器工具和金属工具雕刻。到16世纪毛利艺术已经能被清晰地辨认出来。可以说这个阶段是经典的毛利木雕风格,在这段时间里,从Tipunga风格时期开始发展的一个想法,即转向一种更加流畅的草书化的方式,达到了发展的最高点,从矩形、几何形模式发展成高度曲线化风格。但在第一世纪所做的作品中,像矩形、几何形这样的特征继续存在,最终让位于毛利艺术独特的高度曲线化的一面。后来几乎没有那种以直线和几何布局的蒂庞加风格。木雕人像上纹身图案打破了以前典型的几何图形,分布在面部、臀部和大腿处的曲线纹身图案是帕纳伊朗古时期普遍流行的(图7),线纹的繁复与流畅,显示出一种新的自由度。这一时期的建筑变得更加广阔,其装饰性的雕刻更加有掌控力。作品更加大胆,战争独木舟更加壮观,酋长的服饰更像一个令人敬畏的奇观,因为此时艺术比以往更专注于他作为一个社会人的表现。从一些小的物件,比如梳子的设计,蒂庞加风格时期流行的梳子的轮廓是长方形的。但在帕纳伊朗古时期造型是圆圆的,尤其是在第三世纪时期,成为时尚和主导。还可以找到很多案例来证明,从更具几何、简洁的艺术形式(即蒂庞加风格)转变为曲线风格,发展成帕纳伊朗古风格或者经典的毛利木雕风格。鸟和鱼的形态继续在雕刻艺术中出现,但不再像前一时期那样流行了。它们被房子里的蜥蜴和狗,储藏室(谷仓)与太平间的雕刻,以及护身符(Tiki)所取代。这一阶段的雕刻艺术品在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奥塔哥博物馆、坎特伯雷博物馆和惠灵顿新西兰国家博物馆都有大量收藏。
第四阶段:特·哈林加(Te Huringa)〔5〕时期(1800年至今),属于转折、重建阶段,主要使用金属工具雕刻。这一阶段正是现在的风格时期,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些非凡的事情。一些地区风格面临土崩瓦解,似乎已经死亡。1828年,一名欧洲人奥古斯都·厄尔(Augustus Earle),在位于阿尔瓦湾(Arawa-Bay of Plenty 风格)的岛屿海湾内的恩加帕希(Ngapuhi)村庄里,建立了一个雕刻仓库。这一事件也说明了雕刻艺术的重要性,部落艺术形式就是部落声望的象征。
在18世纪,部落威望的主要焦点是雕刻的战争独木舟。随着传教士的到来和部落间的战争的减少,雕刻的仓库成为了海湾的丰碑,东岸,岛屿的海湾,和郝拉基(Hauraki),有着不同风格的仓库,在塔拉纳基,旺努伊(旺阿努伊),和阿努瓦(Ngati Kahungunu)中扮演同样的角色。但是,这种形式并没有到达南岛。大约在1820年,因为在村庄会居住更长的时期,酋长的住宅变得更大,更持久。这是白薯引进的结果。然而,到1840年酋长的房子通常比为传教士修建的教堂要小。部落的议会房屋很可能是由酋长的房子扩建而成的,有的是为游客建造的临时招待所和早期的教堂而建的。会议或议会房屋取代了仓库,成为了声望的目标,并成为部落引以为荣的焦点。直到今天它仍然是部落的中心。
图7 怀抱两个儿子的祖先(Pukaki)雕像,两米高,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
在1840年签订了《怀坦尼条约》,从那一刻起,毛利人对他们的土地主权的控制开始逐渐丧失。由于这一时期(在开始的100年间)经历了毛利人的一次巨大的动乱、革命和激烈的土地战争,本土文化的生存受到了威胁。刚开始时,新技术吸引了毛利人,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访客呈现出各种各样奇妙而激动人心的想法,但很快就变化了。
到了19世纪60年代,一些激烈的战争正在争夺这块土地的主权。毛利人在战争中失败,大量艺术品被摧毁、掠夺、出售,或被授予上校、船长、总督、土地代理人以及在毛利人中工作的杂役军官。这些物品最终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由船长、上校、总督、伯爵等个人收藏,以及进入世界各大博物院。建造于19世纪末的一些雕刻技艺精湛的公共会议房屋和仓房得以留存。[5]例如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陈列的大型木雕仓房帕塔卡(pataka)(图8),是著名的毛利艺术家在19世纪70年代早期建造和雕刻的。在十九世纪,一些艺术幸存下来,足以让研究者发现它们与过去时期的连续性。哈林加时期的艺术是一种被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博物馆、民族学家和艺术家所认可的、著名的毛利艺术。它的突出特点是增大了雕刻表面装饰的尺寸和复杂程度,并且延伸到一些更大范围的工件上。这一时期毛利艺术历经从发生转变到重建、恢复和扩展。到20世纪末期的时候,毛利艺术作为一种可行的、生活的文化,其巨大的变化仍在发生。大部分毛利人现在居住的城市,集会房屋仍在建造中。毛利人居住区都有突出醒目的毛利木雕像,有毛利学生的中小学校门也是用毛利木雕装饰的。
从欧洲传统借鉴而来的新艺术形式已经被引入毛利世界。一些毛利艺术家在帕克哈(Pakeha)的艺术学校受训,他们带头发起一场运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彻底地改变毛利艺术的面貌。有幸的是,由于国家的挽救政策,许多被遗弃的毛利艺术已经复活,毛利艺术以它独特的方式生存下来。一方面,一批经典作品受到保护,进入到世界著名博物馆;另一方面,新西兰开办的国家毛利艺术与工艺学院,也在继续传承珍贵的毛利艺术。在罗托鲁瓦的毛利文化村中有新西兰国家木雕学校,从1927年开始,年轻的毛利人就可以在此学习传统毛利木雕技艺。我去参观这个学校时,大工作室里摆放着两件未完成的巨大的木雕,老雕刻师正在指导年轻的学徒。
图8 谷仓(Pataka),1820年早期,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
奥克兰大学的伊拉姆美术学院的教授米谢尔·拉卡托·帕热科怀(Michael Te Rakato Parekowhai)就是活跃在新西兰著名的当代毛利艺术家,自己进行雕塑创作并且传授包括装置艺术在内的当代艺术。惠灵顿梅西大学图书馆收藏一件当代木雕艺术作品,用创新的形式表现毛利创世神话,体现着传统与现代的融合(图8-1)。在新西兰各大城市街头的某些现代雕塑作品中,也依然可见传统毛利雕刻的影子和痕迹(图8-2)。
图8-1 综合材料雕塑,1996年 梅西大学惠灵顿校区图书馆
图8-2 当代城市雕塑,惠灵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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