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漫话：毛古斯土家山寨景色

“毛古斯”是土家族的原始戏剧，主要流行于今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境内的龙山、保靖、永顺、古丈，怀化市的沅陵，张家界的永定、石门、慈利，重庆市的酉阳、秀山，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来凤、咸丰、宣恩等县（区）。

“毛古斯”意为祖先的故事。演出时，演员要身披稻草，装扮成代表土家族的祖先——“毛人”。土家族地区盛行摆手舞，舞蹈动作为双手不过肩的重复摆动。土家人将这一舞蹈动作加以提炼和发展，用以表演祖先“毛人”的故事，创造了原始戏剧“毛古斯”。

“毛古斯”多在每年春节期间与摆手舞一并演出，演出者均为男性，一般为十五人左右。表演者除了双脚以外，浑身捆满稻草，头也用稻草包扎，头顶上竖着五根稻草编扎的朝天辫子，以此象征“毛人”。早年，毛古斯演出的内容，多表现土家族远古先民的生产和生活，主要剧目有《定居》《扫除瘟、疫、邪三气》《砍火畲种苞谷、小米》《赶山打猎》《下河捕鱼》《抢亲成婚》等。后来，又逐渐增加了土家人近代生产和生活的内容，如《请教书先生》等。有的则将近代和远古的生活交织在一起表演，显得诙谐有趣。(www.xing528.com)

毛古斯是古代土家社会的缩影。老毛古斯和众小毛古斯，构成古代土家人的一个氏族群落。剧中的土王管家询问他们的生活状况时，回答的是：“吃的是棕树籽”，“穿的是棕树叶”，“住的是草堆”。勾勒出原始土家部落的生活情景。当问到在众毛古斯中谁是“阿爸”时，大家都争着说自己是“阿爸”。后来，老毛古斯见自己年纪最大，就朦胧地承认自己是“阿爸”了。这正是反映古代土家社会母权制向父权制过渡时的情景。在《抢亲成婚》中，先是众毛古斯都争着与抢来的“新娘”成亲，接着是一场喧闹和斗殴，最后是胜利者获得了与“新娘”成婚的权利。从剧情可以看到土家人由群婚向对偶婚过渡的遗迹。在一场毛古斯进行耕作的表演中，众人将一根一尺左右长的木棍缠以稻草，顶部裹扎红布，根部夹在下身，称为“粗鲁棍”，代表男性的生殖器。他们摆动着“粗鲁棍”，进行舞蹈，称之为“打露水”“甩火把”，以此配合各种动作，体现他们的田中劳动的情景。“粗鲁棍”在毛古斯中的出现，正是古代土家人生殖崇拜的遗存。随着土司的出现，土家族的古代社会发生了变化。毛古斯受到土司奴役，遭受笞打，跪着吃年饭的情景，在表演中都有所体现。在大量表现农业劳动的同时，又出现了财主讨账、坐轿，毛古斯还债、抬轿的场景，把土家族封建社会的社会阶层和生活情景展现在人们的面前。早年演《赶山打猎》，毛古斯获得猎物后，众人共同分享。后来又增加了这样的情节：猎人到市场出售兽皮，遇到一个名叫“咕噜子”的骗子，猎人的兽皮被骗走。这个过程展现了土家人从自然经济走向商品经济起步时的状况。在湘西诸少数民族中，土家族较早地吸收汉族文化，毛古斯剧目中的《请教书先生》，请的是汉族的教书先生，教的是四书五经，反映了土汉之间的文化交流……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毛古斯的内容和形式也发生了变化，有的地方不再是浑身裹草，而是反穿着皮毛衣服，或者是穿着草编的衣服进行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