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漫话：探古龙泉码

旧时，五溪木市以“龙泉码”计量。

古老的“龙泉码”源起于今江西省遂川县。五代南唐升元元年（937），朝廷在今遂川县地置龙泉县。龙泉县旧属临江府。至民国三年（1914），龙泉始改名遂川。明清间，以龙泉人为主体，组成了遍及中国南部的临江木商，成为这一行业中的翘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通过长期的经营实践，发挥聪明才智，创造了独特的木材计量方式——“龙泉码”，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龙泉码”的运用，解除了木材买卖双方对于计量不精确的困扰，实现了公平交易，规范了木材市场。五溪盛产木材，这里的木市为“龙泉码”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五溪木市之所以在中国众多的木市中能占有一席之地，与很早以前“龙泉码”就在这里的广泛应用有极大的关联，江西临江木商功不可没。

“龙泉码”测定原木的材积，以眉高处（五尺左右）的围径为标准，这与当今国际通用的“胸高直径或围径测定法”很是相近。“龙泉码”的围量工具称为滩尺，也叫汉篾。滩尺由细狭而均匀的楠竹篾制成，长三尺五寸，五寸为一进。滩尺的尺寸，用猫须蘸土漆点定。滩尺在蜷曲为环形后，通过蒸煮，并用桐油浸泡而定型。另有一根起围的木杆，称为“丈杆”或“五尺”。围量木材时，为主一人称“围量手”。围量手代表水客方，作业时，要脚穿带尖钉的鞋子，以踩在原木上不打滑，保证围量时的精确性。围量手逐一测定围径，并唱喊尺寸；围量手身旁有名为“看红”者，代表山客方对围量手进行监督。为辅者，有二人代表水客，分别立于木材两端，负责打丈杆和鉴别木材质量；有二人分别代表水客和山客方，根据围量手的唱喊做记录，以避免差错。围量手唱喊数目时，均用行语：如一称“叶”，二称“多”，三称“方射”，四称“叉”等。旧时，不论山客和水客，都有各自的商号名称。人们将商号名称铸造在铁锤的锤面，称为“斧记”。山客方的斧记，已经敲印在木材上。围量木材时，水客方要派人将斧记蘸上桐油伴土红，在每根木材上敲打，使水客方商号的字样，随之显现于成交的木材上。在木材的围量中，最具权威的是“围量手”，木材的等级，由他为主进行评判。围量时，“滩篾”的松紧，都是有玄机的。他作业时，穿着一双钉鞋。平时，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为他提钉鞋的小伙计。(www.xing528.com)

“龙泉码”的计量单位为“两码”。六两码约等于现今计量的一立方米。例如某根木材围径为一尺，按照“龙泉码”单，其木的码子为三分。又如围径为一尺六寸者，码子为一钱二分；围径三尺者，码子为一两零三分等。在围量的过程中，如遇木材短、弯、尖（头尾相差悬殊）、疤、槽、空、破、烂，均要视情让篾。“龙泉码”将木材分为十一个等级。其中次品两个等级，即“子木”（围径不足一尺者）和“不登”（弯曲或伤残者）；正品九个等级，围径自一尺开始至五尺，由小到大排列，即“毛木”“分码”“小钱码”“中钱码”“大钱码”“七八九码”“两码”“双两码”“飞码”。

1953年，五溪木业和全国各地一样，改由国家统一经营，木材计量也改用以立方米为单位公制计量。沿用数百年之久的“龙泉码”，至此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