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漫话：揭秘源远流长的采金业

人说“五溪遍地是黄金”，一点也不为过。《本草纲目》曰：“麸金出五溪、汉江，大者如瓜子，小者如麦。”麸金即沙金，出自五溪的溪河中。还有一种黄金称为洞金，储量也非常丰富。翻阅这里的每部县志，都有历史上开采金矿的记述。即或是时至今日，在五溪的溪河、山地间，仍随处可见淘金、采金者。

中国的采金业始于商，兴于汉，衰于南北朝，复于唐。唐以后的宋、元、明、清各代，对黄金时而禁采，时而开禁。五溪的采金业，与上述中国的采金历史是吻合的。据同治《沅陵县志》记载，唐代的贞观年间，该县就有了民间采金，开元年间还开设了官办的采金场。雍正六年（1728），该县的柳林汊金矿实行官采，并一直延续到嘉庆年间。光绪十年（1884），柳林汊金矿再次迎来它的黄金时代，在那里从事采金的人，竟达数万人之多。嘉庆年间，地处沅陵县偏僻一隅的大油山，因为发现金矿，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采金者。极度敏感的官衙，犹恐采金者滋事，派兵拘捕、驱赶，却无法禁绝，禀报到江南道监察御史陶澍那里。陶澍为此事启奏嘉庆皇帝：“窃臣闻湖南辰州府属之沅陵县，有地名大油山，在青浪滩之上，山险水恶，数十里人烟绝少，最利藏奸。前年此山偶出金矿，辄有奸民乘机盗挖，数月之间，聚至数千……沅陵毗连苗疆，山深地阻，聚此千百无籍之徒于险恶之区，其为害，诚非浅鲜……应请敕下湖南巡抚转饬该府亲往设法遣散……将此山永行封禁，以绝希冀之心而杜将来之患。”（见故宫博物院藏《军机处录副奏折》）大油山的采金，就这样被陶澍的一纸奏折禁止了。

湖南会同是五溪的产金大县。至今仍然沿用的金龙山、金坑坪、金子岩、淘金冲、塘倒金、金塘溪等地名，说明这些地方都曾有过采金的历史。1994年版《会同县志》称：“清雍正至光绪年间（1723—1908），官府先后开办漠滨、洒溪、青朗坪、白马溪金矿。光绪三十四年（1908）漠滨金矿每月产金六百两。”民国六年（1917）《矿业杂志》第二期《会同漠滨金矿之调查》一文，对该矿的情形做了更为详尽的记述：“本矿辟自明洪武年间，降至前清，为杨姓所有，仍继续进行探采，每日可产金数十两。利之所在，人争趋至，遂起衅端，兴讼时闻。当时邑令见此情形，希图据为己有。杨族忿恨，遂议定，以二千四百串文售与湘政府。宣统三年（1911），由湘政府委道员左某为督办，以后遂完全为省政府取得矣……至民国六年（1917），共有员工二百三十五人。元月出纯金四十四两一钱八分，二月出纯金四十一两六钱五分……”漠滨的采金业，一直延续到今天。(www.xing528.com)

与会同县相邻的贵州天柱县，也是产金大县，清宫档案中多有记述。该县出金的地方计有黄花厂、相公塘、东海洞、中峰岭等地。其中“相公塘自乾隆七年十月十一日试采起，至乾隆八年六月十九日止，连闰计九个月，计采获金二百两一钱七分八厘”；“东海洞自乾隆七年十月十一日试采开课起，至八年六月十日止，连闰计九个月，共采获金一百七十三两六钱四分八厘”。（均见《户部题本》）“（中峰岭）自本年（乾隆四十一年）五月十一日试采起，至八月十日止，计三个月，共采获净金九十二两九钱二分五厘”（见《朱批奏折》），足见当时采金业的繁荣。天柱县的采金业，时至今日仍然十分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