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漫话：探古城千年沅陵元陵

沅水北去，五条支流先后注入。最后一条，也是最大的一条支流酉溪，在古城沅陵注入沅水。由于地扼交通要冲，沅陵被称为“五溪锁钥”。可这座古城为什么叫作沅陵呢？千百年来，给人们留下了不解的谜。陵，原指山陵。从战国中期起，因推崇王权，君王的坟墓造得高大若山，便被称为陵。因此，人们认为，若按照字意解释，沅陵，应该是沅水之滨君王的坟墓。

2003年10月，考古工作者在沅陵城郊窑头故城遗址考古发掘时，在战国地层中发现了一枚官印，上面现出的却是“元陵”二字，就是说沅陵原先是叫作“元陵”的。人们以往的认知，就这样被颠覆了。细究“元陵”二字，大有文章。元者始也。这里埋葬着的莫非是始祖级的君王？究竟是哪位君王才称得上是始祖级呢？有人说，沅陵传说是盘古的故乡，开天辟地的盘古称得上始祖，元陵即盘古的坟墓，可盘古毕竟只是个传说中的人物，这样的说法不靠谱。也有人说，今天的沅陵城外，耸立着的一座座山丘，民间有传说，那都是古代君王的陵墓。如此说来，不解的谜，或许就隐藏在这些“陵墓”之中，要想真相大白，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由于“元陵”官印的发现，沅陵的地名，甚至沅水的水名，都有了新的解释。是否有这样的可能，一条河流从“元陵”前流过，河流便依“元陵”而命名，只是给“元”字加了个三点水的偏旁，那就是今天的沅水？这种可能性抑或是存在的。到了西汉高祖五年（前202），朝廷在此置隶属于武陵郡的沅陵县。“元陵”变成了“沅陵”，这地名似乎又反过来因沅水从此流过而产生。

人们不禁要问，沅陵何处葬君王？近年通过考古，所找到的证据，也仅仅有点儿挨边而已。1999年，在县城的虎溪山上，人们在修建宿舍时，意外地发现一座古墓，墓主人是西汉时长沙王吴芮的孙子，第一代沅陵侯吴阳。民间称“侯”为“侯王”，他的坟墓说是王陵，似乎是说得过去的。古墓出土的“黄簿”，堪称世界上最早的户口登记簿；出土的宫廷美食秘方，涵盖了两千多年前宫廷王室四十多种食品的制作，将一幅王府宴饮的生动图景展现在了今人的面前。可这样级别的陵墓，仍然是称不上“元陵”的。看来这个谜团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www.xing528.com)

从“元陵”到“沅陵”，历经岁月沧桑。作为五溪地域长期以来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沅陵拥有它不可替代的历史地位。隋开皇九年（589），废沅陵郡为辰州。辰州因辰水而得名，州邑却与辰水并无瓜葛，而它管辖的地域却又囊括了北起酉水，南达渠、巫二水的整个五溪地区。这一带俗称“辰河”，亦由此始。

唐太宗李世民深知这片“苗蛮”之地的战略地位，在他即位的第二年，即贞观二年（628），便敕赐在沅陵县城修建了龙兴讲寺。该寺也是中国最早的“佛教学院”。李世民试图以佛祖的慈悲之心，来归化这里山高皇帝远的臣民，可谓用心良苦。此后的王朝，辰州所管辖的范围，已不是当初那样广阔，但在以河流为文明主轴的时代，辰州（沅陵）由于它地理位置的特殊，文化积淀的深厚，对于整个五溪流域的影响力，却是丝毫也没有削弱。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现代交通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