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面做研究搞学问离不开图书馆,这一点搞研究的都清楚。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在清华被迫南迁的时候,校长梅贻琦便早早对图书资料和仪器设备的运输做了安排,并在经费极其有限的情况下,拨出5万元作为图书经费。正是这一决定,使得学生们在条件简陋困难的后方,复校时依然有书可读。
翻译家许渊冲曾就读于西南联大的外文系,他早闻清华校友钱锺书当年“横扫”清华图书馆的大名,也颇以他为榜样。
当时联大因陋就简,学院分散在几块,图书馆、阅览室也分散各处,在南院的学生宿舍里还有一个文科阅览室。其中许渊冲印象最深的有两套书:一套是新出版的《鲁迅全集》20卷本,硬纸面精装,红色金字,10本著作,10本译著;还有一套是郑振铎的《文学大纲》,布面精装四大厚册,图文并茂,形象生动。
1939年秋天,联大新校舍建成了,图书馆是主要建筑,也是新校舍唯一的瓦顶房屋。这个图书馆在联大的建筑中也属于“豪华”的。左右宽约100米,深约50米,摆了100多张漆黑的长方桌子,左右各50多张,排成十几行,中间空出过道。借书台正对图书馆大门,后面是书库;书库和阅览大厅之间有两个小房间,留给图书馆员住。(www.xing528.com)
许渊冲正好是钱锺书班上的学生。他为了学习钱锺书的读书法,就跟在钱锺书后面,走进图书馆去一探究竟。许渊冲也模仿名家的读书法,他中学时读过林语堂的《大荒集》,知道林语堂学习英语最得益的书是《牛津英文字典》,便也准备借一本《简明牛津词典》看。不料图书馆馆员给了他一本英法对照的词典。谁知许渊冲一看发现法文和英文大同小异,就模模糊糊起了要学法文的念头,这样便种下了后来把中国诗词译成英、法韵文的根苗。
许渊冲曾在外文系的图书馆半工半读,管了一个学期图书,得以大饱眼福。他最喜欢的是一本红色皮面精装的《莎士比亚全集》,皮面下似乎有一层泡沫,摸起来软绵绵,拿起来轻飘飘,读起来心旷神怡。印象最深的一套书则是法国康拉德版的《巴尔扎克全集》。他读过穆木天翻译的《欧也妮·葛朗台》,觉得描写生动,但是译文生硬,每句都有几十个字甚至一百多字,读起来很吃力,减少了看小说的乐趣,他当时便暗下决心,要恢复巴尔扎克作品的本来面目。后来他翻译出版了巴尔扎克的《人生的开始》,那是他出版的第一本法国小说,而这翻译的动机就是在联大外文系的图书馆产生的。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联大的图书馆条件终究有限,于是“泡茶馆”读书也成为联大人阅读的第二选择。不少人的论文、读书报告是在茶馆完成的,汪曾祺曾把他《哲学概论》的期终考卷带到茶馆去完成。这样因陋就简的方式,虽然也是无奈之举,但读书的热情却并未因为艰苦的条件而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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