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位“谦谦君子”,但在新旧杂糅的年代,他的课堂也不总是平静的,他和哲学系另一位先生梁漱溟的隔空对台便是学子们津津乐道的故事。当时北大哲学系里胡适开“中国哲学史”,梁漱溟开“印度哲学”,而两人的著作《中国哲学史》和《东西文化及其哲学》都为热销书籍,真是旗鼓相当。同时在楼上楼下上课的两位,便打起哲学对台,这边胡博士讥梁先生连电影院都没进去过,怎么可以讲东西文化,印度哲学?那里梁先生说胡博士根本不懂啥叫哲学,正犯着老圣人“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毛病。
胡适关于老子的年代问题与钱穆意见不合,为这个有一次教师会议上他和钱穆当面争执,钱穆说:“胡先生,《老子》年代晚,证据确凿,你不要再坚持了。”胡适答:“钱先生,你举的证据还不能使我心服;如果能使我心服,我连我的老子也不要了。”有一次他甚至愤然地说道:“老子又不是我的老子,我哪会有什么成见呢?”
不过他对于学问之争的态度仍是很客观的,有一次当一位同学问起胡适,钱先生的说法和他不同,究竟哪一个对时,他回答:“在大学里,各位教授将各种学说介绍给大家,同学应当自己去选择,看哪一个合乎真理。”这种客观的辩论,鼓励学生去思考,去动手找材料解决,也正是北大追求开放包容精神和独立人格的体现。(www.xing528.com)
在这样的氛围下,不仅教师之间如此,教师与学生之间也是如此,可以互相诘问。有一次胡适讲课,提到某一种小说,他说:“可惜向来没有人说过作者是谁。”一个同学张君(后为史学家)站起来说,(这个问题)有人说过,是什么丛书里的什么书。胡适很惊讶,也很高兴。他并不以忤,反而以后上课时,逢人便说:“北大真不愧为大。”这种站起来提问或反驳的,有时还会有不礼貌的。有一回,在关于佛学某问题的讨论会上,胡适发言比较长,正讲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姓韩的同学气冲冲地站起来说:“胡先生,你不要讲了,你说的都是外行话。”胡说:“我这方面确是很不行。不过,叫我讲完了可以吗?”[7]在场的人都坚持让胡适说完,因为这是红楼的传统,那便是坚持己见,也容许别人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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