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学子来到了梦想中的大学却感到失落。比如,虽然北大顶着这中国“顶老”大学的帽子,来到北大的人却或多或少会有些失落,因为“罗曼蒂克”的幻想与现实的北大常常相距甚远。还在上海时的柳存仁(后为知名学者)接到北大友人的来信,信上最后一段描述了他在北大的生活:“我所住的西斋,环境非常幽静。窗外种植有几株丁香,开着浅紫色一球球的朵子,又香又美。听人家说,汉花园那边的丁香,这两天开得更是茂盛,老是想去瞧瞧,可惜总没有空工夫。”
信中的情趣令人心醉,柳存仁脑海中北大的幻影便慢慢长大了,除了西斋之外,还有汉花园、译学馆、东斋、五斋……又有清香袭人的丁香,又有积水没胫的阶石,又有古树交映青苔满目的宿舍……
而当他不久后真正来到北大“朝圣”时,那个丁香的梦几乎全被砸碎了。“与广州的岭南大学,武昌的武汉大学,或杭州的之江大学比起来,汉花园——北京大学第一院(文法学院)给你第一印象的打击,将是怎样的残酷、无情和冷淡。汉花园的建筑,外表是坚实的,不过也渗染着一种风吹雨打Weather beaten的色彩,很容易叫你引起和陋旧、保守、陈腐,甚至于龌龊……相像的观念。那一块棕黑色硬木白字直书的长条匾额:‘国立北京大学第一院’,字迹很是黯淡,好像同仁堂乐家老药铺的仿单一样,外行的人绝难认识明白。”[2]
北大的“老”不仅体现在破旧的校舍上,似乎这里的空气都可以叫你变老。跟北大的学生相比,清华的学生看起来年轻得出奇,尽管穿的是蓝布大褂,但干干净净烫得笔挺,一张张红润的笑脸上绝不见北大人“老气横秋”的面孔。走进北大红楼,一些穿着长衫、无所事事的工友在两旁垂手一站,马上让你想到京师大学堂时“请大人立正”的威风。(www.xing528.com)
北大同学之间似乎也有着一种隔膜。同坐一堂,摩肩碰肘,却很少交谈,甚至相视而笑的情况也很少。常有这样的情况:学生们一个学期上课常常在一起,其中哪些是选课的,哪些是旁听的,不知道;哪些是本校的,哪些不是,也不知道。北大人之间的“冷”还不止在课堂上,同宿舍同学也很少交谈,常常是自己躲进小楼成一统。在宿舍里,每人一桌、一榻、一凳、半个书架。屋子里常常纵横交错像演话剧似的挂了许多长长短短高高低低的白布幔,将屋子隔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单位,表示北大人一入校就染上了“个别发展”的气味了。
虽然有种种失落的感觉,但一旦习惯了北大的空气,恐怕你会慢慢爱上它的“内美”。那是一种自由,教授们既不会来查你缺堂,也不会指定你很多作业,有些老师本身也不太把那些当一回事,但他们会给你指引,鼓励你去图书馆,动手动脚找材料,并享受独立思考的乐趣。同学间的联系或许是松散的,但这并不妨碍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讨论争辩,哪怕意见不一样,依然可以在面红耳赤大声辩论后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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